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清冷的声音,带着酒醒过后的沙哑。
身材欣长的男人有些消瘦,脸上的神情看不出他真实的情绪,似乎昨晚宴会之后发生了别的事情。
慵懒的坐到了客厅沙发里,宽敞明亮的地方没有几个人显得更加空寂,连声音都带着回响。
阮琳束身穿着深蓝色外套,简单的职业装扮,脖子上的白色围脖更加显得她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眼光直直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她第一次感受到权力的压力,原来在实权面前,自己多么的卑微,比自己曾经面对的任何事情都难以撼动人心。
注意到阮琳情绪的变化,昨夜回到了这里的蓝君天心情烦闷,带着不明所以的苦恼,宿醉到日上三竿才醒转。
“坐。”
“不用了。”上前一步,面对着自己的现实困境,她听了黄夫人的劝导,想出了自己最迅捷有效的杀手锏来讨好蓝君天!
眉眼一抬,看着面前的女人不同于昨晚的脆弱,警惕的蓝君天敏锐的察觉天气变化,仰望着对面站立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我们做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
“让我们共赢的交易。我知道你不缺钱,也有自己的实权。但是以后呢?”
交谈变得很顺利,都是聪明人,带着属于他们强人一样的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
“以后怎么了?说下去。”对自己未来的关心,他知道她是个有眼光有抱负的女人。
“家族利益旁落,你的地位也会不保。蓝家的三姐妹如同饿狼扑食,你的父母垂垂老矣,对你也会越来越鞭长莫及,到时候,你手里倚靠蓝家换来的地位和权力对你是一种致命的威胁。”
字字见血,针针刺骨。
“走吧,去我的办公室,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保证你的将来的东西。”潇洒的转身,大衣旋转出一个完美的弧度,不带一丝拖泥带水的犹豫。
她自信,他会跟上她的步伐,寻求她的答案。
办公室里还是那样的清冷整洁,还有堆积如山的图稿整齐的排列起来。墙壁上的那一副水墨画静静的展示着宁静中朝气蓬勃的美。
“坐吧。”关上房门,咔嚓一声反锁了门锁,阮琳转身来到了自己亲手打造的宝座前坐下。
拉开抽屉最下方的保险柜,拿出一大份加密文件摆放在两人面前。
办公桌很宽大,两个人对坐着却看不出谁的气场具有压倒性的胜利。
垂眉看着面前的一叠加密文件,蓝君天眉头微皱。清冷的眉眼略微不屑的眼神,脸颊上还带着青涩的胡渣,此时却丝毫不影响他帅气硬朗的俊秀面孔。
“我的资产自愿划拨到你的名下。”她毫不犹豫的对着面前的蓝君天说道。
他冷漠一笑,表情凉薄,世间一切显得渺小入不得他的眼睛。
“娶我。”阮琳不卑不亢,这是一条至关重要的安全的互救。
两人眼神交流,彼此心照不宣。
心高气傲的王子,高贵得不容许亵渎的霸气渐渐显露。蓝君天更加不屑一顾,知晓她是为了寻求庇佑。
只是他知道,面对家族的逼婚和时局的变换,这也是自己目前最合适的人选。
“我可以给你一张结婚证,但不要爱上我。”深吸一口气,生平第一次妥协,高傲的他毫不犹豫甩身走人。
留给阮琳一个肃冷孤傲的背影,蓝君天心里百般滋味。
看着窗外的街道,男人冷硬壮实的背影打开车门,黑色奔驰急驰而去。
办公室里,迷蒙的双眼隐隐有泪光闪动。这算什么?
做女人难,做漂亮的女人更难,做漂亮的女强人难上加难!
黄夫人指点迷津,可做起来,自己却觉得憋屈难受。她一身困惑,身陷囹圄一样的家庭,感情上的创伤和背叛,让她心寒疲惫,如今还要面对这些人的算计非议。
这个男人,这个考验自己的男人。
从飞往巴黎的航班开始,他就在身边算计着,评判着自己,比自己还要快的速度盯上了丰原一品?
黄夫人一番话的点播,回国后他的主动靠近,哪怕是昨天一路上让自己穿着高跟鞋跟着他压大马路,到了今天的杂志头版头条,都只是他考验自己的一种方式。
原来事情果真如此。
心境敞亮的阮琳心里酸楚的泪水始终没有掉落下来,她的心里还没有太多的割舍不下。
既然协议达成,在他最需要的时刻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携手并进,并肩而立未尝不是好事!
几次深呼吸,吐纳的气息带着生活的妥协和无奈。婚姻而已,相比于爱情,这样更加实际,至少不会伤害自己。
他应该不会伤害自己的吧,或许,真的像黄夫人所说,他不只是个少年有成的天之骄子。
‘嘟嘟嘟——’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阮琳的神思。
“喂?”阮琳接通电话,声线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平稳。
“你没事吧?我看到今天的报纸了,昨晚上你去参加宴会了?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在哪儿?我过来看看你。”电话对面,苏博文焦急担忧的心情无以复加,一长串的询问。
听了焦躁的关心的话,余温苦涩的心像是回味到了一点甘甜,脸上的笑容变得柔和妩媚。
冬阳照进窗户,玻璃窗折射的光线打在脸上,晃动的光影刺伤了她的眼睛,像是觉得多么的不真实的关心一样。
原来,自己的成长道路上,一直都有人或多或少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