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法持续了一段时间以后,泰国方面或许不希望输掉这场斗法,有法师不惜损耗掉自己的阳寿,搬出了一个极大的法阵,结果中国修者全军覆没,都难敌这个阵法。后来来了一个姓郭的道士,也只是破解了部分,虽说表面意义上两败俱伤,但是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中国修者确实败了。”
“姓郭的道士?你说的不会是草心道人吧?”我对三姑婆叫他老锅头印象非常深刻。
周舟很诧异的看向我,不可置信的眨眨眼睛问,“你怎么知道?”
我听她说完,只觉得内心涌上极大的震撼,这一切都像是小说电影里才有的情节,什么巫师法师的,我想象不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会离他们这么近。
而且草心道人也算是那场斗法中最后出场碾压一切的大BOSS,现在却已经死了。
“你知不知道他已经死了?”
我望着周舟,发现她的表情并不那么惊讶,但仍然透露出一点失落感,“我已经听说了。”
“斗法初始,善恶到头终有报。”我念着信上的文字,疑惑的问道,“三姑婆死前给我留下了一个泰国的古曼童,再接着就是这封信,你觉得三姑婆给我留下这封信是要干嘛?”
“不是很清楚吗?看后面那句,委托你去罗溪山寻一奇人,她要你去罗溪山找那位奇人。”周舟理所当然的答道。
“那你知道罗溪山在哪儿吗?”
“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肯定,她说的那个奇人应该也是圈内中人,还很有可能是参与过斗法的法师。”周舟掰着手指头跟我数道,“据我所知,我的师父、你的三姑婆、还有草心道人都是参加过当年那场斗法的。”
“你闻闻这个符咒。”周舟把包里那一坨黄纸伸到了我的鼻前,我凑上前去一闻,是香火味道,还有一种很熟悉的味道,我灵光一现,突然就想到了之前三姑婆给我留下的那个古曼童,简直和那味道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东西?”
“是泰国降头师的东西。”周舟得意的笑了一下,伸手拦了个出租车,转头跟我们说道,“你家住哪儿?我跟你们一起回去,等会儿再跟你们详细讲讲。”
大约二十多分钟到了家,周舟说汲血符那一类的东西不能够带进家门,就把东西全部放在楼下,三人踱着步子上了楼。
到家安定后,周舟让我们把有关三姑婆的事情都跟她讲一遍,我如实相告。
随即便见她想了一会儿,振振有词的说道,“三姑婆和草心道人都参加过斗法,两人又相继死去,包括她最后给你留下了一个泰国的古曼童,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两个人的死和泰国法师拉不开关系。”
我连忙摇头道,“草心道人是被他的徒弟害死的,可是他的徒弟却是个日本阴阳师,不是泰国人。”
周舟转头来朝我做了个鬼脸,“你太天真了,你怎么就确定是个人作案呢?”
“不然呢?”
“你知道与中国修者斗法的,除了东南亚的法师以外,也有日本的法师,也就是阴阳师和巫师们。”周舟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到了地毯上,拿起桌上的苹果就来了一口,“这种斗法,大大小小的有很多次,中日斗法之中,确切的说大型事件一共有两次。”
“中泰斗法是80年代,中日斗法一次是在二战期间,不过很少有人能够说出具体的情况,只知道当时中国的主要战斗力是和尚。后来的一次是在90年代初,当时日本的神秘组织蠢蠢欲动,因为他们看到当时刚刚经历过中泰斗法事件,中国的神秘圈子正处于人才、力量两不济的现状之中。于是开始频频对中方下手。”
“在90年代这次中日斗法之中,日方最为著名的是一个叫阿倍圭吾的巫师,据说他是****晴明的后代,但是****晴明所谓的后代可以说是遍布了日本,不知道真实情况是不是那样的。总之他非常的偏激,追求中国古老的长生不老术,以及研究中国的派遣阴兵和巨型阵法的神秘力量。”
“阿倍圭吾,和那个阿倍溟有关系吗?”我问道。
“谁知道呢?这个姓氏在日本那么常见,就跟中国张三李四差不了多少,不能够确定。”周舟一手举着苹果,一手托着腮帮子,仰天翻了个白眼,又改口道,“不过也说不准,姓氏一样,又都是阴阳师,就八九不离十了。而且那个叫阿倍溟的先是拜师后又殺师,有所预谋,指不定来中国就是为了寻仇。”
“卧槽,不会这么狗血吧!?”我回想起阿倍溟那副嘴脸,要说报仇,也真是拼了,光是学中文写汉字就够他受的,图个什么呢?难道死的是他爹不成?
周舟没有理我,自顾自的继续讲道,“阿倍圭吾死前曾经在上海做过一件非常伤天害理的事,就是利用医院里的死婴养出小鬼来祸害平民。当时中国有一个初出茅庐的神秘组织,那个组织叫做“珖”,有很多人认为,这个组织是草心道人他们的那个圈子的前身。总之是这个组织的人处理了这件事情,最后咒语反噬到阿倍圭吾自己身上去了,他回日本以后没多久就死了。”
“咒语反噬这么厉害?那你也给我弄弄呗!”我把手里的黄符纸还给周舟,兴奋得跟她说,“能找到这个人吗?”
周舟摇了摇头,“这两只小鬼不成气息,就算反噬也不至于把他弄死,我要是真作法把他弄死了,到时候遭报应的就是我了。而且我们不能确定给你家下降头的人的来头。”
两人一阵沉默,突然旁边的小琛问了句,“阴间的人能查到他的来头吗?”
“哦?”周舟很吃惊的看了我一眼,“你不说我都给忘了,你是过阴人啊!”
“她不但是过阴人,她男朋友还是个鬼差呢!”小琛嬉笑着撞了撞我的肩。
周舟的眉头很为难的皱了一皱,然后无奈的对我说道,“阴间的鬼差管不着东南亚的生死簿,所以能力有限,对于一些境外的鬼魂还是束手无策。”
我这才明白,“原来之前梵渊那么费力的抓阿倍溟,却还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算抓到了又能怎么样,他再怎么厉害,身份也是一个鬼差,不在他管辖范围内的事情他当然做不到。”周舟解释道,“你不知道自己作为过阴人存在的意义就是帮助鬼差办那些他们办不到的事吗?有些事情源起修者,到最后都要修者来解决。”
周舟看着一脸呆滞的我,继续说道,“阿倍溟如果真的和阿倍圭吾有关系,那么他来中国的目的除了复仇,也许和阿倍圭吾一样,是想要寻找中国古老的长生不老术还有中国的神秘法术。”
“对于草心道人收他为徒的事情我早有耳闻,据说当时遭到了大家的极力反对,可是他还是坚持己见,收了个日本阴阳师做徒弟,接着闭关修行。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无从而知。”周舟重又摊开桌子上的那张信纸,“也许你三姑婆就是想让你知道这一切。”
“可是,这跟我好像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啊……”我就纳闷为什么三姑婆偏偏把这些东西留给我,明明应该选择一个更有能力的人才对啊。
“有没有关系咱们现在不知道,只有找到这个人才知道秘密到底是什么。”周舟的手指重重的落在了那张信纸上,指的赫然是最后那句话的关键——
罗溪山,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