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守门人顷刻之间东倒西歪,就像没有主心骨一样,我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妈啊,不会是纸人吧?
纸人保安守护鬼集市?这似乎也说得过去啊。
我刚要凑近仔细看,那两个保安忽然动了,动作看上去无比僵硬,没一会儿就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保持不动。
我有点小小的激动,纸人的话应该更好办了吧,赶快爬上铁门试一试啊。
接着我一步步靠近铁门,眼看伸手要触碰到了,一阵触电的感觉袭遍全身,我猛地被击退了好几步。
妈蛋,居然有结界,看来这铁门关闭时,是不准任何东西靠近的。
我转身往回走,看来这个办法是行不通的,只有采取第一个办法了,但那样势必要付出接管生意骗人的代价啊,我又不想,该怎么办呢?
身旁一阵阴风扫过,我竟然发现身边多了好些魂魄,空荡荡的街上开始出现魂来魄往的情景了,咦,不是明早集市才开始吗,这些魂魄也是够积极的。
“美女,你也这么早来了,为占好位子吧?”
我转身一看,身后是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孩子,身体是透明的,不过看上去并不可憎,就像邻家小孩一样可爱。
“什么占位子?我不知道也,小弟弟告诉姐姐好不好?”
“啊,你是外来的,你竟然敢闯进这里?”
他做出很吃惊的样子,眼睛瞪的大大的。
我心里一惊,妈啊,不会这鬼集市也排外吧,这下倒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了。
“姐姐,我跟你说,你是不了解我们这里。阳气集市全是本地的村民,不允许外来的人和任何魂魄入內,而鬼集市则专门吸引外来人,好补充这里的阳气,但唯独不欢迎外来魂魄,所以你得小心点。”
我一听急了,这什么破规矩啊?
“不是,听说有个忘情水啥面具的?我能带吗?”
“呃,原来你是冲着那个来的啊,面具摊在大门旁的第一个摊位,这是吸引外来人的重要手段,能让你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戴上后,就视同自愿交易,必须留下做了下一单生意方可离开。但是那玩意儿只提供给普通人,魂魄只有敬而远之的份儿,因为它们没有等量的利用价值,明白吗?世间和鬼道其实是一样的,都是利益的交往,各取所需。”
我愣了愣,这小家伙解释得还挺详尽的,这让我对他更增添了几分好感。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们可以结伴同行吗?”
“好啊,我叫黄钊,你呢?”
“你叫我小璇姐姐就行了。对了,是不是有魂魄也觊觎那个面具啊?”
“其实我们生前都是黑菁荡的村民,死后魂魄都会来这里聚集,充实鬼集市,然后排队去往生。所以我们不是孤魂野鬼,而是有自己的思想和意识,你说人活一世谁没有一点遗憾和牵挂啊,那个面具能让我们看见最思念的人的近况,所以面具是所有魂魄心之向往的。”
我点点头,别说人了,就是魂魄也放不下生前之牵挂,难怪那面具能轻易吸引普通人,让其情不自禁戴上呢。
“但是要戴面具,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只是很渺茫而已。鬼集市每一个月会制造出魂魄专用的面具,先到先得,也算是给我们的福利吧。毕竟之前发生过好几起魂魄偷面具的事,管理者也是颇为头疼,不得已推出这惠民政策。”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好逗啊,没想到这里也有江湖,也有勾心斗角地利益纷争。
“对了,你们提前来就是为了面具吧?”
“是啊,明天是发放面具的日子,只有三张,但再不容易也要尽力不是。”
突然我发现眼前不断身形晃动,环顾四周,妈啊,咋钻那么多魂魄出来啊,看来都是来争这面具的。这么多魂魄,只有三个名额,这竞争也太激烈了吧。
不过我立刻想到了一点,赵姐是这里的长老,明天的鬼集市上肯定能看到她,就算得不到面具我也一样可以离开这里啊。
想到这,我感到轻松了许多,现在就当是休闲时光吧,“小黄,走,你带我去见识见识啊。”
黄钊点点头,我们随着那些魂魄往前走着,没一会儿就走不动了,我这才发现魂魄都井然有序地排好了队,看来是到达目的地了。
我想探头看看最前方的情景,被黄钊拽了回来,“别动,尽量隐藏你的气息,别忘了你是异族。”
我撇撇嘴,想想也是,不得不缩了回来。
“小黄啊,你看我们来迟了,排这么后面,怎么可能拿得到面具啊?”
“呵呵,姐姐,只要能排上队的都有希望,并不是按照先后顺序的。”
“啊,排上队的都是竞争者吧,靠什么胜出?”
“智力!”
我忍住想笑的冲动,“不会是答题吧?脑筋急转弯?”
黄钊一下睁大眼,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是盖世英雄似的,“姐姐,你怎么知道的?你太聪明了。”
“哈哈,那可是我的强项啊,几年前学校里特别风靡。现在早不流行了,没想到你们这边还进行得如火如荼的。”
黄钊马上露出兴奋的表情,说那你帮我答好吗?
说完他一下愣住了,可能是想到了我此行的目的也是面具,肯定不会这样轻易把机会给他的。
我点点头,一口应承下来,要是只抢到一个就给你吧。
黄钊激动地握紧了我的手,一股粗糙的感觉传来,我低头一看,咋他的手上全是老茧和伤口啊,他到底有什么样的过往呢?这瞬间我突然对黄钊充满了好奇。
对了,这里全是魂魄啊,个个肯定都是欲求不满,有未完成的心愿,我何不能帮则帮,尽量完成险恨痣的任务呢。
这样一想,我心情大好起来,落到这鬼地方不办点事,岂不是虚度此行了?嘻嘻!
正想得入神之际,身后传来嚎啕大哭的声音,“求你了,加我一个吧,我都来了好几回了,都没有排上队。”
我转身一看,只见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儿匍匐在地上,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前方是一道红色的线,不断渗出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