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溯流像是一个雕塑,就那样一直站着,肩膀上渗出来的血液,鲜红而又扎眼,带着一种嗜血的感觉。
“你需要休息。”尤毅站在裴溯流身后,慢慢说着,已经过去六个小时,可是急救室这边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尤毅眼神静静地,可是不难发现,尤毅眼神中带着许多波澜。
裴溯流像是没有听到任何人说话,还是就那样站着。只是脖颈间猛的一疼,随后失去了知觉。
安助理惊讶尤毅的动作,最后什么都没有说话。
裴溯流沉沉睡着,脸上苍白的颜色,带着一股冷煞的气息,那边夏颖儿没有任何消息,这边裴溯流睡得深沉。
裴溯流梦见了自己的母亲,远远看着他,告诉他自己很好,裴溯流由衷的笑笑,许久没有这样轻松过了。裴溯流似乎听见有人在叫他,转过身去的时候,原来是夏颖儿在叫他,夏颖儿笑的如此灿烂,就在自己想要抓紧她的时候,夏颖儿突然告诉自己,她恨他。
裴溯流艰难的伸出手,看着夏颖儿慢慢离开自己的视线。裴溯流最终从噩梦中惊醒,伤口慢慢开裂,裴溯流清醒后,看着安助理站在自己的床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们胆子越来越大了。”裴溯流掀开被子,翻身下床,眼睛瞪着安助理,脸色深沉。
“你只是需要休息。”安助理看着裴溯流,轻声说着,眼睛里带着一种固执。
“她醒了吗?”裴溯流像是牵动了伤口,身影有点迟缓,语气凝重,带着不易察觉的期许。
“转到重症监护室,医生说……”安助理慢慢说着,带着一股凝重的感觉,只是停下来看着裴溯流欲言又止的感觉。
“说什么?”裴溯流突然转过身,看着安助理,脸上的表情带着深沉,安助理看到这样的裴溯流,心里微微感慨,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裴溯流,真的很惊讶。
“医生说,病人并没有求生的欲望,所以……什么时候醒来,要看病人的求生意识了。”安助理慢慢说着,裴溯流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没有说什么话,裴溯流摔了门走了出去。
尤毅站在重症监护室外面,一直看着夏颖儿,苍白的脸色,没有任何的反应。夏颖儿就像静静睡着了一样,躺在病床上,只是两只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尤毅静静站在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裴溯流走到自己的身边,尤毅才慢慢察觉,收回自己内心的汹涌,脸上归为平静。
尤毅看看裴溯流,没有说话,离开了这个地方,此刻的裴溯流,应该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吧。
裴溯流看着病房里的夏颖儿,许久没有看到她了,她的小脸没有以前的圆润了,下巴尖尖的,夏颖儿,离开了我,你为什么没有我想象中过得好,即然这样,不管用什么方式,我都要将你留在身边,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王姨看到了站在重症监护室外的裴溯流,目光深沉,慢慢走了过去。
“溯流,你过来,我有事情和你说。”王姨将手插在白色工作服里,眼睛盯着裴溯流看,轻声说着,语气沉重。
裴溯流看到王姨脸上的表情,只觉得心往下沉沉缀着,像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裴溯流离开夏颖儿,跟在王姨的身后,那个叱咤风云的男人,像是一个平凡的丈夫,带着孤独的味道,而身上冷冽的气势,让每个人都无法靠近。
“溯流,孩子不能要。”王姨拿着手中夏颖儿的检查结果,冷静的对着裴溯流说道。
裴溯流瞳孔猛然聚集在一起,带着生硬的眼神,看着王姨,没有说话,只是两只手不自觉的握了起来,眉头深深的皱在一起,裴溯流抬头看着王姨。
“病人没有求生的欲望,孩子的营养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补充,她天生体弱,现在这个样子,没有办法让孩子健康的生长,另外,她的体质不允许她怀孕,这样只会害了她,还是那句话,病人在这个时候,什么情况都会发生,如果你不害怕失去她,我希望你早早做决定。”王姨把所有发生的可能告诉了裴溯流,只是自己也不想这样残忍,看着裴溯流慢慢黯淡的眸子,王姨心里一阵不忍。裴溯流表面是个冷清冷漠,甚至有些嗜血的人,他的心里,还是有放不下的人。
夏颖儿这个人,对裴溯流来说,是一个不一样的存在。
裴溯流脸色变化,最终没有说什么话,走出了王姨的工作室。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夏颖儿对这个孩子,有多么期待,而他,也在用一种方式,静静期待这个小孩子的到来,就像上帝给他裴溯流的一个希望,也是他的一个延续。
要如果夏颖儿失去了这个孩子,他不知道她会不会疯掉,她为了这个孩子,甚至会告诉自己,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
裴溯流神色冷冷的,终于折回到王姨的办公室:“王姨,把孩子拿掉。”裴溯流冷静的说完话,他不敢拿夏颖儿的命去换一个和自己没有谋面的孩子,尽管这个孩子是他的,可是他更爱她,他怕再一次失去她。
王姨看看裴溯流,最终点点头:“等病人清醒后,我会尽快安排手术。”
“好。”裴溯流走出办公室,眸子深沉。只是自己的心,带着一股狠戾的疼痛,像是要炸裂了一样。
已经二十四个小时,夏颖儿没有任何转醒的迹象,裴溯流狠狠揪住了探查医生的衣领,低声吼着:“她为什么还没有醒来,明天她要是还没有醒来,你会死的很难看。”裴溯流狠狠说着,医生脸上的表情惨白,断断续续的呼着气,说不出话来。
“溯流。”王姨看着暴怒的裴溯流,终于喊出了声音。
裴溯流将医生放下来,竟然不知道自己怎么做。
“你进去看看她吧。”王姨轻声对着裴溯流说道,夏颖儿没有清醒过来,她明白裴溯流心中的感受,他比所有的人都要煎熬,都要难过。他一定是害怕再一次失去自己最爱的人,也许上帝对他是不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