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我哭了多久,慢慢的,我就失去了意识,也是太累太冷了,我睡着了……尽管这里并不安全,但我实在抵抗不了身体的疲倦。
梦是没有的,也谈不是噩梦,难道现实这一切,不算是正在进行的噩梦吗?嵌在这样的噩梦之中,我还要做噩梦,这是不是太残忍了一些。
然而,要是让我知道睁开眼睛之后会遇到的一切,我还宁愿自己去做一场噩梦,因为噩梦有头,人生却无尽。
等我哭累了,就靠在墙角睡着了,迷蒙中,竟然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一片冰冻的纱巾盖了上来,我猛然睁开眼睛。
间看见眼前一片紫蒙蒙的,呼吸也有些难受,不知道为什么,浑身也动不了,我心里立刻反应过来,这不是遇到了什么鬼压床之类的事情吧。
我的身头不能动弹,只能看着前方,可是前方根本没有什么,脑子飞快递动作,想着要干点什么,至少要喊出声来时候。
眼前又落下了一张纱巾,这会儿可以看见纱巾是怎么下来的了,那是一双手,白皙纤长,半透明的感觉,很唯美。
但是在这个商谈室白惨惨的灯光下,只显得它很可怕,至今以来,鬼我见得多了,但是这样子美丽又诡异的女鬼,我可算是第一次看见。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时候,又有一张纱巾落下来,我发觉这可不行了,虽然女鬼很美,但是也致命啊。
我必须动作一下,还好我的灵力现在是可以了,这区区的鬼压床不算什么,我腾出一只手,全身的念力都在那儿,就看见动不了的肢体上我手的残影现了出来。
这是身体一部分离魂的状况,其实只要专心练过吞吐这样还真是很容易就做到了,我这么做完之后,就伸手去掐那双好看的手,也是对不住这个美丽的手了。
几乎是用尽我一切的力气去掐的,所以那东西很快就撤了,我也大口喘出气来,总算是能动了,能动以后,才发觉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满身满头的汗水。
浑身的汗水让这室内的冷气一吹,人也清醒透彻了,便会想到,这空间是密闭的,哪里来个冷风?
这说明房间有问题,虽然经历好多,但是心底还是怯的,便快速地跑到门那儿,喊了一句:“有人吗?有人开门给我吗?”
可是那些人是去了吃宵夜吧,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时半会他们吃完了没有,也是拿捏不了的。
“不会有人来的,他们都睡了……”一声幽微的声音在我耳畔传来,我猛地转头过去,却看不见什么,等我茫然地回去门那里的时候,却看见门口前面站着一个鬼。
鬼半透明的,身下没有,只有上半身和紫色纱纱的连衣裙,手是纤长透明的,面目都被长发遮住了,一时间,我看不见她长什么样子。
但是等我看见她之后,我是惊讶的,她用手撩开了自己的发帘,我看见她半边的脸都烂了,好像是用铁锤砸烂的。
然而这张烂脸,并不是冰冷的,而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的,这使得其更可怕和诡异了,我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这个鬼就这么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我眼神里应该不是畏惧,而是一种怜悯吧,因为我能看到她眼里的孤疑。
“为什么不怕?”她问我。
“为什么吓人?”我反问她:“有事情,我可以帮你……”
她忽而狂笑,瞬间转回到冷静,然后和我说:“你凭什么?”话音一下,这冷静随着她伸来掐我脖子的手,霎时消失,空气中,只剩下的是狂暴。
要说快,我肯定比她快,但是我现在又动弹不了,这很奇怪,难道是鬼压床没有停止,还在继续?
她掐着我的脖子,我感觉到窒息之余,还有狂暴的心跳感,和石头压着全身的感觉,这不应该是单纯被鬼掐的状态,应该更像是鬼压床。
一切的伤害都是我的感觉中的,并不是实际的伤害,我只需要用全身的力量去叫醒自己,喊一声或者什么。
就当我几乎要使出洪荒之力的时候,浑身好像被什么弹了出去。
再次猛地睁开眼睛,这次,我才真的从梦境中醒了过来,这么醒来,才感到胸前的刀伤疼痛着,不是很痛的那种,而是一点点的随着跳动而痛的感觉。
虽然我的身体用******的方式痊愈着,但感觉还是骗不了人的,我再伸手去摸摸自己的伤口,手拿出来,看到有些组织液。
估计是浓吧,要是今晚不去医院,我可能会感染发烧,毕竟已经回魂了,现在的我,就是一个懂点法术的普通人罢了。
想想也觉得好笑啊,这些经历算些什么呢?没有秀秀他们在身边吵闹,也没有阴煦熙的话语,我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个疯子。
一切的经历都是我臆想出来的,我是疯了吗?大概吧。
忽然觉得自己不能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面呆下去,我就跑出去,拼命去敲那个门,大声嚷道:“放我出去,我叫冷烟,是有身份的人,不是什么可疑人物!”
这些嚷嚷,当然只有走廊的回音回应我,这些人,都该回来了吧,吃宵夜需要那么久吗?真是要死,既然嚷嚷没有作用,那我就摔凳子桌子吧。
而正当我举起一张凳子要摔的时候,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一开始那个年轻医生,不过说他是医生应该不准确的吧。
这里有停尸间,却不是医院,保安也配备了很多,而且有着这种商谈室,这里的感觉,更像是殡仪馆,或者公共敛房。
所以他是法医,他看见我举起那凳子的模样,脸上大写着两个字,哇塞,然后表情变化,又好像在自己对自己说,这母老虎惹不得。
这就很尴尬了,被他看见我这副模样,至少装可怜这条路是行不通了,唯有直截了当地说:“放我出去,不然我办了你。”
他听见之后,笑了,说:“刚才是谁说自己不是可疑人物的?现在又说要办了我?这不是……啊……那啥。”
觉得他说得也有点道理啊,我就放下了凳子,干脆地坐好了,说:“我的伤口好像有点发炎,你们至少得送我去医院吧。”
这个法医沉吟一下,就说:“最近出了年轻女性被杀的命案,你这样莫名死在街头,又死而复生的案例,很敏感的啊。”
“命案?”我看见这个法医拿来了一份外卖,他打开来,发觉是粥,粥还热着,这些人该是刚回来,我弯腰瞧了一眼,就摆摆手,说:“内伤没有检查过能吃东西吗?”
“这不是给你的。”法医说着,就自己吃了起来。“他们吃小龙虾去了,我有点担心你,救回来了。”
“你是怕我死在这儿吧,我本来就是死的了,有什么好怕?”我这么说道。
他欲言又止,却说:“别这样说,毕竟是活过来了。”果然这人也不坏,就是也不好,普通人罢了,但是对生命,还是敬畏热爱的。
对比起来,那个随意杀人的,可是可恶很多了。
“我嘛,觉得你滋事体大,给一个相熟的警官报了消息,等下他就来了。”他吃着热粥,朝我挤了一下眼睛,我没有理他。
坐到了他对面去,这么看起来,我们还真的像是犯人和警察,但是我低头看看自己一身,裹尸袍和白大褂,而他已经重新穿了一件白大褂。
这么看,我和他更像是医生和精神病患者,这还真是不妙啊,不妙,我一心只想离开这个地方,但是对方却一点不担心。
看着挺悠闲的,还仔细地吃着塑料碗里面粥,吃得津津有味,我想象着,这人的这双手,刚才是不是碰过了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的尸体?
现在却能若无其事地吃饭,是不是神经太坚强了,我这边可是想想就觉得恶心,好像他吃得还是猪肝粥。
人的肝和猪肝有不同吗?想着想着,我就感觉胃抽搐了一下,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这个法医也忒有趣了,看见我呕,就说:“不是吧?我吃相没有那么难看吧?”
“什么难看?”我很奇怪地问道。
他就说:“你都看呕了,还不难看?”说完还径自笑了,这明显是一位直男在撩女孩子啊,可是我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连笑都不想。
“这里面已经够冷了,我还穿得少,你别再说话了行不行,拜托。”我没好气地说道,他耸了耸肩,表示无奈,继续吃着他的粥。
彼此无话,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就,这人就说:“好了,他来了,那么就让他带着你去局里吧,做完笔录就该去医院看看了,你伤应该还没好全,也不知道力气打哪儿来的。”
这人电话也没有看,这房间里头隔挺好的,他进来后也有带上门,外面要是离得远,绝对听不到什么脚步声之类的,要是离得近,我也能听到脚步声了,此刻四周安静,他是怎么知道对方来了呢?
他好像能猜到我的心思,就说:“我自小就和别人有点不同,总是有一种心灵感应吧,特别是和他。”
他,是指要来的人吧,真有这回事,那得是兄弟才行吧,莫非来的人是他的亲戚,或者是兄弟姐妹?
要真是,这一家人还是厉害啊,一个法医然后出一个警察,父母该是怎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