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床边上起来,却没有看到梵渊,不过看见小狐狸穿着的白色衬衫,却隐隐显出惹火的胸脯,我就立马庆幸他还没来。
一起身就把她拉去换了件更厚的衣服。
刚换上,身后就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她是谁?”
“啊——她啊——”
我刚想着要如何解释这个陌生女子的出现,却见梵渊四下里张望了几眼,先我一步又问道,“不是不准女人进来吗?”
那语气是憋着嗓子发出来的,甚是严肃,泠冽的目光投向狐女,满脸的质疑。
“她......是狐狸。”
“狐狸?”梵渊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我当真没有想到是狐狸......”
梵渊自语喃喃着,随即又说道:
“居然会在此时修炼成精,这日子,实在是不对……”
“日子不对?”我困惑的望着他。
岂料他说到这里,先前望着我们发呆的小狐狸突然一扑向我,抱着我的腿就叫了句,“恩人!”
被这突然的动作吓到,我身子一僵,低头时候听她又因为情绪激动而声音尖锐,“三百年前我被恶人追杀至冥界,是姐姐你救了我一命,还赏了根红绳在我脖子上,这红绳增长修为,因此三百年来修炼的格外轻松,多是事半功倍,收益甚大!”
“如今这么早修为人形,也是拜姐姐所赐啊!姐姐,难道你不记得了吗?这根红绳你也不记得了吗?”
狐女说着,乐滋滋的抬起一只手,只见手心里躺着一根毫不起眼白色的细绳,正是前几****从她脖子上取下来的那一只。
那是因为与毛发颜色相同而没有尽早发现的绳子,我以为是什么人要捕捉狐狸才套上的,她现在说这绳子是我套上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连忙把绳子拿起来,见期间星星点点的红色,很斑驳,在岁月的洗礼下逐渐掉了颜色的样子。
这东西,怎么看都是个普通的绳子,狐女却说这东西让她修炼起来事半功倍,真有这么大本事吗?
我已然瞪大了眼睛,痴痴地望着,一旁的梵渊的话讲我的注意力重新拉回了正轨。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不管什么恩什么情,还是你来这里另有所图,现下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离,离开?”狐女莹绿透亮的眸子隐隐闪动着,面露着不解。
这一表情,最是让人心头一紧,换我,立马就心软了,想开口劝服梵渊,但是心想到孙光明的安全问题,知道关乎大事,便还是闭口不言。
狐女看看我,又看看梵渊,俩人的表情都告诉她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她的整张脸失望的垮了下来,却眼含泪水道,“姐姐救命之恩,现在要我拿命来还……是不是......”
“我可没有啊!”我连连摆手,心说又不是要逼你去死,干嘛非用一种我要逼死她的语气和表情面对我?
梵渊比我反应快,反射性的闭上眼睛观望了一下,“你没有内丹了?”
“她的内丹,拿去救了孙光明,孙光明中了蛇磐花的毒,伤的很重……”我连忙回答道。
“那可真是巧了,蛇磐花毒,偏偏就只有狐狸内丹才能够解。”
梵渊的声音相比刚才反而淡然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是考虑些什么,目光里隐隐的晦暗不明。
“怎么说她也算是救了孙光明一命吧?而且我叮嘱她不要靠近孙光明,桃花劫一事,我觉得和小狐狸应该没有关系……我们小心点照看着,应该不会......”
“说得轻巧。”
我的话马上就被梵渊给打断了。
“是我大意了,只留意了近年在他身边出现过的女人,却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会缘起这只狐狸。”
梵渊的语气冷冷的,似乎对此事已经不留余地了,“小槐,你不知道,狐狸修炼成人,最是痴情。也有传言道,狐狸的内丹给了谁,谁就是她的真命郎君。内丹,是狐狸的命,若是连命都不要了,那个人对她来说得多重要。”
“可是……”
我刚想辩解,梵渊一句话就把我给噎了回去——
“我刚才劝她离开,她却跟你哭诉说你是要了她的命,你不知这其中缘由吗?内丹在孙光明身上,偏偏内丹的主人要时时刻刻跟随在内丹左右,若是没有气息相连,内丹与狐狸俱亡。”
我吃了一惊道,“就是说,狐狸把内丹给了孙光明,要是我们逼她离开,她就会死?”
“这也是为什么刚才她说我们要逼死她时,我能那么快猜出她的内丹没了。”
梵渊紧紧抿住嘴唇,默了一会儿道,“既然是这样,你就先留下吧。”
“留下……吗?”
我刚才听的有些心惊胆战的,梵渊现在突然开口说要将她留下,我反倒有些忐忑了。
这意思就是,狐狸把内丹给了孙光明,就要呆在孙光明的身边,要说日久深情,但是孙光明的时间不等人,难道会想很多电视剧里的俗套一样,他一睁眼就会对小狐狸一见钟情?
“七天,如今已经过了三日,还有四天,熬过这四天,要她将内丹取走就是了。”
梵渊淡淡答复道。
届时小狐狸听到这话,更是欢天喜地的从地上蹦了起来,虽然是个人形,但动态姿势还是和动物毫无异处。
本来还想要教育她几句,现在看起来,如果这些动作能够让到时候心头攒动的孙光明见到了,一下子清醒起来,倒也不失为一个警醒。
安置了小狐狸,我便拉过梵渊来悄悄问话——
“刚才她说我在冥界给她戴上了这一根红色的细绳,与她而言有恩,该不会是红忍做的吧?”
“你既然已经猜到了,又何必再问呢?”梵渊从我手心里接过绳子,冰蓝色的火焰从手心升起,瞬时将绳子燃烧殆尽,“这件事情,藏在心里就好,她要是想要报恩,就由她去报,但是切记不要告诉她当年救她的人不是你。”
“嗯。”我小心翼翼的点头。
“我也是这才知道,原来这狐狸这么早成人形,竟然多亏了红忍的帮助。也不知道对于我们来说,是喜还是忧。”
梵渊说话间目光远远的放在狐女的背影上,搀杂着比及往昔更为复杂的神情,难以勘透。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小心翼翼的将狐女和孙光明有意隔绝开来,几乎夜不眠寝不休。
几乎是安然度过了三天,第三天晚上,狐女面色有些焦躁,再加上秋夜里惊雷悸动,这最后一*夜守的让人心底发慌。
不知道为什么,没来由的,眉心处滚烫了半夜,似乎能够连结着烧灼到眼睛,跟发烧了一样,恍恍惚惚间就睡了过去。
待到下半夜,身上一片寒凉,猛地从混沌的梦中惊醒,翻坐起来的时候,手顺势摸到床边,空荡荡的,哪里还有狐女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