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找的你好苦啊!”
我擦,这什么情况啊?谢天华叫纸人哥哥,我真的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了。
但很快我发现不对劲儿了,那纸人和谢天华紧紧拥抱着,它的脸色竟一点点红润起来,身形也越来越立体鲜明了。
不好!它在吸收谢天华的灵气,它想一步步蜕化成人。
我鼓起勇气,想把谢天华拉过来,不要他再抱着纸人了。
忽然他们快速旋转起来,好几圈了才停下来,我这一看彻底懵逼了,两个谢天华一模一样了,我分不清谁是真实的,谁是纸人了?
这一刻我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不就像真假孙悟空吗?别说我这个唐僧了,就是如来佛祖都难辨真假啊。
“谢天华!谢天华!你给我过来!”
我大声喊叫着,同时紧张地观察着他们的反应。
“哥哥,你在那边好吗?我当年不懂事,对不起你啊!”
这声哥哥让我心头一震,此刻说话的应该是谢天华,他面前的应该是纸人,我冲上去拽住了那个纸人,寻思着说不定把它扯得断胳膊断腿,不就让它灭亡了吗?
果然看上去和谢天华无异,但体重却轻如鸿毛,我一拉它立马被我带过来了。
但是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谢天华涨红了脸,冲到我面前猛地推了我一把,我擦,他肯定使出了全身力气,我重重跌到地上,痛得龇牙咧嘴。
尼玛,这蠢货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忽然谢天华“扑通”跪下了,只是对象不是我,而是面前的纸人哥哥。
“哥哥,你能原谅我吗?我对不起你啊。”
那纸人自始至终都是一副呆滞神情,这一跪总算有了触动,脸上开始浮现出激动的神情。
“弟弟,真是你吗?我浑浑噩噩了这么久,是你唤醒了我吗?”
我心里一惊,这是啥意思啊?它一直在沉睡,按理说它死了多年早该去投胎啊。
“弟弟,你告诉我,我是谁啊,我找不到自己了,我迷失了。”
“哥哥,你,你还记得自己怎么死的吗?”
纸人缓缓摇摇头,“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睡了很久,然后忽然被一只手拉着冲下车,然后我才有记忆了。”
我使劲捂住嘴巴,克制住没有发出声音,天哪!它居然是寄存于谢天华体内的,在鬼车压制住谢天华魂魄时,它苏醒了,接着被我拉出了体内,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我们是孪生兄弟啊,但刚一出生爸爸就意外去世了,家里经济顿时拮据起来,加之有一种说法是孪生子最好由两个家庭喂养,这样才能养的大。于是哥哥被送去了城里的姑姑家,她结婚多年未育,把哥哥当宝贝儿一样呵护着。
本以为我们可以健健康康,无忧无虑的长大,没想到在7岁那年,姑姑带哥哥来玩时,我对哥哥说了一句不同寻常的话,就是这句话让他决定给我做一个示范,没想到却因此命丧黄泉。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我无意在电视里看见了跳楼的一幕,顿时吓得心砰砰跳,但是我不敢告诉老妈啊,因为她是规定我不准看电视的,要是发现我偷看肯定会揍我的。
于是那天我和哥哥在天台玩耍时,偷偷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哥哥,虽然我们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哥哥接受的教育却比我好得多,加之本来就更聪明,经常自谬什么都懂。在听到我提出,为什么电视里的阿姨跳楼死了,在别的节目中又能出现呢?哥哥大笑不止,一个劲说我傻,那是演戏,懂不懂?并没有真死,而且多半是用的替身,背上套着我们看不见的细绳,吊着跳下去的。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里感叹哥哥懂得真多,可能是我当时崇拜的眼神让他越发得意吧,他竟二话不说,要给我演练一番。我吓得连连摆手说不用了,哥哥的表演欲望上来了,连连说没事,接着他站在天台外的边缘处,叫我看着就是这样对着镜头跳的。
我当时几乎要尖叫起来,以为哥哥要真跳,连忙大声叫不要。哥哥咯咯笑了起来,说自己只是示范给我看,就是这样在背上系一根我们肉眼看不见的细铁丝,吊着飞来飞去,那些武侠片也是这样拍的。
我当即放下心来,随即露出崇拜的神情,哥哥可能是在我的目光下飘飘然起来,兴致勃勃地做了一个展翅高飞的动作。
就是这个动作,一下让他失去了重心,整个人往下面栽去。
我顿时吓懵了,不会哭也不会叫喊了,直到楼下传来一阵阵的惊呼声,直到老妈冲上来把我抱在怀里,我才如梦初醒。
哥哥就这样走了,他跌下去了,这里是六楼,他肯定不会有生还的机会了。
我终于哭出声了,接着我听见下面传来更大更凄楚的哭声,那是姑姑,那个视哥哥如命根子,毕生所有的心血和希望都寄托在哥哥身上的女人。
第二天,姑姑带着一帮人找上门了,要我对哥哥的死给个说法,当时就我们两个在楼顶上,他断断不会无缘无故跌下去的。
那些好事的纷纷胡乱猜测,非要说是我和一起疯玩,被我推下去的,老妈拼命辩解着,说哥哥的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只是一场意外,不懂事逞强模仿电视里演戏的镜头才摔下去的。既然悲剧已经铸成,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何必为难幼小的我呢,失去一个儿子她已经痛不欲生了,难道非要把她逼疯才肯罢休吗?
姑姑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倒是姑父就像疯了一样砸坏了我家所有值钱的东西,事后姑姑要抢走我,说老妈没有能力抚养我,我老妈疯了一样又咬又踢,说什么都不准任何人带走我。
后来姥姥来了,给了老妈一些钱,叫我们去别的地方住,换个环境免得给我留下阴影。
就在办完哥哥丧事,我们准备启程时,姑姑来了,说了一大通抱歉的话,说和哥哥感情深厚,所以才会这么不理智得大吵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