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挡住了宴会厅的光线,阮琳一身笼罩在阮成军的阴影中,脸色不愉,却不敢大肆张扬,因为她不想人知道自己的身世!
可耻的家人,甩都甩不掉的阮家人,阴魂不散的阮成军。这辈子,她就没有几次叫过他哥哥!
“你闪开!”几年前隐忍的小绵羊,这一趟回来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阮成军记得,母亲告诉自己,这个小妹大张旗鼓的回来讨钱,想要分割他的遗产。哼!不知死活的丫头,不知道养儿防老的老两口靠的都是自己吗。居然想着要挖自己的墙角,蠢货!
“哟,怎么,没钱了,所以盘上这里面的公子了?那个蓝秘书长该不会是真的吧?我的好妹妹,哥哥可是为了你好,来关心关心你。”说着,言语轻佻,还带着挑衅的味道。
阮成军伸出手拉扯着阮琳的纱丽,还什么印度复古的风格,琉璃一样的首饰,看起来价格不菲。
摸摸这儿,拉拉那儿的阮成军完全不把阮琳的话放在耳里,眼神轻蔑,不住的估量着她这一身行头的价值。
不远处的男人看见这一幕,眉头紧皱,大跨步走了过来。
“嘭”的一拳头打出去,阮成军软倒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阮成军本就是一个空有外坑的焉茄子,一下子都起不来了,匍匐在地,嗷嗷的地哼,牙齿都掉进了鱼池里。
阮琳惊慌失措的转过身来,看着身边怒气冲冲的蓝君天,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解释。
“放开我,他是谁?”愤怒的蓝君天,额头青筋暴露,涨红了脸,指着地上软到吐血的男人,责问着身边的女人。
阮琳死死的抓着蓝君天的身体,胡乱的阻挡着他愤怒的想要上前的步伐。
“他是,他是——”一时半会说不清,脑子里被发现的震惊还没有回过神来,阮琳苦苦的守着这个秘密不被人发现,“你不要管了,求求你先回去,先回去吧!”推拒着蓝君天,阮琳脚上的高跟鞋都没有穿好,鞋带上牵扯出的伤口更加的疼痛而不自知。
僻静的一角不会有人来,三个人之间的气氛很激动,随时都要爆发。
“他是谁?他摸了你,调戏你,告诉我,他是谁?”愤怒的咆哮,蓝君天的声响不小,完全是誓不罢休的气势。
地上软兮兮的阮成军只有哀嚎的份儿,不过他连出气都没多少力气了。生活奢靡,紫醉金迷的都市酒色掏空了他的身体,如今他遇到女人都很难打得过。
宴会厅的气氛很融洽,应酬了几个老朋友,回过头来却找不到人。按他的了解,猜想这个女人定是跑到僻静的鱼池边来了,才看见刚才这一幕。
怒火中烧的蓝君天几口吐纳,才稳住了心里的激荡。低头看着怀里阻挡着自己的女人,双眸的光亮不明,静夜里幽幽的泛着冷光,眼刀子可以杀人。
身为政客,喜怒不形于色。他还没有看清一拳打倒在地的男人的模样,理智却已经回归头脑。
阮琳头也不回的拉着蓝君天离开宴会场,从角落里领着他离开。
幸运的她不知道,宴会才开始不久,没有出席的柳允儿就已经得知了蓝君天身边有个绝色女伴的消息,杀了过来。
黑色奔驰在夜色里飞奔起来,就像阮琳自己的逃避的心跳一样急促快捷。
副驾驶座上的蓝君天失控的情绪早就恢复了,只是阴沉着一张脸,乌黑的脸色很是不好的散发着冷气压。
因为匆忙,纱丽的宽大裙摆一角还被驾驶座的车门夹着,在车外随风摇曳不被人察觉。
心慌气短的阮琳额头冒着冷汗,直到跑出了好长的距离,才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车后面没有任何的记者和狗仔队追踪。
“呼——还好。”自我安慰一般的点点头,泛白的手指如同她白净柔嫩的脸一样苍白毫无血色。
“哼!你这是打算逃离到哪儿啊?”幽幽的魔魅一样的声音,一路上强压着火气的蓝君天察言观色的守着她。
他堂堂蓝秘书长,居然行凶之后还要逃亡。那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捏一捏手指头就可以掩盖自己的罪证,他什么时候怕过了!
匆忙的一瞥,眼神闪躲,把车停到了不远处滨江路的人行道边。喘着粗气,心虚气短的阮琳才拉好了汽车刹车把手,仰躺在驾驶椅上。
一旁等得不耐烦的蓝君天可受不住气了,一把拉开车门,下了车的他站到了江边吹着冷风,熄灭自己心头的火气。
看着车窗外的男人,阮琳一阵后背发凉。浑身虚脱似的,苦涩的她欲盖弥彰到此时,只怕是需要一个解释了吧。
来到蓝君天身边,并肩站立的她鼻端闻着男人手里香烟的味道,江风捶打咋身上,有些凄惨绝艳的纱丽飘打着自己的身体。
“他是我唯一的亲哥哥,他叫阮成军,是个不争气的儿子,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懦弱无赖。”
蓝君天吸烟的动作一滞,偏脸看着身边女人落魄愤恨不甘的脸,瞪着她继续说下去。
悲凉的声音像是划破夜色的迷离,凄凉的冷风毫无温度的打在阮琳冰凉的肩头。
“在我看来,他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窝囊废,三十岁了还赖在床上让父母送饭去的男人。晚上出去花天酒地,酒色掏空了身体还意犹未尽乐不思蜀,挥金如土的公子哥。他是我所见过最不疼惜家人的儿子,卷走我的学费拿去做狗头生意,最讨人厌的哥哥!”咬牙切齿的倾吐着自己愤懑在心口多年的话,满脸的怅然和悲愤,眼眸里莹莹闪烁的泪光始终没有落下一滴,绞疼心肝一样的揭开自己从不向外人倾吐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