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村子的,只是没有遇到外婆说的那些鬼,大概因为太阳出来了,这村子才看上来正常了许多,可仍是荒芜,像是十多年没人住了。
我正想着要怎么走这么远的路到外面去,一到村口就看到前面空地上停着一辆非常老旧的小客车,我惊诧极了,立马跑上车去问司机,“这车能去外面吗?”
那司机嗯了一声,就开始转钥匙准备发车。
“多少钱?”
他摆了摆手,什么也没说。
不要钱?
我狐疑的看了他几眼,他穿着连帽外套,戴墨镜,看不见脸,我往他行驶证上看,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司机,旁边有张发车时间表,上面写的是从我来时的车站到水磨村,每天只有两班,都是上午。
我也没时间纳闷之前在车站怎么没看到,一路上都在想外婆说的话,还有回去后的计划。
约莫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车站,又买票转车回了宜城,一路上浑浑噩噩的,感觉像是过了一个星期。
我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装满棺材的房间究竟在哪里,以及对外婆的半信半疑。
到沈梦家敲门时,她不在家,打电话也没人接,我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就接到了她的电话。可电话那头她的呼吸很急促,却又拼命压抑住自己的声音,好像是在躲什么人,“小槐,快来救我。”
一听到这话我立刻就明白了,脑中浮现出来那****从家里逃跑时小琛阴沉着的脸。
“你在哪儿?”我沉住气问她。
“你弟弟......”她的声音听上去很恐慌,刚蹦出这两个字,手机就突然挂断,我一看,是她那边挂掉的,心中顿觉不妙。
也来不及多想,我冲下楼就直奔家里而去。
一到家门口,就感觉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我不知道自己接下来面对的会是什么,但是我在内心告诉自己,我迟早是要面对小琛的。
无论是他还是他身体里的那个怪物。
我从口袋里拿出那天离家时凭空掉在地上的钥匙,果真打开了家里的门,冥冥之中觉得那天一定是爸妈在暗中帮助我,也许知道我迟早还是要回去的。
我深呼一口气,然后推开了家门。
很安静,一点声音也没有。
我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轻轻的钻进了屋里,不过我很快发现这种小心翼翼是多余的,他不在这里。
客厅的地上有一滩醒目的红色,近看才知道是血,旁边还有沈梦的手机,可我找遍了所有角落都没发现沈梦的人影。
他一定把她带走了,我看着那滩血,心里担心沈梦的安全,正一筹莫展时,无意间从餐桌上看见了一张纸,上面是小琛的笔迹:“姐~我在幺儿岗等你,我不信你不来。”
我看姐姐二字时竟脑补出小琛说话时候的样子,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我,随时要像潜伏的野狼扑向猎物一样,他在暗处我在明,使人不寒而栗。
我匆匆收起纸条,不敢迟疑,边用沈梦的手机上网查幺儿岗在哪儿,边往外狂奔。
我在宜城好歹也是生活了十多年,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幺儿岗这个地方,再说宜城这个地方不像外婆那个山区,别说是什么什么山岗,连个山坡都少见,这幺儿岗是个什么鬼地方?
我在网上没查着,问了出租车司机,他们一脸你在耍我吗的表情,没说几句就走了。
小琛说在幺儿岗,那地方怎么会没有呢?
经历了之前水磨村的旅程,我大致猜到了幺儿岗也一定是个不平常的地方。
我心烦意乱的挠挠头,心里骂道,“妈的,连个具体位置也没有,这让我怎么找?”
这两天我的腿都快跑断了,现在累的不行,我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拿不定接下来的主意,说句私心话,假如不是我爸和弟弟的命还在那怪物的手上,就算是我男朋友被抓,我也不会去找他。
“哼,有你这种没心没肺的朋友,真算是苦了人家。”一个不悦的冷声响起。
“谁?”我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有些激动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上下左右都看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一个人。
“别找了,你看不到我的。”
我一下子吓懵了,这声音好像根本不是从耳朵里听到的,而是从脑子的传出来的。
我害怕的从地上爬起来,觉得浑身不自在。
“你到底是谁?”我冲着空气喊道。
“你太蠢了,难怪找不到幺儿岗。”
“告诉我你是谁!”我心里格外紧张,喊的声音都变了形,他却仍旧自顾自的说道,“你去公交站旁边,找那个坐轮椅的老人,他会告诉你。”
我半信半疑的往车站方向看过去,发现那里果真有一个坐着轮椅的老人,他的目光早就锁定在我身上了,我与他眼神相撞后,他手推着轮椅,向我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