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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4章 活着是美好的事

包机中弹,爆炸燃烧的瞬间,我的脑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念想,那是一些让自己泣泪的东西。

我的母亲在哪里?可心姐、许晴晴在哪里?我的父亲和兄弟朋友、女人们会怎样?我的孩子们,出生的和未出生的,又会怎么样?去******,未及大圆满,未及大团聚,我却完了,一切念想都是空谈。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破,谋臣亡。开汉谋臣张良在两千来年前就总结过的,到如今也不过时。功高震主,伴君如虎,纵使你天下第一又如何?

只是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得我无法飞越国界。周二叔、凌叔的警报来得也尽力了,但似乎没有什么用。说到底,我自己已太强大,明面上,我已是位及人臣,SSBC第一副局,天鹰总部第一副总司令,年轻得风华毕露;暗面上,冬锋与冰原圣徒、大帝之SIR、CIA都关系友好往来,合作成战略伙伴,同时控制了SIB和整个大不列颠,在这世界上,老子夏冬,二十郎当的小伙子,已然有头有脸,这风光与脸面比叶疯子甚至大得多。

我存在的意义,并非我的意义,而是叶疯子的巨大威胁。也许,他痛恨我的父亲,因为父亲的风流让他的头顶绿意盎然;如此,他更恨我,因为我继承了父亲的风流,还把情火烧到了叶余桐的身上,并且开了花,结了果,这是他叶巨巨的耻辱。也许,最主要的原因是:叶疯子懂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的理想和信念对他就是一种威胁,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渴望自由、平等、民主,但似乎他给不了这一切。

我也要服他,没请我吃一顿饭喝一杯酒,没让我消停几天,只让我为之最后奔忙一气之后,便快刀快手的下手了。这是一种魄力,也是一种狠辣,如果我要死,那是逃不过的劫数。

当然,在我昏迷之后,我无法想这些了;在我醒来之后,我也无法思索这些。

我醒来的时候,身上挂着降落伞,伞布挂在粗实的老树上,我就吊在林子的半空中。

全身几乎没有一片衣物,苍蝇像乌云一样盘旋在我的身边,附着在我身上,发出巨大的嘤嗡声。全身剧痛,难受的得要命,我动了动,苍蝇疯狂炸飞。

那时我发现,全身都是伤口,很多地方有蛆虫在蠕动,连锤子上也这样,伤口还有脓血在流。我惊呆了,在全身上下一阵拨拉、抠挖。白色的蛆虫纷纷掉落,场面让人头皮发麻,一阵阵恶心不已。那时候,我也才发现,左小腿断掉了。

好不容易将蛆虫清理得差不多,我长长的出了口气,发现脑子里一片空白混沌,疼痛像刀子一样搅着脑海,欲裂欲炸。

我茫然的扫了一眼四周,只见层林茫茫,群山无数,有的峰头甚至插入云霄,高不可攀。天空中,飞鸟群过,太阳白辣辣的正当空,山河寂寞幽幽。

头顶近两百米的地方,一抹高崖边,一棵人腰粗的老松上,还有降落伞的布条挂在那里。头顶上方五十米的地方,也有那样的布条。哦,正是这样,我活下来了,是树枝挂了降落伞,缓冲了很多重力加速度。

茫然,极度的茫然,我是谁?这是哪里的原始森林?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妈的,我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在树林上空吊了半天,我突然笑了,自言道:“也许想不起,会更好一点。”

妈的,那一笑,脸上剧痛无比。但我看看身上的降落伞,这是民用的,似乎发生过坠机吧,或者说空难,但我活下来了。活着,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我看着那些破破烂烂的降落伞布,然后忍着一身的疼痛,撕扯掉破布,弄了一套简易的遮身衣物围在身上,像短褂子和短裤,国为是帆布质,所以显得非常粗犷。我就在那老树上,折了树枝做夹板,用降落伞的线来捆绑,将左腿固定了起来。这些技能在我的心头像是自然而然的,倒是没有忘记。

一切搞定后,肚子里饥饿无比,我撑着疼痛下了树,还弄断了一棵小树,做了一枝拐杖。这样的过程,全身冒着虚汗,无力感非常强烈。

拄着拐杖,我在林间的草地上找到了很多的野果,用来充饥。

坐在草地上,吃着野果,看着阳光下的大森林,绿树,野花,奔跳的小动物,不远处山谷里轻哗哗流淌的小溪,我感觉挺美好的。不美好的是我记不得自己是谁,身上痛得不行,有的地方在流脓,左腿也断了。身体很虚弱,我觉得我需要医生,需要抗生素。

我拄着拐杖,穿过林间草地,穿过山谷,来到了小溪边。就着清幽幽的溪水,我把全身洗了又洗,洗下的是腥臭的血污,染了溪水。同时,还洗出一些没有清理完的蛆虫来。

最后我在水里看到自己的样子,头发似乎被火烧光了,头上除了一些伤口外,头皮完好的地方冒起了一些很短的发丝,眉毛也烧光了,也冒了眉毛根子起来。脸上的伤口并不是很多,但都化脓了。

看着自己的脸,我忍不住苦笑着对自己说:你可真丑。

随后,我在溪边的老石头上,扒了很多很多的石头花,往自己所有的伤口上敷去。这种方式,也似乎是一种本能。石头花这东西,是治伤的,我只能用它们来医治自己肿胀、伤痕遍布甚至溃烂无数的身体。

一切搞定后,我重新围上简易的衣物,再次感觉到虚弱、乏力,脑子里一阵阵犯晕。于是,我就在溪边躺了下来,晒在阳光底下,没一会儿进入了梦乡。

不知什么时候,我被身上痒痒的感觉弄醒了。睁眼一看,妈的,苍蝇们就是阴魂不散,又来亲热我。

我赶紧起来,让大片的苍蝇惊飞了。看看太阳,哦,偏西得厉害了。

身上一点也不舒服,好在力气恢复了一些,我光着脚,拄着杖,朝着小溪下游行去。这也是一种本能,因为小溪的下游是河流,河流的下游方向一定有城镇。

然而,我走到了天黑,星斗无数,明月升空了,累得筋疲力竭了,依旧还是在高山巨谷小溪边,看不到小河的踪迹。我小溪边找了些野果,再次充饥。之后,困乏感让我强撑着爬上一棵溪边的老松,就在上面坐在大树丫间睡着了。这也是一种本能,在高处睡觉,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野兽伤害。

如此,我拖着断了的左腿,一直沿小溪行走。渴了喝溪水,饿了找野果充饥,或者在小溪边抓一些小虾和螃蟹生吃,困了睡大树上,身上每天用溪水清洗,上石头花。但身上伤口的感染一直没能好转,只是没有进一步恶化,疼痛不止,流脓不止,脑子里时常一片混沌空白,什么也记不起,疼痛得要命,总是虚弱无比。我感觉再不得到医治,我的左小腿就得截肢了一样。

但一股活着的信念,支撑着我,一直走下去。

五天后的下午时分,我终于看到了希望。小溪汇入了一条小河,小河下游不知什么地方,上头有一座桥。有桥就有路,有路就通往人家。

我在河边捞了些小虾,又在林子里找些野果吃罢,然后费尽了一切的力气,终于从小河边的石壁爬了上去,来到桥上。桥是钢筋水泥的,有几年了,两头道路有些破,两车道,看起来常在这路上走的车也不多。

但不管怎么样,我已累得不行了,就在桥中间横躺着,料想如果有车经过,一定会发现我的。那个时候,我整个意志力在见到希望的时候,差点就崩溃了,整个人陷入一种虚脱的境界,什么也不去想,连身上的肿胀、疼痛、难受也早麻木了,就躺在那里,全身发冷,颤抖,脑子里昏沉无比,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闻到了药水味儿,睁眼发现竟然在医院的病床上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