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云朵快速的后退,身边的人始终保持了沉默。
靳云飞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到现在也不明白,苏然到底和鲲说了些什么,然后自己身边的人就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作为赔礼,鲲这段时间的生活,就交给你了。”苏然的声音突然传来。
“啊?”靳云飞一愣,生活,交给我了,什么情况?
鲲似乎看出了他脸上的疑惑,不满的说道:“你以为我家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你擅自闯入我生活的区域,并且打扰了我的休息,小家伙,难道你不应该赔偿吗?”
“那个,赔偿是应该,可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靳云飞挠挠头,做出一副迷茫的样子。
事实上,他确实很茫然。
鲲并不是灵兽,这一点他现在可以理解了,但两人似乎也没有解释之前那个怪异的形态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能单纯的理解为,两人都是人,之前的只是一个误会。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大鱼的模样,是因为她联系了一种仙术。
靳云飞对此虽然有些不太相信,不过也坦然接受了,毕竟之前灭涛和尚也曾展示过蛇手臂的仙术。
或许,他也能整个变身成一条蛇吧!
不过想到这里,靳云飞就有些不爽了,不就是变身技能吗,至于藏得这么深吗?搞得好像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难道是怕自己偷学了去?
等回去,说什么也要好好问问他才行。
在心里做出了决定,不过他现在还有更加头疼的事情,而且还是两件。
第一件,当然是眼前的鲲,这小丫头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模样,但是通过她对自己的称呼以及和苏然的关系来看。这家伙至少也有上百岁,年轻只是因为修炼了特殊的功法或者其他的遭遇导致。
而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要跟自己一起生活一段时间!
虽然说自己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贸贸然的进入了她的地盘,可就因为这点原因,居然要让自己养着她,陪她玩,这未免就有点过分了吧?
而且看样子,这还是苏然帮自己说话之后才有的结果,如果不是她的原因,后果恐怕会更惨?
至于第二件事,就是灵兽的事情再次没有了着落。
原本以为鲲就是灵兽,现在看来,和自己所想相差甚远。
唯一一点关于灵兽的线索也彻底断了,现在所有的希望都要寄托在苏然的身上,看来被她勒索也是在所难免的。
这点以后再说吧,反正如同苏然所说的那样,自己现在的寿命已经可以用千年计算,根本不急于一时。
不如先把这事放到后面,说不定以后有什么新的机遇,他就能直接找到灵兽了呢!
重新回到文成市,忘忧吧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晚上了。
“今天晚上就在我这住吧,小家伙,别忘了你的酒。”苏然轻笑着说道。
“你又没教我飞行仙术。”靳云飞撇撇嘴,想要赖账。
苏然不以为意:“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如果你拒绝的话,那就别怪我现在就让鲲……”
“得,我怕你还不行吗,你是老大,你说了算。”靳云飞没好气的说道。
在苏然的面前,他还真是没有任何的底牌和筹码呢!
即使修为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在这个女人的面前,依然只是小家伙而已,根本没有一战之力。
不过他相信,这种情况并不会持续太长时间。
自己可是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已经修炼的渡劫期的天才,等自己飞升以后,说不定还能遇到什么特殊的机缘。
以后的修为,肯定会在苏然之上,等到那个时候,哼哼!
两人再次来到了里面的房间当中,有了上一次的经验,靳云飞很干脆的一口喝掉苏然准备的酒,躺在床上,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
“靳九,你真的要去吗?”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
靳云飞回头看去,发现那人一头白发,看起来已经进入暮年。
不过靳九这个称呼,似乎是仙界的人才会用的,难道,自己这一次的梦依然是关于仙界?
“河伯,你知道,只有修炼才是唯一的出路。我已经是这一代唯一的传人,如果我不努力的话,我们天靳海,注定会衰败。”靳云飞,也就是此时的靳九,目光坚定的说道。
“唉,早就知道你这孩子特别要强,无论我怎么劝,你都不会听的。但仙山不同于天靳海,墨师也不是普通的大仙,你到了那里,一定要小心。”河伯不断的嘱咐道:“绝对不要与人争斗,说不定墨师的其他弟子很可能有高位仙家子弟,那都不是咱们天靳海得罪的起的,还有……”
靳九安静的听着,中途什么都没有说。
一直到老人拿出一个小口袋,有些不舍的递过来。
虽然并未打开,靳九依旧目光坚定的将小口袋推开:“河伯,我不能拿着这东西,这是你多年来积累下来的。”
“傻孩子,你去仙山拜师,如果没有一点拜师礼,人家墨师凭什么收你为徒?等你学成归来,拥有的肯定不止现在这些,这些,你就拿着吧。我有手有脚,饿不死,为了天靳海,吃点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河伯微微一笑,苍老的脸上满是皱纹。
无论是靳九,还是河伯,心里其实都很清楚。
这一别,恐怕再也无缘详见了。
但最终,靳九还是走了,拿着那个小小的口袋。
仙山,并不是什么形容词,而是这座山的名字就叫做仙山。
而靳九所要拜师学艺的地方,也正是这里。
上山后,一直走了两天两夜,虽然他的速度比之普通人要快上许多倍,可想要登上这座山,依然耗费了他许多时间。
来到山顶的时候,周围已经有很多人存在,他们看起来都和靳九的年纪差不多,大约十七八岁的模样。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应该就是角落中站着的那位正在安静等待的女孩儿。
靳九只是一眼,便发现了她。
明明周围都很嘈杂,许多人在嬉笑玩闹,她确实那么的安静,虽然只是静立着,却犹如莲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丝毫不受旁人的影响。
那一刻,靳九的心中,女孩儿似乎深深刻在了上面,哪怕他还不懂什么叫感情。
随后的测试,很艰难,无论是入门测试还是后面的比斗。
最关键的是,靳九的天赋其实并不高,和那些一同参加测试的仙家子弟比起来,他只是一个从山沟沟里出来的穷小子。
用一句普通人经常说的话,就是要钱没钱,要人没人。
在一轮比试中,对面那个明显是仙家子弟的家伙很轻蔑的看着靳九,道:“就凭你,也想成为墨师的弟子,真是异想天开。我劝你还是趁早回去吧,省得待会儿我下手没轻没重,不小心打死你。”
“我不会放弃的。”靳九一脸坦然的说道:“除非死。”
“哼,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仙家子弟的本领确实比他强很多,每一招每一式都变化万千,靳九根本不是其对手。
可在硬挨了几下之后,凭借着过人的忍耐力,靳九并没有倒下,反而是发出了自己的反击,并且顺利在对方惊恐之下,击败了对手。
但修行,天赋才是最重要的。
靳九不是什么天才,所以最终也只是一名外门弟子,每天除了做一些杂役外,便是背记门规。想要正式开始修行,没有百八十年的辛苦劳作,是不可能办到的。
对此,他并没有什么抱怨,只要能拜入墨师门下,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杂役的工作并不辛苦,靳九以前在家中也经常做这些,无外乎种草药,清理一些灵兽粪便之类的小事。虽然不累,却很脏。
唯一的乐趣,应该就是闲暇时,可以看一些藏书阁里对外门弟子也能借阅的书籍了。
虽然都只是一些关于历史和见闻的书籍,但靳九却看得津津有味。
整整一年的时间,他都是在这种情况下度过的。
直到第二年,事情有了些许转机。
靳九发现那位负责炼丹的内门师兄,似乎有意向墨师推荐一名弟子进入内门,他想,如果自己将小口袋中的东西送给师兄,或许这个名额,就是属于自己的了。
他确实这么做了,换来的却是一顿责罚,还有其他人的嘲笑。
“就这么点东西还想售卖师兄,你真是痴心妄想。”
“土包子就是土包子,估计在来仙山之前,恐怕连仙石都没有见过吧,那些渣滓,也好意思拿出来送人,真是丢人现眼。”
“靳九,你就乖乖在外门呆一辈子吧,像你这种穷小子,肯定一辈子都没有进入内门的机会。”
“也不一定啊,说不定他会成为第一个加入外门满万年的弟子。墨师不是定下规矩来着,只要在外门待满万年,就可以自动加入内门吗?”
“哈哈,他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都很难说啊!”
听着其他人的嘲讽,靳九的心中并没有任何气恼,只有平静。
他依然日复一日的做着自己的工作,很脏,但是不累,依然喜欢偶尔去藏书阁里借阅书籍,每次都会反复看好几遍。
这种生活到底持续了多久,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身边的许多外门弟子,要么因为吃不了苦,自己下山了。
要么,因为表现出色或者得到了某位内门师兄的垂青,获得推荐的机会,成功进入了内门。
而他,依旧只是一名外门弟子,似乎,所有的努力注定得不到回报。
靳九不想放弃,他还在努力坚持。
直到有一日,几个和他一样,没有进入外门也不想离开的人将他暴打了一顿,用来发泄这段时间收到的怨气后。
内心彻底崩溃的靳九,独自一人跑到了仙山的偏僻处,这也是他以前从未到过的地方。
他对着空旷的地方大声的呐喊,似乎想要将全部的愤怒和不甘都发泄出来,声音没有飘很远,很快就在空中消散。
随之消散的,还有他那复杂的心情。
就在靳九发泄完毕,准备回归之时,身后却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