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奔驰开到了仓库门口,哗啦一声激起了水坑里的水。蓝君天直奔着车上去,酒色的嘴唇死死的咬着,淌过水窝,李奥打开车门让他们上了后驾驶座。
沈子铭从后视镜里一看,发动引擎,黑色奔驰火速的冲了出去。
车厢里静默得可怕,谁都不敢开口安慰。
阮琳还没有醒转过来,勒得死紧的手和双脚上都有红痕,白色的礼服血染的红色点燃了蓝君天的怒火,压抑着死死地抓紧了她的身体,镶嵌进自己的身体一样。
仿佛某种东西要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一般,蓝君天双眸暗沉,挣扎得痛苦不堪。
火速赶往医院,随后赶过来的蓝老爷和蓝夫人都在,连蓝君眉都跟了过来。
她也是碰巧知道了这件事情,心里暗藏的一惊一喜怎么都藏不住,不过好在一个人躲在角落里不易被发现。
手术室的门口,红灯高挂。蓝君天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如同一个木偶一般僵硬。
情绪低沉,陪同在蓝君天身侧的是一左一右的李奥和沈子铭。
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如同半个世纪一般漫长。愤愤不甘的沈子铭转脸眼刀子飞向钱金宝一人。
因为他特殊的身份,在见到不怒而威的蓝老爷之后,挥退了手下的兄弟,等着来领罚弥补自己的过错的。
黄冬恋没有得知消息,沈子铭也不打算告诉她。他知道,此时最混乱的时候不是那个疯婆子一样母鸡护犊的女人来闹场。
“老爷,这——”交心焦虑的蓝夫人有些坐不住了,望着自己的丈夫。
赶过来的一群人都是医院的院长和书记主任一行,一个个都陪同着等待。
“蓝夫人,请放心,我们以最好的医生来救护,一定会让您的儿媳没事的。”熊院长出面,真诚的说。
一旁的付书记也是不停地在蓝明汉面前说尽好话。沈兴亮也得知消息,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儿子坐在蓝秘书长身边,心里唏嘘不已的叹气。
世界是昏暗的,沉闷的气息像是要扼杀所有的生命。无尽的黑暗总是让人看不见自己身在何处,哪怕是一点一点的希翼光明的到来。
苦苦挣扎的后果让阮琳觉得自己还存活着,似乎还没有来到地狱。因为耳边总是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呼唤自己,传入耳膜的声音带着别样的温情款款和一丝藏不住的落寞。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鼻子很不舒服。原来氧气口罩还在自己的身上呢,阮琳有些可笑的看着自己脸上厚厚的东西,想要动手撤下来。
“别动!”上方是一个男人的脸,清瘦的脸颊凹进去了,青涩的胡渣很显眼,眼窝也很深,黑眼圈一圈一圈的,除了鼻梁还是那么的挺直,熟悉的男人几乎就变了一个模样了。
青色的手掌可以清晰的看得见上面的血管,却很是轻柔的摘掉了阮琳的氧气罩,嗓音沙哑,嘴角却带上了笑容,“医生说,醒了就好,还好我跟你一直说这话,你这么快就醒过来了。”
白色的天花板,高级病房全都是一片白色,连蓝君天的脸色都是苍白的。
眼神脉脉的看着在自己床头的男人,张嘴却感觉自己喉咙干涩,几次都说不出话来。
“来,先喝一点水润润嗓子,医生说可以喝水了。”温柔的抱着自己的老婆放进怀里,靠在床头的蓝君天一点一点细心的喂水给她。
不能够喝太多,也不能够太激烈的搬动她的身体。阮琳配合着男人的动作,过了好一会儿才疏缓过来。
“舒服些了吗?”体贴的关怀,搂抱着她还是不松口。
他不说,不代表自己不明白。阮琳的心有些跌落。从被子里伸出手,缓缓地移到自己的小腹,低垂的长长眼睫毛遮掩了她所有的情绪。
从醒过来开始,她就被他刻意的转移了注意力,现在一点都不想要聊天说话的自己,落寞和心痛怎么都掩饰不住。
苍白的手被一只大掌紧紧握住,放在平坦的小腹上,隔着被子也能够感觉到那里早已空空如也。
哀莫大于心死,此时此刻,到头来守在自己身边的却是唯一的男人。
无声的哭泣压制在心底,眼眸里的清冷生疼的看着两个人枯瘦的手掌。相依相偎,无声无息。
“我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的。”身后的男人依靠在床头,搂抱着她紧紧地在一起。
他还是没有忍住,受不了她心里无声的悲戚,传递着属于自己的温暖。
“我要结婚,一定要结婚!”像是一种发泄,一种去如何不甘的报复,咬牙切齿的宣誓一般。
把结婚当作一种绝对的开始,是一种决绝的誓言。
身体一震,没想到阮琳会有这样的回答。静谧的病房里,蓝君天渐渐的感受到了阮琳火山等待爆发的怒火和决心。
原来,黄冬恋在事发的第二天就来了,连病重的黄夫人都来过。昏睡了三天三夜的阮琳醒过来的时候都已经是第四天的傍晚了,身边一直守候的是蓝君天,事事亲力亲为,把自己熬成了这副样子。
眼看着还有一周就是婚期,阮琳追问事情的下落。蓝君天告诉她,这件事情被父亲阻拦了下来。
失去一个孙子也是可以的,因为对方是柳家大小姐柳允儿。
而阮琳清楚的记得自己昏迷过去的时候是哪两个人在自己的身边,对自己下手的人居然已经联合在一起了。
没有警方插手,在B市有头有脸的蓝家似乎根本就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受到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