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知道其中的感觉,就让钟家的人去抽魂审问,哪知道抽出来的魂魄,一个个都变成了炼小鬼那样的,力量神奇的鬼怪……”
“太神奇了……”我说道。“炼小鬼不是要一百只灵魂在一起互相残杀,剩下最后的一个才是吗……”
“古法秘术确实是这么说的,但是也有人血炼成法和其他方法,而冷婷君就正好是人血炼成法的产物。”阴煦熙这么说着,眼神有些冷,眉头也皱:
“也只有人血炼成法做出来的鬼,才有鬼牙,需要的人血也不是一般的几人或者十几人,可能是要上百人的……”
“你也是人血炼成法做出来的……”温柔这么淡淡地说:“强行成鬼后,你意识模糊,却本性善良不肯喝人血,先辈们只好给你点幻觉,让你杀了那些阴家的废物,罪孽深重才可以炼成你这强大的力量,直到能匹敌殷魔的控制。”
听到这些,阴煦熙也好像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他心内应当波谲云诡,不知道是怎样的阴霾了吧。“那是因为我力量太小了……才会造成那样的局面的。”
袁天罡忽然一下拍到阴煦熙肩上说:“别这样!那些阴家人也是为了守着殷魔不复活而活着的,那么死了也是求仁得仁了,不会怪你的!”
这么说,不正是刺进了阴煦熙的心么?我甚至开始明白,这人后来得罪阴家人,被赶出村里,也是故意的吧,或许那时候他就觉得殷魔有了自己的意识,为了不害了阴家人,这人确实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背负骂名出走,流离失所,甚至和心爱的人分隔天涯,什么确实可能,他就对我做过那样的事情,想起就来气,来气就想咬他。
却在这时候,秀秀忽然说:“你们有没有觉得这段路我们走了好久?”
被她这么一说,我也感到,这路确实是太长了,我们来的时候并没有那么长的,看着这些前前后的事情都说完了,还是回不去那个会场。
“鬼打墙而已。”阴煦熙淡淡地说:“只是这个鬼有点厉害。”
“是啊,换了几个办法都走不出去呢……”温柔才说道,咦原来这两个男人一早就发现了,怎么不声张?
我和秀秀都哼了一声,我就算了,学艺未精,看不出来是正常的,秀秀脸上挂不住了,就说:“我就觉得这像是海螺阵……”
“若真是海螺阵啊,这走不出去,到了螺底,便会有什么东西等着我们了……”袁天罡摸摸下巴,还敲了敲车窗。
温柔怒斥道:“怪力人,别随便敲窗,外面有瘴气……”
袁天罡笑开了,捧腹道:“我就轻轻敲一下,怎么会有事情呢?”说着,他为了证明没事,还多敲了几下车窗。
却在他敲的最后一下那会儿……车窗竟然自他敲的位置‘咔擦,咔擦’地裂开了,也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温柔啧了一声,瞪了一眼袁天罡,袁天罡咬咬手指,很是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昂藏大汉卖萌也是怪责不下来,因为只顾得求他别卖了,恶心。
然而就在温柔要说什么的时候,四面的车窗都同时裂开了,袁天罡连忙说:“这会可不关我事了啊,我碰都没有碰过这玻璃!”
温柔只是回头皱眉了一下,阴煦熙也皱眉了一下:“底部的东西,怎么会过来了?这不符合布阵的法则”
“缩地法!”我灵机一动说道,这可是秘本里刚看到的内容:
说是古代有人拜见一个隐世的老神仙,明明已经看到他在一里开外的山洞里喝茶,却怎么走也接近不了这么老神仙,任凭这个人怎么死里活里的跑,最后还是差一里地才去得那老神仙处。
这个故事是带出缩地法的法门要诀的,我才想到:“会不会是他们在一个有转弯的地方设了缩地法,让咱们每次都要走这个转弯,才像九曲十八弯的海螺阵?”
“有道理!可是海螺阵能破,缩地法怎么搞?”袁天罡挠挠头。
“当然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啊……”我这么说,还嘿嘿笑了一下,然我得意不到半秒,就发现玻璃的裂缝好像被什么绿色的液体渗进来,并开始溶解那些玻璃。
更有一丝又一丝的雾气自玻璃缝隙中进入,温柔焦急地喊了一句:“瘴气!还有这绿色的是什么?”
“恶心!”阴煦熙这么嫌弃了一句,倒是把我抱得更紧了,却忽然的他朝上面看去了,很是紧张地说:“上面有东西下来了!快出去车外!”
这话下去,阴煦熙抱着我就踢开了车门,并滚了出去,袁天罡给也在另外一边滚了出去,温柔和秀秀因为要割断安全带,出得慢些,刚摔了个狗吃屎的,车子就被上面降下来的东西压扁了……
可是千钧一发,好不容易保住了半条命,可是上面下来的东西也让我们不能放松,可见那是一只小坦克车似大小的蜘蛛。
通身黑色,小头颅上有数以百计的绿眼睛,盈盈地发出光来,这东西我见过:“百目鬼蛛!”
“是啊!答对了,可是没有奖!”阴煦熙这么说着,已经抱着我跳开了,原来是百目鬼蛛朝着我们喷出了毒液,那些毒液,就是绿色的浓稠液体,说是毒液,其实和盐酸有什么分别呢。
这么一坨东西,到了地面,可是能把钢筋水泥都化出洞来,我心痛啊,这公路估计没得了,多少我和父母交的税款都在这儿了。
啧啧啧,这个百目鬼蛛还真不是我类,一点不珍惜纳税人的银两,看着又喷了几下口水,滋滋地报废了几处地面。
阴煦熙抱着我跳啊跳的当口,我才发现他已经伸出了獠牙和黑色的青筋,手指甲也变长变黑了,只是几下躲避,他就好像用尽了全力。
以前的他,不是会做得很从容吗?难道这是因为力量被削弱了吗?
“诶!你放我下来,我也能打的……”我这么说,就发动了玄弓,他朝我皱眉道:“你智障,这鬼蛛的攻击速度那么快,凭你那三脚猫功夫怎么躲避?”
果然的,说话间,他已经蹦跶了好几处,我的玄弓那是片儿的箭都架不上,何况射出去或者射中那蜘蛛了。
妹的,动物世界不是说蜘蛛是等待着猎物落网的家里蹲吗?为什么当了鬼之后就敏捷了?这不科学!
好吧,其实这个故事又有什么可以用科学解释呢?我在阴煦熙怀中颠来颠去,只能抱着他,玄弓也变得碍事,唯有收起来了。
却在百目鬼蛛的一次攻击中,阴煦熙躲避不及,把我摔了出去,自己的肩上也中了毒液。
滋滋的皮肉裂开的声音,伴随着阴煦熙的闷声嘶叫,揪得我的心都痛极了,我连忙爬过去,却对这伤口手足无措,过半晌也只能说句:“要不我帮你吹吹?”
阴煦熙当下就被我逗笑了,其实我也没有逗人的意思,看见他忍着痛也笑了,就说:“好了好了,我是真的想吹吹,不是段子,你别那么给脸地笑啊。”
我皱着眉头,不知道怎么办的当口,百目鬼蛛又来了,我也生气了,甩出玄弓对着它:“你到底有完没完啊!”
一声落下,箭飞快出去,刺中了它,它嗷嗷地叫啊,这下箭出得急,倒是没有什么力量,位置却很对路,射中了他的口器,估计是一时半会喷不了毒液了。
这时候,浓雾中也夺出了温柔和秀秀,阴煦熙很好地吸引了百目鬼蛛的注意,两人都没有事情,还有足够的时间组装好金刚杵。
如今彼此一人一双金刚杵,十分防备地援护在我们跟前,百目鬼蛛只得个鬼哭狼嚎,还没有能回神攻击。
这当口袁天罡也来了,看着情况不妙,就砸了个金球出去,金球马上变成了个半圆罩子,他呢,就赶着到了阴煦熙身边,掏出小刀,一把挖出了阴煦熙肩上伤口附近一圈的肉出来,这么丢在地上,肉一会儿就变了一丝青烟。
他才说:“好在赶得及!要不然你的肉身就要被腐蚀完了。”
“不干事,我也正打算自己被它剐下来……”阴煦熙无所谓地说着,可神色已经很痛苦,虽然肉身是魏溪辰的,无所谓痛不痛,但那毕竟是百目鬼蛛,毒到了身上,哪儿是身体受点苦那么简单啊?
我失神了一下,光看着阴煦熙肩上的伤口沁出黑血来,竟愣着不知道要做什么了,袁天罡连忙朝我摆摆手说道:
“公主殿下,裙子!要点裙子布!”他摆完手还对着我做了个撕开什么的动作,我才醒悟过来,把自己的裙子撕开了。
撕出一条条的布帛来,我的裙子是真丝的,秀秀的裤子是雪纺的,还是我的比较好撕,我却没有反应过来,撕出的布条也是被动地给去袁天罡那儿,由袁天罡给阴煦熙包扎着。
“可是可惜了一条这么好看的裙子了。”阴煦熙笑着对我说。
我摇摇头,并蹙着眉头说:“这节骨眼上,你还管得了裙子。”
他的獠牙已经支不住,指甲也变成寻常人模样,也只是受了点伤,他就这幅模样了,我的夫君羸弱至此,我却一直没有发现。
负面的情感包围了我,是自责也是不安恐惧,是痛在心里,也是恨自己在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