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笑了,说道:“答对了。”然后低头俯身,在我的唇间印了一下。“这是奖励。”
这么久了,被他突袭还是会脸红耳热,我拍拍自己的脸,就说“我知道这个的啊,那么说林木森缺木,也只是笑话他。”
“我知道,只是想你看任何事情都带着阴阳先生的目光,这样才可以分辨出对自己危险的东西,保护自己。”他这么说着,眼睛看去温柔和林木森闹着的那儿。
他又看看刘秀秀,刘秀秀正在看窗外,眉头皱得很,她刚才是遇到了什么,几乎要跳楼死了,恐怕她自己也很在意吧。
然后阴煦熙就说:“你也要学会保护自己,因为不是什么时候身边都会有人在,如果刘秀秀刚才……”
刚才要不是我发现了她不对劲,她就可能已经没了性命,我其实也是的,如果真像阴煦熙说的那样,我背后受了伤,而吃着止痛符的我不察觉的话。
那就是十分危险的事情了,所以我也必须再三小心才是。
这会儿,温柔总算教训完林木森,就拿了药箱过来,两个男人分别给我和刘秀秀处理了一下,无非就是贴个冰贴止痛,包个板子保护。
不过温柔的办公室还有个军备级的药箱,也真是厉害啊,林木森看我看着药箱失神,话唠又开始了:“小姐!这个药箱是不是很棒!这可是我们公司的产品啊,我们公司可是跟军方有很多合作的,有近百项发明专利都是帮军方开发的……”
所以温家和军方是很有渊源了啊……怪不得温家势力那么厉害,而且温柔才会去当兵吧,这些关系并不是我们可以深究的了。
温柔就呵斥了一下林木森:“就你多话!还不快点给客人弄点水喝?”
“是!连长!”这个娃子又对着温柔敬礼了。
温柔的脸色是很累的,刘秀秀却好笑地笑了:“哈哈,小林果然是你的克星啊。”
“还好说,不是你把他丢给我,我还真不想请他做助理……”他这么说着,我也不明所以,刘秀秀看我疑问,也就说:
“是这样的,小林他是我以前一个事件的客户,可是他当时没有工作做,我就介绍他来这里当保安了……那就可以挣钱付我了”她眯着眼睛笑着。
“你那么贵,当个保安的工资怎么够付……”温柔无奈地说:“分明就是知道他和我的关系……”
真是个女魔头啊,我不禁暗忖,这个刘秀秀也不是省油的灯呢,还好暂时他们都是我这边的,要是和他们作对,我应该也吃不了兜着转了。
阴煦熙却没有说笑的心情,一直脸色都很认真:“刘秀秀你刚才怎么了?”
他是指跳楼的事情,这时候我们已经在房间的大沙发上坐好了,也是时候搞清楚了。
“我就是失去了意识……”她这么说道。“直到你把我手弄折我才醒来的。”
温柔听到后,就对阴煦熙投了一个目光,意味深长,阴煦熙不屑很多事情的性格却没有发作,很认真地解释了一下:“不可抗力,要拉她上来。”
“是啊,我也拉过,但是我不够力气,手也弄到了……”我也帮忙解释,因为不想这两人会有误会。
其实温柔也没有生气,估计也是逗弄一下我们,我说了之后就噗呲地笑了,这人真是可怕,惹得阴煦熙也不是很高兴,翘起了二郎腿,倨傲地躺回沙发上。
“关键还是我开窗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吧。”刘秀秀自己说道,她完全没有在意两个男人的气氛。
“那你看到了什么。”我问道,还是说正经的事情要紧啊。
“我看到了万花筒……”她这话下来,我们都清晰地听到了一声咔擦,是万花筒转动的声音吗?
声音是房间门口传来的,然后我们几个人一起回头,就看见一个人立在门前,前面是一脸惶恐的林木森。
这个人身穿一套白色的中山装,显得很风度翩翩,看着脸却和我们的年纪没有分别,只是穿得老气,而且这个人,在室内带着一副墨镜,手上也提着一根长棒子。
一看就知道是残缺的人,一个瞎子,一个缺了和魄的人,而跟万花筒转动酷似的声音,正是那个人的长棒子发出的。
“温先生今天有客人啊……”这个瞎子走进来,一点也不生分。
温柔看着他,脸色不是很高兴,但是极尽礼貌地说:“钱先生来拜访了……我却没有去迎接,是我的失礼。”
这个瞎子姓钱,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不过能让温柔这么对待的人,多半是很厉害的吧,我不敢出声,阴煦熙却很戒备地看着这个钱先生。
他似乎用传心术和我说了一句:“这人身上有死气。”
我朝他看一眼,他眼神坚定地点了一下头,那是肯定了是在用传心术跟我说话,是这个人吗?我们今天就是跟他同乘一辆电梯上来的。
既然他是瞎子,那么我和刘秀秀还有阴煦熙的一点声音都会被他听见,尽管我们低声说什么,也逃不过他耳朵了。
所以才会袭击刘秀秀的么?但是为什么袭击刘秀秀,而不是我或者阴煦熙?难道他的目的就是温柔,要对温柔做什么吗?
温柔却很淡定地应对着这个瞎子,并说:“怎么今天是钱先生你来的,不是钱老的助理来吗?”
“家父是派我来问先生,那个样本准备好了吗?他认为是助理的无能,才一直都拿不到那个样本的。”瞎子说道
“对不起,其实都是我的错,因为实验室的失误,这次运来上海的样本失去了活性,必须再运一次……”温柔笑着说,却可以看出,笑意一点都没有到达心内。
“哦……”这个钱瞎子的一声哦,也一点都没有相信他的意思,这是老狐狸之间的对话,我第一次目睹。
“对不起,因为实验室路途遥远,所以恐怕还要等一个月以上才可以到上海呢……”他皮笑肉不笑地说。
“那我们就再等等吧……”这个钱瞎子干脆坐到了沙发的主位上,他明明是个瞎子,却能准确无误地坐到主位,温柔因为伴着刘秀秀坐的,所以没有在主位。
中国人的礼仪,在这些个谈判的场合是最为重要的。
坐到主位的人,在形势上会对对方生成压力,那是因为风水学里面讲究的是风向,以一间房间的窗户为风来的方向,主位是上风向,也就是背对窗前的位置,这么别人呼吸都是仰着他的鼻息的。
所以古代宫廷,皇位后面必然开窗,那是为了臣民都呼吸他的鼻息,在故宫就很明显有这样的设计,一些影视剧里,皇帝背后是一道非常大的屏风或者是龙壁那是不对的,龙壁和屏风只能在人前。
帝王或是高位之人必然背后是要透气的,这些也是秘本里有的内容,其实灵鹤观的秘本记载了很多道学的知识,从风水学到医术秘术都有。
而且融会贯通,便可以举一反三,在一个知识的基础上实用出另外一个可能来,也不是一时间能掌握的,我仗着文学系的功底,背诵了好多,却不是全部能够活用。
但是这情景,我还是看出了这个钱先生虽然失明,却对周围的环境有着别样的敏感,那么他是否发现了阴煦熙不同常人的一面呢?
我不由得很紧张地握住了阴煦熙的手,然后这个钱先生忽然对着我们耳朵方向说:“那边的那位先生是不是岭南魏家的公子呢?”
之前说过了,阴煦熙在人前都会用魏溪辰的样貌和声线,这么一声就认出了魏溪辰的身份,看来这个钱先生还是个交游广阔的人。
“家里的事业不大,还能被这位贵人记住,我受宠若惊。”阴煦熙答道,也确实,魏家算到底也只是个暴发户,改革开放之后才起来的,当年是把香港的电视和VDC机等倒卖了一下,现在这华南主要是做房地产和电器的生意。
因为阴煦熙要顶着魏溪辰的身份,我也只能查了一下,万一被人问到也不会太尴尬,只是魏溪辰并不是真正的魏家儿子,顶多算个私生子,这些富人的玩意,大家都明白的。
也还好他是私生子,相对也自由些,好像每天打电话给妈妈报平安就没有多少事情了,不过魏妈妈我可是领教过,也不是一般人能招架得住。
恐怕可以这么堂而皇之地生下儿子,这个小三也帮了魏家的生意不少吧,这些暗面的东西是查不出来的,但是可以想象得到。
“现在我们国家的企业哪个是没有几分国有资产的?地方有些会议上,我跟你母亲和你也见过一面的,只是你不记得罢了。”
“哦,我只是个学生,很多不知道的……”阴煦熙露出了尴尬的笑容,这个装傻的样子好假,我都能看出。
还好对方真的看不见啊,我轻轻地咳了一下,并怼了他一下。
“但是据我所知,魏公子是陆丰人,那边还是比较注重传男不传女的传统,毕竟魏家只有你一个儿子啊。”他这么说道。
“我对做生意没有兴趣。”阴煦熙这么说道,就差不多相当于跟对方说你就当我死了吧那样。
“那是……好像温柔先生这样,主动放弃大好前途回来继承家业,那是很少见啊。”他转而对着温柔说。
“钱先生过誉。”明明是和我们差不多年龄层的人,却愣是有着长辈的做派,这个人不仅诡异,还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