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我们回来了。”骆舞笑着拉开自己家的门。
砰砰!她突然顿住了,心脏在那一瞬间似乎停止了跳动。为什么会有枪声?她的脑子转不过来,傻呆呆立在门口。司徒蓝诺将她拉到身后,警惕地看着周围。突然,骆舞像发疯一样推开他,冲进了客厅。
眼前,血淋淋的画面,彻底将她击垮。蜜飞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呼吸,而连中了两枪的骆飞还在血泊中挣扎时,手持双枪的司徒莫又一次对准他连发两弹!
“不要!”骆舞撕心裂肺的喊叫,和着那枪声,成为了永恒。
“老爸!”她冲到骆飞身边,疯狂地流着眼泪,捂着他身上不断流出血液的伤口,她全身颤抖,脑子嗡嗡作响。
“你为什么要……”骆舞对着司徒莫咆哮,可是声音却在刹那间停住了。
一脸冷酷的司徒莫,像中了邪一样,完全不理会骆舞的痛苦,举枪击中了骆舞的脖子。
惊愕地捂着疼得已经没有知觉的脖子,她洁白的双手沾满了血腥的颜色。司徒蓝诺站在一旁,已经完全傻住。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第一次如此恐慌,如此害怕。好像,此时他真面临着世界末日。看着一动不动的蜜飞,看着微微颤抖的骆飞,看着痛苦万分的骆舞,再把眼神落在司徒莫身上,他的心脏炸裂般痛。脸色惨白,他呆滞地摇着头,完全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是圣诞节的礼物。”冷冷地说出这句话,司徒莫微笑着扣动了扳机,枪又一次对准了骆舞。
抢声响起,像惊雷一样唤醒沉浸在绝望的痛苦中,被悲伤侵蚀的司徒蓝诺。
“住手!”他怒吼一声,纵身跃起,扑向骆舞。紧紧地抱住她无力,惊恐,不断颤抖的身体,他倒吸一口凉气。
感觉到后背的一股热浪,他疼得睁不开双眼。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好的一起幸福的圣诞节晚餐,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司徒莫会带着枪?就算纠结于蜜飞与司马骆之间无法结束的恋情,他也绝对不会杀害他们的,可是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已经开始接近幸福了,明明已经不再觉得孤独了,明明已经放下对彼此的成见了,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上帝还真是爱开玩笑……
“就在这里,一起死吧。”戏谑的笑声,夹杂着那缓缓扣动扳机的声音,像恐怖的咒语一般萦绕在司徒蓝诺耳边。感觉着怀中骆舞慢慢虚弱的气息,看着圈绕在自己手腕上纯黑色的手链,他的眼神猛地强硬起来。
猛地站起身子,他拿起地上的盘子碎片,快速地,狠狠地投出去。瓷白色的碎片,正中司徒莫的胸口,司徒蓝诺趁着他分神的时候,又冲上去狠狠给了他一脚。
“为什么?为什么要怎么做?”他愤怒地揪住他的衣领,紫眸聚满了晶莹剔透的泪水,咆哮的声音响彻了整间房子。外面,圣诞节的雪越下越大,司徒蓝诺的心如被冻结了一般,一片冰冷。外面,警车的声音,越来越近。原来是邻居报了警。
没有回答他的话,他挣脱出司徒蓝诺的束缚,转身跳出了窗户。看着他逃离的背影,那一瞬间,司徒蓝诺的眼神突然变化,好像发现了什么。
咬着牙,他快速动身追了上去。夜,裹着一层可怕的黑暗,在一片雪白中,显得更加恐怖。
海边,当司徒蓝诺一路追到海边的时候,只看见司徒莫站在悬崖上,转头对他微笑。那笑容,饱含了满足与欣快!好像他待在这世上唯一的一件事情已经做好了,那种满足的快乐。
“上官靖!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收手?”司徒蓝诺对他大喊。虽然易容的效果很好,但司徒莫的背影,他再熟悉不过,从小就面对的那冷傲的背影,他怎么可能会认错。
“你很聪明,但是已经太迟了!”对他笑了笑,上官靖他埋头跳进了大海,在波涛汹涌的海浪中,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看着海面,司徒蓝诺的下颌绷得紧紧的。缓缓闭上眼睛,他全身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报仇!我一定要报仇!他挣扎着,紫眸里泪光闪闪。如此狼狈的他,还是第一次。
蜜飞与骆飞因为抢救无效,双双离开了,老K和司徒莫在一家废弃的火药厂被警方找到,当时老K已经死了,可司徒莫却什么伤都没有。蜜飞的死,让他陷入了深渊,谣言却让他彻底崩溃。世人都在说,是他嫉妒骆飞与蜜飞之间的亲密,一气之下开枪杀害了他们。骆飞的邻居就是证人,而在废弃工厂里面,他手中的两把枪就是证物。虽然司徒蓝诺很清楚凶手是上官靖,但是他却一点证据都没有。
司徒莫再次昏倒了,这一昏迷,便再也没有醒来。医生说生命体征显示他还活着,只是潜意识里他在排斥这个世界,所以不愿意醒来。
三天后,当骆舞在沉睡中苏醒过来时,她面临的是生离死别,和无法避免的身体上的残疾。
她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里有一块纱布。猛地,她突地瞪大眼睛!
老爸!她大喊,可是声音却沙哑且不能让人听懂,像不会说话的孩子一般的嚎叫。原来脖子里的子弹,弄伤了她的喉咙,从此,她都无法说话。
她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喉咙,拼命想说话,可是发出来的声音像噪音一般难听,且令人心烦。
“啊……”疯了似地撕掉脖子上的纱布,用手紧紧捏住那还未愈合的伤口,疼痛,已经麻木了,鲜血又一次爆发出来,她却跳下床把手上的针也拔掉了。
门口,司徒蓝诺看着这一幕,惊呆了。
他冲过去抱住了她,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从最初的反抗,到渐渐地依附。痛哭着,骆舞抱紧了司徒蓝诺的身体。
诺,我不能讲话了!为什么会这样!骆舞大喊,想说的话还是说不出来。在司徒蓝诺温暖的怀里瑟瑟发抖,脖子上的伤口不断流出鲜丽的液体。
十分钟后,她的情绪稳定下来,呆呆地看着细白的天花板,安静地接受医生和护士的包扎治疗。
又过了三天,骆舞一直呆呆地躺在病床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三天里,很多人来看她,但没有人能让她讲话。得知骆飞已经离开的消息,她沉沉地痛了下去。好像灵魂已经不再躯体上,如行尸走肉般,沉浸在绝望之中。连他的葬礼她都没去,没有勇气去面对这已成的事实。但是,第六天,当有个邻居提起司徒莫的时候,她的双眼突地睁大了,双手死死地抓住白色的床单,心跳极快。仇恨的火焰,瞬间在她的眼睛里迸发。
不知道是哪个粗心的家伙,将一把水果刀留在了骆舞的病房里。
深夜,幽暗的走廊上,骆舞一个人,没有声响地走在黑暗之中。一把明晃晃的刀,在黑暗中泛着慑人的银光。被雾气遮蔽的双眼里,空洞,无神,看不到任何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