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前,犹豫着还是伸出了双手搀扶着低头倚靠在车盖上的蓝君天。
“先进去吧,进去再说。”嗓音轻柔,她对待如今已不是假惺惺的做作讨好。
因为他们彼此都是两个把自己卖了的人,而且都是自认为对方是潜力股。
理智的青年男女,有所成的道路原来也是这般艰辛。
蓝君天没有吭声,伸出手臂搭在阮琳的肩膀上,瘦弱的肩膀有些沉重得不堪重负。
但是他向来都是这么欺负她,管她怎么挣扎决定,既然来了,他接受就好。
没想到自己自小看不起父母亲的政商联姻,婚姻是一场交易。这似乎是一种遗传,他如今也清高不到哪里去。
“嗝——带我,带我回房间。”醉醺醺的男人不顾死活的浑身压倒在阮琳身上,上楼梯的时候都不用扶手。
酒劲儿已经上涌,醉得不醒人事的边缘,他唯一还能够做的就是移动自己的脚步,一挪一挪的被阮琳带着上二楼的卧房。
“你的卧室在哪里?”驻足喘着粗气,她记得这套别墅有两间相对着的主卧房,吃力的搀扶着他来到走廊门口,看着两边的大门,不知道哪一间是他使用的。
这是远中集团送给他的礼物,她知道。
额头上都是汗水,后背也发热,身上还压着个半醉不醒人事的健壮男人,真是小看了他的体魄了!
晃荡的手一指,摇摇欲坠的两个人在阮琳咬紧牙关的时候,总算是把泰山压顶一般的男人扔到了大床上。
“嗷——”野兽般低沉的吼叫,酒醉伴随头疼胸闷,喉咙干涩的蓝君天四仰八叉的瘫倒在大床上,眯着眼睛的他脑袋一阵晃动,震荡得他醒了过来。
把所有的灯都打开,通畅明亮的卧房宽大舒适,强光刺眼的让大床上的那只难受的闭紧了眼睫,眉眼额头皱成了核桃状。
“关——关灯。”呓语一样,难受的心肺让他想要呕吐。
“哼!知道醒过来了?起来,喝水。”毫不客气的想要大发脾气,阮琳揪着他粗壮的手臂提起来,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让他靠在了床头支撑其身体。
一杯水半洒半露的喂进了他的嘴里,喉头滚动,得以好生说话的蓝君天才感觉到了身体似乎没有那么燥热了。
闭着眼睛就这样雷打不动的假寐,似乎就要睡过去的痕迹。
阮琳可不会给最贵任何的机会贪睡下去,要不然可就真叫不醒了。
“醒醒,你自己脱衣服再睡,跟死猪似的,怎么这么沉啊!”一边教训,一边把水杯放到床头柜上,身体僵硬的扭曲着支撑粘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好似闻到了自己熟悉的体香,淡淡的清香味道只有醉酒的人不会被酒味迷惑,身体无意识的主动靠近,惹来手臂上青疙瘩一样的刺疼。
阮琳狠狠的唤醒蓝君天的方式已经毫不手软了。隔着他的衣服揪着他的手臂上的肉,足够的力量让他醒转过来。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恍然自己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宁静的异国夜晚。巴黎的夜色美丽妖娆,只有那一晚他看着窗外的热闹,体味着自己的宁静,闻着怀抱里软软的清淡体香,就是这个味道。
头脑受到一阵刺激,立志恢复大脑。
清醒过来的他微仰着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我们不是要结婚么?”
言下之意是他们这样理所应当,醉酒了反倒是变得更加的可爱聪明了。
“结婚不是让我来陪你睡的!”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子闷气,恼羞成怒的女人脸色像煮熟的虾子,责骂的看着怀里死赖着越来越沉的男人。
“我——没醉,我清——醒得很。嗝——嗝——”连打了几个酒嗝,蓝君天唯一的一丝理智告诉自己,今晚和那一晚上没有什么不同,而且更加合情合理。
和醉鬼在晚上较真儿有用吗?
显然,阮琳吃亏又吃瘪的站了起来,顺着他的话说着自己违心的话。哄着闹着,两人总算是好好的把事情解决了。
闷头大汗的阮琳关掉了刺激人眼睛的光亮,昏黄的灯光里,她以自己曾经享受过蓝君天服侍的待遇对待了他。
静静的坐在大床边,看着熟睡下去如同婴儿般老实酣睡的男人。冷硬的五官原来都是他防备于人的假象,没有算计和冷漠的脸其实一派温和。
毫无防备的眉眼紧闭着那一扇锐利的眼睛,挺直的鼻梁,轮廓分明的下巴,酒色熏染的红唇带着红润的人情味,似乎带着某种蛊惑,让人忍不住伸出手去触摸。
从额头,到鼻梁,然后是酒色红唇,停留在那里的白皙指尖,柔软的触感,带着夜的静谧,撼动着阮琳的心扉。
我们原来都是俗人,俗不可耐的人。为了事业,可以出卖自己的婚姻;为了家族和前途,可以出卖自己的姻缘;为了自认为光明却不知道未来如何的将来,我们以联姻为幌子,牵强的走到一起。
想到此处,一阵唏嘘不已。阮琳看着房间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重现。
似乎这是一种讽刺。从自己接手这个设计开始,不知不觉得就让她踩进了这个旋涡。
房子是自己一手设计的,一桌一椅都是自己公司赚取的利润,如今摆在自己未婚夫面前,这算什么?
是自己早早的从蓝君天的手上赚取到了业绩,还是蓝君天用实权和她一起获取了这栋房子?
纠葛不清的联姻策略,让阮琳突然脑门一僵。似乎房间的气息在告诉自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