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跟龙战天前脚出了门,后脚大臣们就吵翻天了,龙系这一脉的官员自然挤到叶知秋跟柳青白的跟前一个劲的问怎么了?而刘茂生那一伙人也聚着个堆,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龙雨就躲在横梁的死角处,听着下面的嘈杂声,寻思着皇帝出去,那人应该就是保护皇帝的,此时还不溜,更待何时。
深吸了一口气,龙雨顺着旁边的立柱,“刺溜溜”的划了下去,轻站住脚。蹑手蹑脚得往外瞄了一眼,大臣们都聚在偏殿的正中过道上,龙雨走到了一边的窗前,窗户开着透风,龙雨直接一跳,就从这偏殿里翻走了。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李显猛地一下从龙塌上立了起来,脸色大变。龙战天眉毛紧缩,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皇帝顿时呆住了,半晌后才说道:“琅琊国主年老体衰,眼看着就快不行了,这事情有蹊跷。”“陛下,现下当务之急是派兵去捉拿琅琊国使臣,只有逮住了这次进贡的人,才有可能问出点什么。”龙战天抱拳道。
李显眼神复杂的盯着龙战天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洪福,你去御膳房,把宴席安排到秦王殿去,切记,一应事宜都要仔细,把内府带过去,稍后朕就过去。”皇帝金口一开,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大太监赶忙磕头。
大太监磕完头后,就匆匆走了出去,走过龙战天的时候,还微微给他示了个意,龙战天表情不变继续站着。“战天啊,雨儿那天在宫里为救阳儿舍身犯险,我还没当面感谢你那。”皇帝安排好之后,立马换了副表情,笑盈盈的说道。
龙战天低了下头,回到:“臣不敢,犬子所做自是应当,陛下言过了。”皇帝微笑着摇了摇头,走到龙战天跟前,拍了拍龙战天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战天啊,何时你与朕如此的生疏了?”龙战天抱拳道:“陛下说的哪里话,战天为臣,陛下为君,君臣有别,自有礼法可循的。”
“呵呵,这么多年的官场,把你也磨了下来,如今说话跟那些老学究们一个口气,朕真不知是该悲呢还是该喜呢。”皇帝颇为感慨的说道。龙战天微微一笑,也许,这一刻,皇帝是真的念起了旧情,但是,如今的龙战天已经不是那个持缰纵马走千里的毛头小子了,在这京中被皇室当作人质二十多年了,该看开的,该看破的,他早已经了然在胸中。
“走把,咱们去安抚一下列为臣工,估计这会子已经吵翻天了。”皇帝嘴角微微一撇,招呼道。龙战天点了点头,皇帝的銮驾刚刚出了这暖阁,还未到偏殿门口,宫墙外就是一声接一声的高喊:“八百里加急军情,奏请皇上~!”皇帝与龙战天相视一眼,两人都是一愣,如今这天下太平无事,就连西南那边最后一波叛贼也早已剿灭,如今,哪来的军情?
皇帝急急走进了偏殿,摆好座驾,大臣们自觉的立在两边,片刻后,门外就跑进来一个军差,“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殿里,双手高高的举起一封信,有靠得近的一瞧,顿时心里就凉了半截,那信上沾着三根火鸡毛,意味着最高级别的军事奏报,一般来说,这样的信件,不是奏报叛乱就是外族叩边,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而且皆不是小事。
“呈上来·!”皇帝微微一挥手,一旁伺候的大太监就尖叫了一嗓子,立马就有小太监快步跑下去,接过了信。大太监接过信,小心翼翼的将信拆开递给皇帝,然后立起身子对着堂下喝到:“说吧···”那军差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满脸都是倦容,惶恐的说道:“正月十四日清晨,琅琊国集结十万大军,连下我长平,广安,广元三城,督广将军严镇海殉国,末将离开的时候,广清已经失守~!”
“什么~!”这一通讲无疑捅了马蜂窝,整个偏殿顿时炸成一窝浆糊了,说什么的都有,龙战天眉毛一皱,这四城是北方的四座军事重镇,排成一溜的直线,照这样说的话,那十万人岂不是一天之内突进了八百里,再往里就是北方行省的首府镇江,要是镇江也破了,那么整个北方行省就算是沦陷了。
翔龙帝国一共有八个行省,东方行省,西方行省,北方行省,南方行省,东北行省,东南行省,西南行省,西北行省。八个行省下辖州县乡村,省的最高行政长官叫督抚,最高军事长官叫总督,都是一品大员。
“我北方行省,一日间被贼突进八百里,我想问问,达尔突他这个北方总督是怎么当的~!”皇帝气的将那封信直接扔了下来。“皇上请息怒,想来达尔突总督事先没有察觉才会被贼所趁,只需陛下一纸诏书,我翔龙沃土无数,精兵强将数都数不清,一个小小的琅琊国,不过是瞬息的功夫。”一个胡子头发皆白的老头从队列里站了出来,缓缓说道。
龙战天悄悄瞄了一眼,心里就一个劲的冷笑,那达尔突打了败仗不说,一日间让琅琊军突进八百里,这等大罪,必然要坐实了,这会子谁出来求情,那无疑就是往刀尖上撞,活不耐烦了。果不其然,他话刚一说完,皇帝揉了揉眉毛说道:“脱了他的官服,乱棍给我打出宫去。”
这话说的淡淡的,却没有一个人敢有异议,那老头一愣,嘴里大呼道:“陛下,我可是前朝老臣啊,陛下,你不能这样对待老臣啊~!”“赶紧的·!”皇帝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御林军立马冲了上来,两个强壮的汉子上前,一人一边夹住,其中一人轻轻的摸了一下那老头的脸,老头就一脸的苦楚,口水眼泪鼻水流了一脸,这在场的大臣们哪个不清楚,那老头下巴分明已经被卸掉了,各个噤若寒蝉,哆哆嗦嗦的。
“各位卿家,可有主意?”皇帝眼神灼灼的盯着这些臣子们,那些文官们一个个的低着头,屁股能往后缩的竭尽全力往后缩,武官们呢,虽然有几个挺胸抬头气势盎然的,但是皇帝一看,心就凉了半截。这满朝文武,居然无可用之人,心里想着,眼神就转到了龙战天身上,这大厅里,若说还有一个将军,那就只能是龙战天了,翔龙战神并不是白叫的,但是皇帝心里却是另有打算,龙战天,他是不能派的。
龙战天自己心里也清楚,眼下这时节,皇帝是不可能让自己在掌兵的,当年,从自己手里掏回兵权,他可是费了不少力的,怎么可能轻易再交回来。“陛下,臣有注意。”刘茂生挺着个大肚子站了出来。皇帝抬了抬手指,“说说看。”
“三广侯的封地不是正处北方行省么,臣以为,可以下诏让三广侯协助北方行省剿贼。”刘茂生缓缓说道。皇帝眼皮微微抬了一下,一句话没说。“不可,陛下,望望不可,就算是朝廷发兵,也不能让三广侯带兵·!”一个清瘦的汉子从队伍里跳了出来,厉声阻止到,正是那御史杨宇,此人素以刚正忠义著称。
“杨大人,依你这话,朝廷派兵?这过了年关,可就是国算的时候,咱翔龙各种事宜都要花钱,不过是个边境小国叩边,用的着朝廷发兵?你有没有算过,这一来二去,耽误战机不说,这其中耗费的钱粮又是几何?”刘茂生阴恻恻的高声问道。
“三广侯的封地就在镇江府附近,就算朝廷不下诏,他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管,身为朝廷的贵族,这是他理所当然的义务,照刘大人所说,陛下下了诏,三广侯就有了征兵的权利,我且问你,等的这仗打完,三广侯的兵,你是裁呢还是不裁?”杨宇也是个刚正的主,一心想着削弱地方贵族的势力,梗着脖子就跟刘茂生针锋相对了。
“这普天之下,除了边军,翔龙这土地还不是由这些子贵族们守着,我且不多说,你杨大人的叔父,也是西北的贵族吧,要是西北发生战事,朝廷没有调令,没有诏书,你那叔父会领兵抗敌么?再者说,有了这纸诏书,贵族们心里也有个依托,杨大人,做人可不能太薄凉~!”刘茂生岂不知这其中的弯弯绕,他自家也是贵族出生,但是他说话就讲究了很多。
“你···”“好了,别吵了~!”皇帝有些烦躁的抬起头来,忘了那杨宇一样,心里道,这个笨蛋,让他筹措削减贵族藩镇的策略,可没让他在这里公然挑衅,不给调令,不下诏书,你当贵族们都傻呀,自己背着钱粮去打仗,死伤无论。“龙卿家,你怎么看?”皇帝望了望龙战天,这兵部尚书总该有个妥善点的办法吧。
“臣下觉得,刘大人的方法可行,不过也不过是权益之策,因为,就算是三广侯有钱粮支撑,临时召集起来的兵丁也没有什么作战力的,我看,接着,还要调东北或者西北的边军过去,这样才能缓解北方行省的局面,同时,从其他行省的常备军团里抽调精锐的兵团支援,依臣的估计,一个月内可以稳住局面,我想,达尔突总督,至少能够坚持十五天,十五天内,西北和东北的边军就可以到达。”龙战天略微思索了一下回到。
“现在也就只能这么办了,准卿所奏,下面,各位臣工说说,由谁去主持北方的局势呢?”皇帝点了点头,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