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铭不吭声了。
谁都知道,每一个开放项目都是市政插手的,不管是商场角逐,而是政治背景的比拼!
“你想怎么干?”直截了当的说出来,沈子铭的心里对这件事情还是多有顾及的。
“动用你所有的人脉,我需要你做中间人,钱不是问题。”说道这里,阮琳心里有数。
这件事情就是提前打通关节的,自己一边准备业务骨干不是问题,关键是拉通政治圈手握重权的人才不会被竞标的时候卡住。
沈子铭怔怔的看着这个蛇吞大象的女人,料想丰原一品是不是真的到了这个狂妄的地步。
她似乎总是默默无闻的接手小生意,没见到大的订单,却总是少有风头。如今这样的大笔项目,包揽设计权限,不会是饿狼扑食穷凶极恶了吧。
做了她身边的助理,见惯了她卖命的工作,也不怎么会照顾自己。如今大项目上面还眼高手低,怎么可能?
“别用你那种眼神看我,公司的状况我最清楚。”浅抿一口茶,润润嗓子,阮琳神色充满斗志的看着沈子铭。
深吸一口气,欲言又止的沈子铭只觉得太突然,太不可思议了。
“这次项目的负责办是市政,可是真正手握实权的确另有其人。”早就有所准备的阮琳不慌不忙的坐着,缓缓地说道。
“谁?”小心翼翼,害怕碰破手中瓷杯一样的沈子铭压低了声音凑脸问道。
这件事情不光是蛇吞大象了,看来还是这个女人决心一定要搞到手的了。阮琳想要的东西,尤其是事业上,他敢笃定她就是会得到。
这不是他瞧不上公司的财务和规模,而是阮琳就是这么个坚韧不拔的女人。能耐没得说,决心没得说,野心更是没得说!
作为一个男人,他都有点怵她了。尤其是这个时候,重大决策的时候毫不含糊,大家风范!
“蓝君天!”红唇轻吐,目光坚定,一连势在必得的神色压倒性的看着对面的沈子铭。
轰然炸响的名字,沈子铭手里的杯子晃了晃才稳稳的放到了桌上。
他们是铁哥们,但是这样的事情,他从未参与。知道君天的实权很大,可他从未触碰过这样敏感的事情。
深吸好几口气,吐纳呼吸的沈子铭脸色泛白的看着面前的野心家,他的头皮都在发麻!
事后的双休日,沈子铭生平二十六年来唯一的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焦头烂额,什么叫破釜沉舟。
周五的时候,阮琳交代给自己的任务很简单,就是牵线搭桥,让她提前接触蓝君天。
他当然明白这样明确目的的接触意味着什么,兄弟和老板是不能比拟的。
可是,向来置身事外的潇洒过活的他如今在劫难逃。他需要考虑这件事情的可行度,还有家族利益,还有几方的牵连。
毕竟是沈家的孩子,他再怎么玩闹,这一笔利益将来必定牵连沈家。
牵一发而动全身,偌大的B城政商名流,每一个新的家族的崛起,都会搅动各大家族这一池富贵的池水。受到波动的家族会不会反弹,会不会联合打压,会不会受尽排挤,这都是再明显不过的事。
周末奇迹般的在家里没有外出,蜗居在自己的房间里,谁都不见。
沈兴亮出差回来都已经很久了,周末刚好在家里带着自己的宝贝外孙。
“姥爷姥爷,舅舅把自己锁起来啦!”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连家里的小霸王都觉得沈子铭异常,尖细的童音贯穿整栋郊外别墅。
“锁起来了?”一把抱起扑向自己的小丫丫,沈兴亮慈眉善目的知足模样,乐呵呵的看着自己的小外孙女。
“快去看看快去看看!”一个劲儿的撒娇不依,沈丫丫抓着姥爷的领口推搡起来,嘟着粉嫩粉嫩的红唇,乌黑的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小孩子虽然也有讨厌自己舅舅的时候,可是闹腾过后一日不见就会叫嚷着找人。如今沈子铭上班了,回到家更是少见面了,沈丫丫为此哭闹好久。
“好好好,别抓姥爷,这就去,咱们这就去啊。”沈兴亮拗不过小公主的要求,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
过不了多少年,自己也要退休了,想要好好的享受天伦之乐。如今儿子眼看着浪子回头,他的心里没有那么强烈的望子成龙,却很是尽心的守候着他和自己过世妻子的孩子。
一老一小来到了沈子铭的房间门口,沈丫丫急不可耐的在姥爷的怀里伸出身子扑到门上。
“咚——咚咚咚咚咚咚!”急不可耐的凌乱的敲门声,毫无章法的小巴掌就这样的敲击着沈子铭的房门。
里间的沈子铭闷头躺在书桌上,耳根子怎么都不清静。
不是早就说了不要来打扰的吗,怎么家里的佣人还要来捣乱?
气鼓鼓的他趿拉着拖鞋,有些烦闷的脾气显得暴躁起来,走到门口垂着脑袋就想要大吼出来。
门还在敲打,乱七八糟的惹得他更加心烦不安。
“咔嚓”一声,门一打开的沈子铭闷头就是一顿凶。
“吵什么吵,找死啊!”猛地看见地上熟悉的一双拖鞋,顺着质料上乘的裤筒看上来。
小丫头木愣的笑脸僵住,双手停在半空还没有缩回。沈爸爸一手拖着屁股,一手拦腰抱着自己的小丫丫,面沉如水。
宽敞的宴会厅,明亮华丽的玻璃吊灯,银色的烛台,精致的桌布,光滑的大理石地板。纯欧美风格的奢华别墅,一场宾客尽欢的上流社会交际宴,处处都是俊男美女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