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阮琳来说,他是未知的人,笑起来让人亲近,板着脸却觉得距离永无止尽。
“上车,我带你。”说着,把自己的黑色奔驰丢在了当地,副驾驶座上的某个人很是懂事的移动到驾驶位置上去。
阮琳看了一眼车里表情不一的李奥,几天不见,似乎他们之间是形影不离的人。
“我们这是去哪儿?你这么早就下班了?”上车之后才有些后怕的把车里的遮阳帽戴上。
秘书长开车,她哪里可以这么光明正大的享受这等待遇。
冷哼一声,把她的情绪都看在眼里,知晓一切的神情没有揭穿她。下午的光亮照明了他的心境,娴熟自在的开车,修长的手指悠闲的敲打着方向盘,显示着他极佳的心情。
破雨燕车开起来还算是顺手,不过是擦伤,蓝君天开车到了朋友的修理厂,直接甩在那儿了。
眼看着就是周末,阮琳有些无奈的摊开手,“这下好了,咱们怎么回去啊?”
没车的时候,坐哪一班车连时间点都一清二楚。可如今多久没有赶公交了,下午这个时候的士车也是换班的时间,哪里可以打车啊。
“走走吧,懒女人,这里也是城南,才多远点距离啊。你不是搬回去住了吗?”语带挖苦的说道,这件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在巴黎的那几天,虽然从没有和她走在一起过,但也知晓这女人逛街狂购的本事,看了看她脚上的高跟鞋,走这点路不算什么。
身后的阮琳鞋跟落地就踩到了凹陷的人行地砖上,身体一个晃动,有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
有些羞耻的心里掩藏了那一股深埋的愤怒,看着蓝君天的后背神色尴尬。
多久了,这根刺儿扎在自己的心里,如今还被人随意的提起,只觉得男人后背的光亮刺伤了自己的眼睛。
情绪低落的她闷着头不吭声,跟着蓝君天离开了修理厂。
一路上,若无其事的蓝君天身形俊朗,戴着车上拿下来的一副墨镜,英俊潇洒如他就这样大咧咧的走在大道上。
路上的行人很少,一些脏兮兮的乞丐在凉椅上休息,偶尔路过的人都是闷着头走路的老人家。
周五的下午,还是上班时间,自然是没多少人的。
蓝君天难得的享受着这一刻的清静,脚步不自觉的放慢。这时候才注意到身后跟随的人一直都没有走上来,转过头看过去。
树影斑驳的光照下,大道上繁茂的树叶之间倾斜的光亮晃动在她的身上,低头沉思的女人看着自己的脚后跟一步一步的走着,完全没有刚才红润的气色。
他知道她突然出现在办公楼下的广场那一刻,红润的脸颊,害羞和激动的心情,气息不规律的跳动,眼神有些惊喜和躲闪,吞吞吐吐的娇模样,是他所见过的最动人的画面。
不就是一个破车嘛,擦伤了而已,当时还是李奥给自己出的主意。现在扔在修理厂里头,过几天来取也没什么,趁此机会走一走,迎接周末的到来,不是很好吗?
分开这些天,两个人还可以说说话。这当口她不抓紧机会,反倒是愁眉不展若有所思,尤其是对自己视若无睹!
一想到这里,可气又可恨的女人果真是同情不得的。
“咳咳!”重重的咳嗽惊醒了神游天外的阮琳。
抬起头来,晃动的阳光下,零散的光点打在西装笔挺的蓝君天身上,清晰的看清了他冷硬不悦的下巴,带着自己的墨镜显得有些小,剑眉一凌,眉间仿佛有杀气。
不敢探究墨镜下的那一双褐色眼瞳会是个什么样,提起精神来的阮琳当然意识到大领导被忽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混迹江湖的她也略略知道,像蓝君天这样的秘书长,前呼后拥惯了的,自己这算什么事儿啊!
谄笑的脸带着职业化的热情,走上前去,“蓝——蓝先生倒是走得快,我都快跟不上了。今天真是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要不这样,改天我请你吃饭。”
本来是很熟络的应酬的话,可这个时候说出来,显然阮琳自己都有些后悔了。
原地不动的蓝君天冷着脸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又开始虚伪做作的女人,大好的天气,难得冬阳暖人。可是阮琳此刻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莫名的看着面前肃冷的男人。
“哼!一周不见,你到是更会虚意奉承了,是不是你的助理又给你出了什么损招啊,我怎么觉得碍眼得很呢!”语带双关,帅气的脸轮廓分明,让人感受不到阳光的温暖,只觉得寒气袭人。
蓝君天索性趁着没人的地方,找到休息的椅子上坐下来,双臂环抱于胸前,看着四周栽种的树木,心里卡上了一根鱼刺,脸上确实一副享受大自然的轻松。
这几天回来,手头的工作很紧凑,他紧赶慢赶的才摆平了加急的公务。可是这期间的一个人老是不老实,缠着自己喝闷酒,追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就没见过沈子铭混迹街头这些年这么关心过一个人的!
晃动的光影倾泻在他的脸上,没有了云泥之别的距离,双臂伸展,如同一个享受业余生活的普通男人。这样的蓝君天似乎和巴黎近距离接触的时候一样,让她看得出他疲累之余的那一抹随性,多了人情味儿。
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浮起了笑脸,阮琳有些歉疚的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安静得如同处子。
感受到身边女人的气息,一只手就在她的后背处,眯着眼睛侧过来看着她,嘴角扯出不经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