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顺子吗?这么晚没睡吗?”
“是,我是顺子,你开门啊,你爸不见了。”
我爸不见了?不可能啊!
在我入睡之前明明还听到他打鼾的声音,不会是顺子想对我怎么样吧,要不然他怎么叫声那么轻,敲门也很斯文。
我朝老爸房间大喊一声:“爸!爸!”
没反应,难道老爸真的出事了?我赶紧打开门,顺子神情呆滞地在门口看着我。
“顺子,你怎么啦?”
我推了他一下,他才像是刚回魂似地说道:“我刚才起来上厕所,看见你爸出去了,我追着他大声喊,他就是不应,追到黑箐荡山脚下就没了人影,要不我们一起去找找吧。”
此时满心都是对老爸的担忧,已经令我无暇考虑此中的真假了,我接过顺子递来的手电就冲了出去。
外面正是黎明前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顺子在前面带路,来到一个山坡脚下,顺子说我爸就是在这里消失的,这里应该就是黑箐荡了。
我正要往山里冲,顺子忽然拉住我说:“还是等天亮了再进去吧,黑箐荡这个地方不干净,听说进去出来的人不是自杀就是疯了,我长这么大,就算白天也没进去过。”
“有这事?真的假的?”
“真的,就在两月前,几个采药材的进去,第三天早上才出来,到了下午就全部死在了镇上的宾馆里,这事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
“那我更要进去了,我要去救我爸,你不愿去就回去吧。”
说完,一扭头打着手电准备进进入黑箐荡。
刚走两步,顺子冲了上来拦住我说:“不能进去,你听我一句劝,小璇,里面真的很危险。”
“不,我就要进去,就算死我也要死在里面,一定要找到我老爸。”
推开顺子,继续往前走。顺子见我坚持进去,他顿了一下,跟了上来。
爬过一片低凹起伏山坡,来到山垭上,眼前是一个四面环山的村落。
顺子说这就是黑箐荡,这个村子里的人每个都很奇怪。而就在这时,我隐约感觉衣角像是有人拉扯一样,往下一看又没什么人。
我们下了山垭,向村里摸去。顺子在前面,让我跟在后面,千万别回头!
我心里一下有点发毛,但也不敢多言,只有紧紧跟着他,完全不敢回头看!
很快我们来到了一家农户前,顺子说先去借宿一夜,等天亮了再去找我爸爸,我点点头只有先这样了。
顺子轻轻叩了几下门,木门发出“嘎吱”的声响,一张老脸露了出来。
待我借着微弱的油灯,看清这张脸时,不由“啊”地惊叫着,退后了好几步。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啊?满脸皱纹不多说,更为可怕的是眼睛里折射出骇人的光,死死盯着我。
顺子不动声色拉了我一下,我这才感觉自己失态了,连忙把头埋下不敢直视那双眼睛。
“老婆婆,我们能不能借宿一夜啊?”
“好啊,但你们说说来这里干嘛?这么多年这里鲜少有外人的足迹了。”
老太婆的声音又尖又利,光听声音完全想象不出是一个老人,我扯了扯顺子,暗示他不要说出此行的真正目的。
顺子愣了一下,老太婆的眼睛十分毒,估计看出了我们之间的小动作。
“说啊,没有诚意,我是不会收留你们的。”
眼看她要关门了,我急中生智,大声喊道,“婆婆,我们是大学生,想来这里采风写一篇文章。”
老太婆“呵呵”笑了,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们一眼,我猜她是误会我们的关系了,以为我们是来偷情的情侣。
顺子连忙点点头,一脸诚恳地看着她,下一秒她打开了房门,把我们迎了进去。
我们被安排在最右侧的房间,走进去里面有一股说不出的怪味道,我不禁皱皱眉。
老太婆一下回头盯着我,“小姑娘,好好睡吧,有什么响动都不准起来看,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我心里一咯噔,难道这里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还有就是为什么是朝我说的,好像我最会惹事似的。
顺子接过话头,很快送走了老太婆。
但随即我意识到一个问题,这里只有一张床,我们怎么睡啊?
顺子看了看我,自顾在柜子里找出一床破被子,铺在地上躺了上去。
我一看也不好多说了,毕竟人家是来帮我的,再嘀嘀咕咕不是显得很小人之心吗?
很快顺子响起了打鼾声,我听得心烦意乱的,但又不好发作,想睡却实在没有睡意,于是像烙饼一样翻来覆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有了一丝睡意。
刚刚闭上眼睛,忽然感觉有一只手在拉我的衣角,我心里一惊,顺子这家伙咋还有这种小动作啊,看上去还挺老实的。
现在怎么办呢?是隐忍装作睡着了,还是回身呵斥呢?但是撕破脸后他要是来强的,我一个弱女子铁定是对付不了的。
正在我犹豫之际,那只手却绕过我脖子抚上了我的嘴唇,摩挲着往我口中探去。
我再也忍不住了,回身吼道:“你干什么!变态佬,你有病啊!”
下一秒,我呆住了,眼前是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根本不是顺子,地下空空如也,顺子竟不知去向。
“你,你是谁啊?”
我战战兢兢地终于发出了声音,其间我努力想看清他的长相,但我发现这是徒劳的,他就像笼罩在一层薄雾中,不过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我感到他是一个年轻男人。
“呵呵,小璇,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可是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啊!”
我只觉得血直往头上涌,是他,我记得这声音,冰棺里那个轻薄我的男人,不是被可恶的盗贼偷去了吗?他不会是自己跑回来了吧?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你,你是鬼?”
“哈哈,你怕吗?其实比我们更可怕的是人心,深不见底的人心。”
他一语双关的话让我愣住了,这是指顺子吗?那家伙到底跑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