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灯,又要省手机的电,我们摸着黑把床上的一个罩子给掀开了,好在还不算脏,三人靠在一起,将就着坐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不知为何都歪在了床上呼呼大睡。
我是第一个醒过来的,一睁眼就看到了阳光照射下映照出来的空气里的灰尘,多的吓人,我都怀疑经过这一晚上回去我都能得肺病。
光是从我仰躺着能看到的一扇窗户照射进来的,是很老旧的红漆玻璃窗,外面还有防盗的铁栏杆,也是漆红的。
正当我聚精会神的盯着那扇窗子,猜测着现在大概是上午几点的时候,一个炸毛似的人头突然从窗户底下冒了上来。
乍一看是个女人,披头散发,双目呆滞,脸上有几道很明显的血痕,看上去是受伤后结的痂,她却对着我嘿嘿的笑,笑起来那叫一个毛骨悚然。口中还幽幽的说道,“嘿嘿,你回来了,你总算回来了。”
一听这话,我当即就起了一身冷汗,哗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战战兢兢的看着她,这女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跟几天没洗澡了一样,疯疯傻傻的样子,可目光直直的瞪着我,似乎要把我刨开一样,心底涌上一阵不适。
“你回来了,回来了……”
那女人继续傻笑着,不知道是在对我说话还是喃喃自语。
我从没见过这阵势,早起时分脑子里混沌一片的思绪马上就给绷紧了,我慌慌张张的摇醒了身旁的小琛和周舟。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一阵熙熙攘攘的吵闹声,仔细一听,居然就是从疯女人那扇窗子那儿传进来的。
“怎么了啊?”小琛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倏尔一声巨响,只感觉整个房子都震了一下。
猛一看,窗边一阵骚动,那个疯女人被人狠狠的撞到了墙壁上,两个晒得黝黑的农村大汉从后面把她架起来,然后就走了,中间隐隐约约夹杂着女人的叫骂声,因为隔得远,骂得什么我听不见,只知道是他们这里的方言。
那个疯女人先是发出嘶鸣般的尖叫声,后来叫不出来了,被人堵住了嘴巴,只能呜呜的发出闷声。
“喂,你们是打哪儿来的!怎么住在这儿!”
窗口边又冒出一个人脸,黑瘦黑瘦的,一张开嘴满口黄牙,面目不善。
“是沈大夫让他们住在这的!你快回去吧!”
这时,旁边突然有一个老婆婆跟那男人解释了一声,他不放心的多看了我们几眼,却还是走了。
半晌,从正门听见有人敲门,我开门以后,发现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婆婆走了进来,问我们道,“你们要去我那儿过早,还是我给你们端过来?”老婆婆讲的是方言,仔细一听还是能够辨认得出意思。
一听这声音,立刻就知道了刚才是她给我们打的圆场,想不到昨晚那个医生虽然黑了一点,但是起码良心还是有的,已经给这个村子里的人说过了,至少我们留下来还能指望这个老婆婆罩着。
我和周舟他们对视一眼,大家昨晚没吃饭,现在一听有免费的早饭吃,马上从床上蹦下来,跟着老婆婆往她家去。
这个村子在山间,不算是在山顶,昨天上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今天再看,真的很有一番滋味,入眼绿茵茵的深山老林,升起腾云驾雾一般的水蒸气,乍一眼望过去宛如仙境,要不是住的这么差,来这里就权当旅游了。
跟着老婆婆到了家里,吃的是柴火烧出来的米粥配咸菜,虽然简单,但是吃完以后只觉得神清气爽,再配上明媚的阳光和清醒的空气,一切都让我产生了一种安稳生活的,直到周舟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婆婆,您知道这村子里有什么厉害的人物吗?”
“厉害的人物?你说的是村长?”
“不不不,我指的是有什么有厉害本领的人,比如会算命啊会看风水之类的?”
老婆婆一听,愣了半秒钟,想了一会儿说道,“你说的人没有,我们村里的人都是干粗活的,跟外面县城里的不一样,过的没那么精细。不过你说的厉害的人物,我倒是想起来一个人了,应该算是。听说他自打生下来就力大无穷,一个人能从山上挑九桶水回来。可是他早就已经死了,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找的?”
我们三人互相对视着,神色都略有疑惑。难道是找错地方了?三姑婆让我们来找一个大力士?不会吧!
而且已经死了,如果真的是他,会不会是那帮外来术士害死的?
估计周舟也和我想到了一样的问题,转头就问老婆婆道,“您说的这位是最近刚去世的吗?”
“哪里!去世十多年了!连尸骨都找不到!”
“看来不是啊……”我对周舟说道,她也点了点头,面上显透出一丝疲惫。
原来忙活了这么半天,还是没找着。
可是接下来老婆婆的一句话又把我们心里熄灭的火苗给燃了起来。
“那个人啊,本来在我们村里干铁匠,以前打仗的时候做的是刀剑,后来给村民做菜刀。他自己也有一把刀,我做姑娘家的时候有幸看到过,那家伙,玄铁大刀,刀锋噌噌发亮,我挨近点都觉得害怕!”
听她一说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看一眼周舟和小琛,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扬了扬眉头,那表情简直就是在说,有戏!
小琛突然挨到我耳边悄悄说了一句,“我觉得不对,她都这么老了,听她的口气,她做姑娘家的时候那个铁匠正年轻,估计就算活到现在已经死了吧?”
“那可不一定,三姑婆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你没听过有些得道高人都很长寿吗?”
后来周舟又仔细的问了一些问题,我们了解到这个铁匠姓秦,不是死了,而是失踪了。
大约十多年前,进到山里去,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村里派人去找结果没有找到,持续了十多天的搜寻,到最后还是放弃了。
回到医生的家里以后,我们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准备下山去,按医生说好的时间去昨晚下车的地方等他。
路上周舟突然问我们,“要不去山里找找看?”
“他是个铁匠啊……”
虽然我心里也隐隐觉得可能会是这个人,但还是不敢保证,而且从山上往深林处望去,根本就看不到边际,而且实在是害怕到时候会在里面迷路。
“万一他就是个普通人怎么办?”我犹豫着问道。
“我觉得不会,你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你三姑婆?”
“姐,要不我们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