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一直跟着她吗?”
“就算要离开,也等过完她的生日吧。”段渐耳说到这里,我大概明白了他内心的想法。
已经知道克星这事,只不过念在前世的旧情上,还希望在她身边多留一段时间。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生日呢?”
“偶尔听她提起过,从小到大没有人给她过过生日,所以我答应过她,今年她的生日我要陪她。不过……”段渐耳的目光向我一转,“到时候请你也到场,我要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啊?”我想问,但是这时笑笑已经从厕所里出来了,虽然心里存疑,但还是作罢,毕竟为了一条人命,不管是什么都必须要答应吧?
回家的时候,梵渊谢绝了段渐耳要送我们回家的好意,带我坐出租车回家。
看着他载着白笑笑远去的背影,不禁有些惆怅的对梵渊感叹了一句,“段渐耳不是聻吗?为什么不能够保护好笑笑呢?”
“有些东西像流沙一样,抓得越紧流失的越快。”梵渊说到这里,却蓦地抓紧了我的手,“不过对于我梵渊来说却不是这回事,就算你躲到苦寒地狱里去,我也会找到你。”
猝不及防,一个吻就落在了我的额头,湿润的温柔,像是一谭春水在眉间化开,浑身都感觉到一阵酥麻,舒服到让人恨不得像小猫一样钻进他的怀里……
情不自己的闭上了眼睛,他像是读懂了我的心事,一手揉搡着我的头发,然后将我的脑袋靠了过去。
“梵渊,认识你真好。”
“刚才说的那件事,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他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有些茫然,“刚才说的什么事?”
“那次无常二仙说媒,你说你不想嫁给我,那现在呢?你想不想嫁给我?”他凑到我耳畔轻轻的问,吐出来的冰冷气息拂动着我的发丝。
我脸上有些烫,“你怎么还纠结这个问题?”
“每一次见到辰轩都显得自己有些底气不足,明明娶了你,却尚未过门,让为夫好生苦恼啊。”他叹了一口气,挑逗似的咬住了我的耳垂,我见开车的司机有意无意的往我们后面望,连忙摇了摇头晃开他的叨扰,“别闹了,那你想怎么样?”
“没有拜堂,这亲算是没有结成……”
我打断他,故意嘟嘴道,“那你还敢在外头那么理直气壮的说我是你夫人!”
“亲没有结成,但你到死都是我的人。”
虽然此话霸道,不知为什么,却有一种被保护着的感觉,让我觉得非常心安。
“学校快到了,你一会儿自己下车去,好吗?”
“不能送我进去吗?”我有些依依不舍的看着他。
“巡查者在等你。”
“啊?”我往学校的方向望了望,只看见人人进出大门,但是暂时还没有看见很值得注意的人守在门口。
可是想到之前他说过会来找我,便觉梵渊的话可信,瞬时感觉有些扫兴,干嘛在这个时候来,原本还可以和梵渊一起进学校钻钻小树林体验一下大学恋爱的感觉……
天哪,我在想什么……
“我还以为他不会来了呢。”红着脸看梵渊,想要说些话掩饰心里的尴尬。
一只大手搭到我的头发上,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一样安慰道,“夫人,这件事办完以后,我们独处的机会还有很多,何必急在今晚呢?”
这话是用正常大小的音量说的话,搞的前面的司机停下车子以后,一直用很奇怪的目光看着我,就好像我真的有什么饥*渴的难言之隐似的……
心里简直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进了校门以后,心情还在刚才的尴尬中没有清醒过来,一个戴着鸭舌帽的身影就闯入了我的眼帘。
“怎么现在才来找我?”我收住自己的心情,迅速的进入状态。
“还不是因为那个叛逃的鬼差吗?有很多本生死簿都下落不明。”他说到这里的时候,面无表情,目光有意无意的往我身后瞥,我心里咯噔一下,就在以为他发现了什么的时候他问,“你出去干什么了?你等了你大约半个钟头。”
我心里的石头稍稍落地,“我去找实习工作了,晚饭是跟朋友一起吃的……不过你管我这些干什么?”
“我只是好奇,虽然看不到你的寿命,但是本来明明可以感知到你在哪个位置,今天从傍晚开始却是一片空白,那个时候你见了朋友吗?”他眼里尽透着狐疑。
这都能行?是不是跟梵渊在一起就像有个结界一样让人感知不到?
这样也说得通,梵渊这么久都没人地府的人逮着,肯定有自己的办法。
我面上强装镇定的冲他翻了个白眼,说道,“是你自己的问题吧,关我朋友什么事?”
话已至此,好在巡查者没有追究下去的意思,也很认同我的猜测,“大概是吧,最近我都快忙疯了,三千多万的寿命,我都需要重新计算一遍,算的都快吐了。”
“不过……你刚才说,生死簿下落不明,你们就真的确定是那个鬼差拿走的吗?”
想起梵渊窃取生死簿中的寿命,不过是给孙光明制造下一世的寿命而已,并且还是东岳大帝应允的,而鬼差失踪的事件更是和他没有关系,为什么要把一切的罪责都推到梵渊的身上呢?
这样只能导致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不过这些话我只能够在心里想想罢了。
巡查者的目光放远,对我口头上的事情并没有表现出多余的兴趣,他懒洋洋的回道,“哦,这是地府该管的事,和我没有关系。”
“除了计算人的寿命,你不用干别的事情了吗?”
“只有在特定的时候我才会出现,感应鬼差的应召出现。”他轻轻的扫了我一眼,“比方说,如果有一天你将死未死,鬼差拿不定主意,就要由我来界定你该死或者不该死。”
“作恶或者为善,是增寿还是减寿,你的病痛能不能够解脱,这些都取决于我。”
“原来是这样啊……”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反正对他说的话也不是那么在意,我在意的是他只要不找梵渊的麻烦就好了。
“你调查清楚那个女孩的事情了吗?”
“调查什么?你没有来找我,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些什么啊。”
“你最近不是和她走的很近吗?这样就够了,知道她身边都活动着什么人吗?”他走到长椅旁坐了下来。
“你想问那个克星的事?”
见他点头,我便说道,“他叫段渐耳。”
“渐耳……”巡查者的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团,思索道,“渐耳是什么?”
我也不想跟他兜圈子,直接解释道,“聻,上下分读就是‘渐耳’。”
“原来是这样。”巡查者眯起眼睛来,往远处的宿舍楼看了一眼,我这才发现,白笑笑不知何时已经从校门口慢慢往宿舍楼走了,我们所见的,正好是她白色的背影。
巡查者望着远处那个纤瘦的白影,突如其来的说道,“看来她必须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