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生活的艺术:传承后世的修炼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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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爱的艺术(2)

124.爱情的定义及其他

给爱情下定义是困难的,我们只能说:在灵魂中,爱是一种占支配地位的激情;在精神中,它是一种相互的理解;在身体方面,它只是对躲在重重神秘之后的我们的所爱的一种隐秘的羡慕和优雅的占有。爱情之于那爱着的人的灵魂,犹如灵魂之于由它赋予生命的身体。爱情出借它的名字给无数我们认为是属于它的交往,然而,对于这些交往,它所知道的并不比总督对威尼斯城发生的事情知道得要多。爱情不可能长期地隐藏,也不可能长期地假装。在爱情中有两种坚贞不渝:一种是由于我们不但地在我们的爱人那里发现可爱的特点,另一种则不过是由于我们想获得一种坚贞不渝的名声。爱情的坚贞不渝实际是一种不断的变化无常,这种变化使我们的心灵相继依附于我们的爱人的各种品质之上,迅即给与其中一个以偏爱,又迅即转到另一个,因此,这种坚贞不渝不过是以生在同一主体中的一种停而复行的变异。用来抵抗爱情的那种坚强有力,同样也可用来使爱情猛烈和持久;而那些软弱的人们,总是受激情影响,又几乎不真正会付诸行动。在所有猛烈的激情中,最不适合女人的是爱情。

125.一种爱情,成千上万种副本

爱情只有一种,其副本却成千上万,千差万别。爱情的快乐就在于爱,并且,人体验这种激情比激发这种激情要更幸福。无论爱情多么令人愉快,它还是更多地依靠展示它的方式而非它本身来愉悦人。有这样一种爱情,它的过分阻止了猜忌。在爱情中,欺骗几乎总是比提防走得要远。处在爱恋中的女子,比起原谅小的不忠来更易原谅那些大的冒犯。我们为自禁爱情而施之于自身的强暴,往往比我们所爱的人的严厉更为残忍。自爱在任何激情中都不像在爱情中那样有力地实施自己的统治,我们总是准备着比失去自己的宁静更多地牺牲我们的爱人的宁静。在爱情中施以很少的爱,是保证被爱的一个可靠手段。在爱情中,最先被治愈的也总是治愈得最好的。爱情和火焰一样,没有不断的运动就不能继续存在,一旦它停止希望和害怕,它的生命也就停止了。在爱情衰老时就像在生命衰老时一样,我们还继续活着是因为痛苦,而不再是为了欢乐。

126.“友爱”是一种对各自利益的尊重和相互帮忙

人们称之为“友爱”的,实际上只是一种社交关系,一种对各自利益的尊重和相互间的帮忙,归根结底,它只不过是一种交易,自爱总是在那里打算着赚取某些东西。我们对我们的朋友的走运感到的第一次欢乐,并非来自我们本性的善良,亦非我们与他们的友谊,而是自爱的一个结果,是自爱使我们高兴地希望幸运将轮到我们,或者希望从他们的好运中获取某种利益。跟我们爱自己相比,我们实际上不爱什么人,当我们爱友胜过爱己时,我们只不过是在遵循自己的趣味和喜好,然而,正是靠这种惟一的爱人胜过爱己的友爱,友谊才可能是真实和完全的。

127.真正的爱情已够难得,真正的友谊更属罕见

真正的爱情已够难得,真正的友谊更属罕见。在友谊中正像在爱情中一样,常常是那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比那些我们知道的东西使我们感到幸福。友谊的最大努力并不是向一个朋友展示我们的缺陷,而是使他看到他自己的缺陷。我们经常自以为我们爱某些人胜过爱我们自己,然而,造成我们的友谊的仅仅是利益。

我们把自己的好处给别人,并非是为了我们要对他们行善,而是为了我们能得到回报。大多数朋友败坏了我们对友谊的胃口,对大多数虔诚感到厌恶。当我们的朋友欺骗了我们时,我们只需对他们友谊的表示报以冷淡,但我们对他们的不幸却应当总是敏感。意识不到我们朋友的友谊正在变冷,是我们自己的友谊很淡的一个证据。重新恢复的友谊比那些没有断裂过的友谊需要更多的关心照料。

128.情人们只有在他们的如醉如痴结束时才看到对方的缺点

使情人们在一起彼此从不感到厌倦的原因是他们总在谈论自己。一个人会长久地留住他的第一个情人,当他还没找到第二个的时候。我们越是爱我们的情人,我们越是要准备遭怨。如果有人以为他爱自己的情人是因为情人对他的爱,那它可就完全弄错了。在幸福时比受虐时更难对情人忠实。情人们只有在他们的如醉如痴结束时才看到对方的缺点。我们可以发现一些从未有过私情的女子,却很难找到只有一次私情的女子。大多数女人为她们的情人的死哭泣不是因为爱过他们,而是要显示她们配得上他们的爱。情人们相互要求的,以便彼此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停止了相爱的真诚,与其说是想适时地得到对方不再爱的通知,不如说是想更好地证实对方的爱,只要对方不讲违心的话。

129.在爱的时候

我们在爱的时候常常怀疑我们最信任的人。有些人假如不是打算谈论爱,他们本不会去爱。一个正派人可能像一个疯子那样去爱,但不会像一个傻瓜那样去爱。再去爱一个我们确实已经不爱的人是不可能的。当人们不再相爱时,要断交又有许多的痛苦。要想在我们有许多爱的时候和几乎不再有爱的时候感到满足,差不多是同样困难的。

没有比相信我们是被人爱着更自然也更自欺的了。那热恋着的人几乎总是犯这样的过错:不知道什么时候别人停止了爱他。当我们爱得太厉害的时候,确认别人是否停止了爱我们是不容易的。有时我们被我们的爱人欺骗的不幸还不及我们从中醒悟的不幸。不忠实会毁掉爱情,并且,当人们有猜忌的理由时,就决不会缺少猜忌。那些避免猜忌的正是配受人们猜忌的。我们为了继续对我们的爱人保持忠诚而施于自身的强迫,很难说比不忠要好。

130.自爱

人们在对自爱的探索中只是达到这样一个发现:自爱对人们依然是一个未知的世界。哲学家们对于生命的眷恋或冷淡只不过是他们自爱的口味不同,我们无需再去争论那舌间的味觉或色调的选择。我们对君主的忠诚是一种间接的自爱。人们通常给予青年人的教育,不过是他们在青年身上激起的第二手的自爱。我们只是依照我们的自爱来感觉自己的善恶。自爱有时就像受了善良欺骗,当我们为别人的利益工作时,它似乎已把自己置之脑后。然而就在此时,它为达到它的目的实际上正在走一条最稳妥的路线,它是在赠予的名义下施放高利贷,通过一种狡猾的手段最终获得一切。我们的自爱心,比起遵循我们的指引来,更多地遵循我们趣味的指引。我们如此关心我们的喜好,以致我们看作德性的东西常常只是一些表面上象它们的恶习,这是自爱在蒙蔽我们。天生的凶猛比自爱所做的残忍事还要少些。上帝为惩罚犯有原罪的人类,允许人造一个自爱的上帝,使他在生活的所有行动中都备受折磨。

131.利益是自爱的灵魂

正像被夺去灵魂的身体没有视力,没有听觉,没有认识,没有情感,没有动作一样,自爱若是同它的利益分离(如果也可以这样说的话),它也就不再能够看见,听见,闻见和动弹了。因此就会有同一个人,他为自己的利益能走遍天涯海角,对别人的利益却会突然中风瘫痪;因此也就会有在谈论我们自己的事务时,在听众那里引起的昏昏欲睡和死气沉沉,但当我们的叙述涉及到与他们有关的事情时,他们又迅速地苏醒过来;因此,在我们的谈话和行为中可以看到,在同一段时间里,一个人会根据他自己的利益离开或者接近他的程度而失去或恢复知觉。

132.不要过于娇惯自己的肉体

让肉体得到过多的满足——就会使它变得衰弱;让肉体过多地劳作——也会使它衰弱。如果在这两者之间选择的话,最好是劳其筋骨,胜于过分娇纵——这是因为,如果不过量饮食,不过多睡眠,而增加劳动,则肉体会立刻显示出你的失误。如果你对肉体过分娇惯,那么就不是立刻,而等到衰老多病的时候才会显示出你的失误,那时就太晚了。

133.把你的意向写成密码

感情是灵魂的大门。最实际的知识是伪装感情。凡是玩牌时暴露牌的人就是冒了输去赌注的险。保持警戒应该和询问者的好奇竞赛。当你的对手像山猫一样窥视你的思想时,你要像乌贼喷墨一样掩饰它,不要让你的嗜好为任何人所知,否则别人会利用它们——或者反对它们,或者讨好它们。

134.不要永远爱也不要永远恨

信任今日的朋友,好像他们明日就会变成敌人,并且是最恶劣的敌人。因为这种情况在现实中会发生,所以我们应早有防备。不要把武器放在友谊背弃者的手中,而让他用它去从事战争。另一方面而言,让和解的门为敌人开着,而如果它也是慷慨之门,那么更安全。长久以前的报仇之举时常是今日的痛苦,而我们因为做坏事而感到的愉悦也会变成悲伤。

135.结合人们的爱和尊敬是一种好运

一般而言,如果一个人不为别人尊敬的话,他是不会被别人喜欢的。爱比恨更敏感,爱和荣誉并不搭配得很好。所以一个人不应该期望太大以至被人恐惧,也不应该期望太大被人喜欢。爱增进信心,而信心越增进,尊敬之情越退缩。宁愿别人以尊敬表示其爱,也不愿意别人以热情表示其爱,因为前者是一种适合很多的爱。

136.通往伟大的路是跟别人一起走的

交际很有效用:礼貌和鉴赏力与人分享,明智和才赋都不知觉地成长。那么,让活泼的人和性情心钝的人为伴,其他性情的人也如此,这样,不必藉着强迫,中庸之道就可以达到。同意别人是一种伟大的艺术。对立的交替可以美化并且维持这世界:如果它能在物理世界中引起和谐的话,它更能在道德世界中引起和谐。在选择朋友和卫护者时要采用这种策略;藉著参与极端,就能发现更有效的中庸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