说话虽然是那么说,但是到底是怎么还魂呢?没了张引灵的帮忙,我发觉自己还真是个白痴,道学上的东西,其实啥都不会。
看着那秘本学,什么纸人法术?使灵之类的,就算照着书做,我都做得不是太好,好不容易才学会了画符,画出来有效的符咒,莫不过是些交通安全之类的。
就连做纸人,那些纸人都不会直立行走,这样的技术,怎么学后面那些高深的法术,比如灵魂分离一类的。
最要命的是,我就连使用玄弓,唤出来的都是一个弹弓叉,为什么!我明明看见过张引灵用的时候是一把高过人的弓,我弄出来的竟然是弹弓叉。
因为这些种种,距离我说大话又过了几天。
阴煦熙倒是没事人似的,在我说过要让他变成人的时候,也只是笑了一下,往后也就没有提过,跟我一起住也不算。
他不用吃东西,但是还是要做黑无常的工作,有时候一天都在,基本是发呆和玩我的电话,有时候一天都不见人,只有深夜我惊醒,才发现他和衣睡在我床下,天亮又会不见。
或者他在黄泉枞崖上的日子也是这样吧,每天拘灵魂去地府,带着灵魂走奈何桥,累了就回到纸人身身边休息一下。
若是遇到厉害的鬼魂,说不定就会丢胳膊丢手之类的,或者是被撕成碎片,然后还是得回到我这里,想着就觉得可怕。
所以后来三天,我都一直失眠,他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我有什么了,忽然有天夜晚回来得很早。
却是顶着一身的血污,这个人进门就递给我一个东西,我看着竟然是开遍了黄泉河岸的彼岸花,这种开在河岸的花朵,没有香气,却红艳得很,花是包在纸钱的垫纸上的,一共有九朵。
“完事了去摘了些花,没来得及洗干净身上的血,只能回你这里洗了,花是……我看微博说女孩子都喜欢收花。”他这么说着,就把花束给了我满怀。
其实自从张引灵说完他以前的故事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跟我说一句完整的话了,都是嗯嗯,喂喂的,这一句那么长还那么有意思,好像久违了一样。
当下我就流眼泪了,你们不懂,然后这个老鬼就皱眉了,说:“不喜欢这个?我可没有钱给你买玫瑰花……这个花虽然是免费的,但是我挑了很久,都是些干净没有瘴气的花朵。”
“不……”我摇摇头。
然后他就勾起手指抹我的眼泪,说着:“那怎么哭了?肯定是不喜欢,你别勉强自己。”
“不是!”真是要跺脚了,这个老鬼怎么这么喜欢擅自想别人是怎么想的,但我也表达不出我自己的想法,言语好像哽住了,于是我就试着用传心术。
我很高兴,高兴得哭了,觉得幸福死了。
心里想着这个,不知道有没有传到他的心内,却忽然看到他而根红了一下,他就说:“你喜欢就好,但是不用哭啊。”
我猛地吸吸鼻子,就说:“不哭,不哭……”
他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可是看着他很疲倦的样子,却因为身上的血污不敢坐沙发,只是看了一眼,我就想为他坐点什么……要不?我灵机一动,就推着他去浴室。
并要脱他的衣服,这鬼让我推着他到浴室,没能反抗什么,却因为我要脱他的衣服,很执着地捏住了我的手,并问:“你要做什么?”
“我帮你洗澡吧,擦擦背……让你舒服一点?”我没有理会他为什么捏我的手,强行掰开他的力量,却发现他没有什么力量,然后衣服就哗啦一下被我扯开了。
然而我看到,这人身上布满了抓痕,腹部还有个很大的伤口,虽然可以看出肉在一点点地生长,但是这个伤仍然很重。
“你受伤了?”我看着这些伤痕,有些怔然。
“其实这几天的活有点麻烦,所以受伤了……前些日子都是弄好再回来的,可是昨天晚上看见你没有什么精神,就早点……”他摸摸我的头。
“别这样。”我瞪着他,好想把心情传递给他。“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脆弱。”
然后我就一下低下头,扒拉开头发,给他看那儿,那儿有个疤痕:“这是我小时候爬树取风筝时候受的伤,缝了四针,我都没有哭。”
然后我又撩起裤腿:“这个是学自行车摔的,你现在看着小,那是因为长大了消了,以前是老大一道疤,当时把奶奶都吓了,我还会笑呢。”
额,我想了想,就撩开肚皮说:“这儿有个疤我都忘记了怎么弄的……我……”
然后我看到他幽深的眸子动动,问我:“你想说什么。”
“我想……”我撇撇嘴巴,就说:“我想说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身上的伤痛,心口里的伤痛,刚开始是真的很痛,也会流血,但是好了之后,不过是多一块疤,而且我不是疤痕体质,很快会消掉的啊。”
就好像郝长史的事情,他被老鬼带往黄泉时候,那种忏悔让我恶心,但是现在我几乎连他的模样都忘记了。
“心的伤口也是……经历了好多,也不会轻易被吓着……”我朝他看去,希望心里的想法能传到他那里。
“比起总是把最好的一面展示在人前的那个你,我更喜欢真实的你,尽管强大,却还是会有受伤犯错的时候,无论哪个时候,我都喜欢你。”
他眼睛灼灼,好像想点燃什么,我却不想避开当中的火。“如果你能在那些时候依赖我,我会感到更幸福。”
我这么说着,阴煦熙就不由分说地拥抱住我,他抱得好紧,我感觉到他的热量增加,自己也不由得环住了他的肩膀。
“谢谢你。”他这么说,在我头边厮磨一下。“我只是……有点难以接受自己做过的事情。”
他说出来了,难得几天的安静,也是在介意着张引灵说的事情吧,只不过,我把他稍稍推开,抬头看他,说:“其实那个事情,你就当故事听吧,师父他最后不是说被人算计了,而且他那个咳血,可能是血契的作用,估计那些事里面的内容,是不尽真实的。”
“你说你师父故意骗我?”阴煦熙摸摸我的头。“你自己也不相信吧。”
“可是还是有根本你的记忆就是假的可能性啊……你们立的誓言是让师父说出与事实相符的事情,而不是说出与你记忆相符的事情。”我这几天想到了很多,一直都没有机会和他说,这会儿终于说出了一个可能性。
他点点头,我朝他肚腹看看,那儿的伤口竟然大好了,好得这么快,是因为近着自己的纸人身的原因吗,但是看着看着,我脑海忽然闪过一些旖旎的画面。
对不起了,我也是个纯正的花痴,男色当前,没有可能不发情,但是他现在受伤了们不能扑倒,为了制止我的洪荒之力,只好哈哈地说:“那个,不如我们先洗澡……洗完再聊?或者边洗边聊。”
他就笑着说:“好啊。”
但是这个笑容有点奇妙,我觉得有点不妙,然后…………
然后我就被他逼着一起洗了,接着就是难以启齿的事情,这个无常不是受伤吗?为什么还那么厉害,折腾得我不行,真心是累得趴下了。
他看着最后趴在床上的我,坏坏地发出了笑声:“你好可爱。”
“不……”我惶恐地回头看他,刚才也是这样,然后他又发情来了一发,这会儿又来吗?无常发情和一般男人差别很大啊,直接颠覆了我的生理学知识,所谓的贤者时间他们根本没有好么?
虽然我的生理学知识也是从中国健康报上面得来的,别问我哪里看,不就是奶奶家里看的,说起奶奶,她好像很久没有联系我了,我自黄泉回来后,也没有打电话给她,只是发了个短信,倒是爸妈打过来几次,无非都是报个平安之类的事情。
奶奶啊,她给我隐瞒了高祖父和阴长生的事情,不过我也想过一个可能性或者高祖父根本没有告诉我爷爷他们实情,一个抛下妻儿出去云游的高祖父,很可能不会告诉妻儿实情,多数也只是编个故事。
但是为什么……如果我是不该出生的孩子,为什么高祖父种了冷家只生男孩的生基,还是把一个辟邪的手镯留给冷家的女儿呢?
万一是,白云观那个生基根本不是高祖父种的,而是有人要阻止我出生才种下的……我不出生,那些人的好处是什么?
难道我真的和张引灵所说一样,我是冷婷君的转世,不对,是冷婷君的魂魄重塑,我身上有关键的那个什么浩然之气。
如果是,那个黑诽,也就是殷魔,不是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杀了我,为什么他不呢?而且种生基的方法我在秘本看过,必须是活人做的法事。
当时候的阴煦熙或是他体内的黑诽是绝对做不到的,要不是我的高祖父做的,又是哪些人?会是那些人吗?想要复活殷魔的组织?
复活殷魔啊,那么他们就不会错过阴小军的身体了吧……这么说的话,阴小军不是很危险。
这么想着,我居然觉得屁股生痛,然后回头,看见了阴煦熙又在撩我,他好像是嫌我不专心,才来咬我的屁股。
这东西还用传心术告诉我这个,恨着一双眼睛瞪我,我摆摆手说:“不来了,我不行了呜……”
“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老实。”他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