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阴缘临门:我的鬼差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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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阴间的喜轿

我试图回忆起睡觉以前到底的发生了什么,可是脑子乱的就好像一团浆糊,记忆深刻的只有梵渊和红衣女子的梦,清晰的记得那张被烧灼流血的脸,还有冷漠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回响着,“你这么恨我?”

我匆匆将那两样东西收好,塞进了床底更深的的地方,以免被人发现。

接下来和爸妈相处时,我才明白,在他们的记忆里,是我突然主动打电话回来告诉爸妈说学业繁重想要回宜城休息几天再去参加考试,爸妈考虑到就要放暑假了,一开始并没有同意,可是我一直坚持,他们拗不过我,最后还是答应了,我在回家的路上出了事故,但所幸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奇怪的是我的意识一直很模糊,总处于半梦半醒间,哪料到今天突然就醒了。

我脊背一寒,心想昏迷的不是小琛和我爸吗,怎么到了他们嘴里就成了我?脑海中不断演绎着这一个月以来发生过的事,我一直在为他们奔波,去了水磨村,回了林城,见到了各种各样的人或者是鬼,觉得自己的命都快要丢了一半,现在却被告知,自己这一个月都昏迷在床上?

就算是做梦也不可能这么真实吧?

一颗心悬着吃完了饭,我借故身体不舒服回到了房间,又从床下确认了一遍那包东西的存在,它似乎是此刻唯一的凭证,因为沈梦给我的手机不见了,而我自己的手机和钱包却完好无损的回到了手边。

按爸妈所说的,一切都回到了冥婚之前的情境,表面上看似通顺合理,让人很难不信服,这种变化就好像是我到达了平行世界一样,却只有这包东西是个意外——

快递单还隐约能看清房溟的名字,歪歪扭扭的,像个小学生的字一样,之前我还没注意到,现在就差点笑喷,还真的难以想象看上去那么端正整洁的人会写出这么难看的字,这字就像是个初学者。我假想如果有一天发现房溟的文凭只有小学水平,该有多讽刺,不觉笑疼了肚子,却又在心底觉得自己可悲,明明那么不喜欢这个人,这个时候却捧着他给的东西寻找安慰。

本来想等梵渊和辰轩来了之后问问是怎么一回事,可是我等到天黑都没有等来他们,如果是平时,这个时候辰轩早就忍不住要来找我了,

今天是怎么了?

周围住户家里的灯逐渐都熄灭了,夜色越来越深,和梦里一样的深灰色的夜幕,接着下起了小雨,我的心顿时一紧,想着刚才那梦该不会是预知梦吧?我扭扭头甩开这个想法,我又不出门,总不会出什么事,可还是心有余悸。悻悻的起身准备躺到床上去,刚转头就对上了一个煞白的脸,面无血色,双眼像窟窿一样黑洞洞的,死死地瞪着我。我感觉身上的皮都麻了一层,第一反应就想跑,可是身体却像被定住了一样,难以动弹,不像是鬼压床的感觉,而是被捆住了一样。

“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亲。”眼前这人张开乌黑的嘴巴,顿时就看见一条长长的舌头从嘴里伸出来,像是蟒蛇的信子一样吞吐,他的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勾走人的魂魄一般,耳膜一阵难受,我却怎么也抬不起手来。

“今日我谢必安来,替梵渊说媒……”

梵渊?

这个名字让我的心狠狠地颤动了一下,梵渊这是要干什么?

我下意识地扫量了一番眼前人,此人身材高瘦,刚才我只盯着他的脸看,却没有注意到他头顶带了一个巨长无比的帽子,而帽子上竟然写着“一见生财”四字。

我当即双腿一软,差点跌了下去,一只手却从身后将我扶住,一张严肃的胖脸伸了过来,“在下范无救,今日来替梵渊迎娶你回阴间。”

那张胖脸也是巨白无比,面无表情,眼睛似乎干枯了一般,黑隆隆的吓人,而他也带着一顶高帽,上书“天下太平”四字。

那一刻我已然明白他们正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二仙,地府的鬼差,同样是鬼差,和梵渊的差别却大得很,这一突袭差点把我吓尿,只觉得看到二仙心就砰砰直跳,头皮发麻,身上的鸡皮疙瘩一直就没下去过,要不是自己现在动不了,早就拔腿跑了。

原来人死时是这样一副场景,像是做梦一样,想挣脱却无法挣脱。

二仙手拿铁链,绕着我一圈一圈地走,很快用铁链把我缠住,我正好奇明明已经没法动弹了怎么还要把我绑住,再说这铁链似乎一点重量都没有,绑在身上一点感觉都没有,正如此想,身上的铁链子突然自己消失了,好像蒸发了一样,一点痕迹都没有。

只听范无救说了句,“好了。”我的身体居然就能动了,可往前走了几步,却发现身子轻了很多,然而无论如何也迈不开脚,只是像有一条无形的线放风筝似的拉着我。

“吉时就要到了,请姑娘上轿。”二仙说话间伸出长长的舌头,活像吊死鬼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我面前突然凭空逐现一顶华丽非常的喜轿,大红色的彩绸上绣有麒麟送子图,轿顶装饰着四只精致的凤凰,轿门缀以金银饰物,朱红色漆的轿竿由八个纸人抬着,它们打开轿帘,便鞠着腰请我上去。

在那漆黑眼珠的注视下我惊恐的往后退,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双耳嗡嗡里只剩自己的心跳声。

……

“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爸爸和小琛醒过来的,你不用再替我调查这些事情,只需要好好的等着我……”

“时候到了,我就接你回阴间。”

……

“你要记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那你告诉我,如果我还不想死,你可不可以让我活下去?”

“如果你不死,我就死,这样你满意吗?”

……

往日的对话又一次浮现在脑海,仿佛回光返照,生前的回忆不断涌向大脑,似乎对这个世界作出最后的道别。

可是为什么?梵渊,为什么你要这样逼我?

那消失的链子在我想要挣脱的时候却好像又重新回来了一样,只要一动,整个身体都有一种雷击般的疼痛,浑身上下都同时给针细密密的扎了一顿,叫人痛不欲生,看起来像极了辰轩碰到我的时候经历的痛感,难道阴间都是这么折磨人的?我疼得差点翻过眼去,好不容易才缓和过来,二仙已经派纸人来将我架上轿去。

我尖叫着拍打着轿门,呼吸急促,恐惧与不安如同迷雾一样笼罩着我透不过气,我想要出去,仿佛被困在一只厚厚的蚕茧之中,可无论怎么晃动,这轿子却仍是屹立不倒。

手忙脚乱间,一只锦囊竟从我的口袋中滑了出来,锦囊包裹的药丸稳稳地滚落到了我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