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君天百十年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尴尬的事情。奔放一点的女人直接撞上来,聪明的女人就如同阮琳那样潜伏着处处引人注意但不张扬,可是委婉的女人从来没有打败前面那些女人,从而接近自己的机会。
所以,蓝君天困惑了。不知道几分真假的他,在迟钝的两秒钟之内,他有些受憋的卡壳了。
“那就这样说好了,我不想让自己的男朋友误会,所以想要找你来澄清事实。你人真好,晚上七点半,到时候我们见一面吧。”
电话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完全是另一个世界毫无防备的清纯女孩子的声音。
握着手里的手机,蓝君天的心情有些古怪的异样。那个女孩子的声音好清澈见底的感觉,柔软的丝丝扣入人心,让人听起来就很舒服,不忍拒绝。
“嗤——”自嘲的一笑,自己什么时候还遇到了这样的荒唐事儿。
蓝君天还真是觉得世界够单纯的,什么狗血的事情都会遇到。这女孩子不谙世事,对待陌生人和自己的男朋友,界限分明,简直是单纯到家了!
让蓝君天更加意外的事情在今天还不止一件。
行政办公大楼的楼道里,走来一位陌生的瘦瘦高高的脸色苍白许多的男子,趾高气昂,目光完全就是蔑视于人的那一种。额头还带着几片雪花没有化开,让过往的人都高回头率的看过来。
找到了蓝君天的办公室,所有的人都有些奇怪的看着这个一身不怎么正经穿着的男子,猜测着他的身份。
“咚咚咚——”快要到午间时分,蓝君天的办公室敲门声响起。
秘书长的门是没有关的,这是机关的规矩,表明自己没有什么事情是见不得人的。
抬起头来,越过文案的蓝君天看着面前完全不认识的男子,苍白的脸色,额头都是湿漉漉的碎发,想必是才从外面进来。
他的印象中,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
“你是?”疑惑的皱眉。
还算是有礼貌的打个招呼,上前一步走进来,反手就把身后的门关上了。
“我是阮成军,阮琳的亲哥哥。”大大咧咧的自我介绍,自发的走到蓝君天的办公桌面前坐下来,脸上洋溢着讪笑。
放松身体,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进去,一只手支着下巴,一只手放在扶手上轻轻的敲打。
眼露精光,眯着睿智的眼眸审视着这个没几分血色气息的男人,蓝君天的心里快速的进入状态,盘算起来。
脸色严肃的蓝君天把阮成军的气势一下子比了下去。阮成军心里有些底气不足,但是想着家里面偷听到的对话,就认定了自己的猜想一样。
尤其是他大着胆子,赤脚不怕穿鞋的,看着蓝君天盯着自己的鼻子,他就知道他认识他。
鼻子上的肉色疤痕没有动手术取掉,他有些庆幸。
“咳咳——”扯了扯自己的领口,阮成军装腔作势,想要摆出一副比较得当的理由来。
哼!蓝君天锐眼一眯,以他多年的生活阅历来说,他知道面前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的。
那一晚,宴会后失态的阮琳窝在自己的怀抱里,寒风凌冽的江边向自己哭诉不堪的往事。
原来是他!
本不打算将这件事情考虑进来,知道阮琳一个人艰难生存,自然是对娘家人不待见的,所以他很放心这些所谓的家人将来会被阮琳怎么忽视掉。
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个不争气的像个吸毒掏空身体的哥哥找到了自己这里。他的鼻子上肉色的疤痕很显眼,连蓝君天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还记得吧,嘿嘿——”身体忍不住往前靠,软软的没个端正的坐姿,阮成军做不来那种谈话的姿态,随意惯了,“那天晚上宴请,我也去了,跟着一个哥们儿进去的。对了,你看看我的鼻子,这儿,这儿。”
一边说还一边偏着头把手指头指到手上的留了疤痕的地方。
冷眼一瞥,蓝君天不以为意,慵懒的看着面前混混儿模样的枯瘦男子,静观其变。
“嘿嘿,那天晚上,您的手脚可真是不轻,害得我一周,哦,不,半个月,不是,一个月才好起来,动了手术的。”一边比划一边叫苦连天的说着自己的事情,阮成军想把证据摆在面前,让他知道自己真的就是阮琳的哥哥。
“阮成军?”幽幽的如同深潭激不起一点涟漪的水面,蓝君天的声音带着疏离凉薄,如同窗外的雪花轻飘飘的打在他的额头,让他皱眉搞不清楚情况。
“诶诶,是,是我。”嘴角扯出牵强的笑意,讪笑着讨好的凑过脸来。
“找我什么事?”瞥了一眼百叶窗帘,外间的人都行动自如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关上门也不觉得什么。
“哦,蓝秘书长,来来来,吸烟,吸烟。”赶紧的把烟给递上,手都有些微弱的颤抖,激动来的。
不理睬,身体也不动,冷冷的看着这个讨好奉承却没有一点脊椎骨的男人,蓝君天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看着不领情的蓝秘书长,阮成军收回手,把烟往自己的身上搓了搓,有些激动的情绪开口说话了。
“蓝秘书长,你是大领导,在我们B城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只要你一句话,这公款还不是开个单的意思。我家阮琳能够攀上你这样的人,那是我们阮家的福气。”
说道这里,哈巴狗似的的阮成军明里暗里的提到了钱,说到了阮家。
这是蓝君天没有在意过的家庭,看着阮琳爱财如命吝啬的小样儿,他倒是有些好奇这个阮成军是个什么人物。关键是想要知道阮琳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