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儿,你怎么如此没规矩,快对你表哥说声对不起。”罗阳平见了忙说:“舅妈,没事。没事的。”然后对翰瑰说:“我知道你叫辣手摧花,半年前还夜闯了汝州王知府家,一路闯关杀到了后院,结果着了道,躲过了天网,不想跌入了陷阱内,是不是?”翰瑰忙点头道:“是啊是啊。这么说,你就是杀了那四个高手的白衫蒙面人?”见罗阳平点头笑笑,她乐了。“你娘喜欢宝马,你妹喜欢宝马,你也一定喜欢宝马。我刚得了匹千里黑驹,虽不及我爹的乌血神马,但脚力飞快,我管它叫追风,就送你了,你不许说不要啊。”罗阳平点头道:“说来还真巧了,我刚从叶尔羌回来,觅得一匹千里白驹,浑身上下找不出一根杂毛来,谁瞧了都眼谗,在兰州险些给毛贼给盗了。那我俩对换坐骑怎么样?”翰瑰喜道:“好啊好啊。要不,我们也去跑上一圈看看?”罗阳平点头朝长辈们招呼了一声:“爹,娘,舅舅,舅妈,我俩跑上一圈就回来。”便与翰瑰走了,灵猿也忙提枪跟了出去。“来来,坐下坐下,边喝边聊。”天啸招呼了一声,大家坐下,伏儿取来两瓮黄金透里香放在了金香玉的椅子旁,说了句:“金教主,这是一百九十二年的黄金透里香。”
便回桌坐下。听说是一百九十二年的黄金透里香,刚坐下的飞天蜈蚣的罗阳鹰忙站了起来,过去提了一瓮,忙给赵老四几个斟酒。“每回到了锦衣公子这,我便感觉是在自己家,好是自在。”玉罗刹听了便送来一句话。“我相公早就说过,他与香玉姐的情义是前世注定的,江山都不换。飞天蜈蚣,如你不把这当自己家,小心我揍你。”金香玉笑道:“弟妹这话我爱听。我和啸弟的情义那是重于一切,比我们夫妻感情还深。对了,我们一路过来,发现不少天魔会的好手往凤翔地界这边移,莫非有何举动?”万丽听了乐道:“来了好啊。”玫瑰也说:“我还真怕无敌魔君不来捣乱呢。他来了,正好一试我们姐妹的拆骨刀法。”天啸却嘀咕了一句:“那我该怎么对付呢?”
出怪的是,一夜过后,骑乌血神马出去跑上百里的罗阳剑与翰爽没回来,就是出去跑上一圈的翰瑰与罗阳平也没了踪影。想到天魔会的好手在往凤翔府聚集,这让天啸有些担忧,只怕这四个孩子遇上强敌。早餐过后,武林人物说说笑笑地入了武林阁,不到一个时辰便全到齐了,但对面椅子始终空荡荡地没一个人。天啸在忙大事,一时还顾不上候在武林阁里的这些人。“义风,你带百余孤雁堡兄弟把守大门。若天魔会的人杀来,你们只顾往城上退便是。马璐,你带其余孤雁堡兄弟把守城楼,若天魔会的人杀来,你们只顾用弓弩射杀冲入堡内的人。方翔,一柱,啸天,你们带海盐帮兄弟守堡内大街。若天魔会的人杀入堡来,方翔和一柱各带百余兄弟入大街两侧店內上门板,近用枪扎,远用弓弩射。啸天,你们将大街活门拉上后,只顾用弓弩招呼他们便是。赵老七的孤雁门,大丫的月牙教,娘的百花谷,老大的孤雁庄兄弟全由城堡后门出去,悄悄地伏在城外两侧的百姓家里,等天魔会的兄弟冲入堡后,你们再从两面杀出。香玉姐,天鹰教的兄弟出堡作游骑四处打探天魔会的动静和四个孩子的行踪。若是无敌魔君亲临,以开炮为号,我自会赶来。”调度完了一切,他这才带着小昭,迪茜,耿凤,莫婧,秀兰,青云,小菲儿,白文,婉儿,菁菁这十位夫人,长子翰博,长媳锦儿,丫环平儿从侧门来到了武林阁,全坐上了主人的宝座。他朝下面的群雄冷视了一阵后,干笑了几声,随后不快不慢地问:“是哪路英雄昨夜冷视我锦衣公子,还说我是浪得虚名?请自己起身吧。”原来昨夜饮酒时,洛阳义盗铁算盘的师父扑雕李和江南三怪老二神扇子几个在笑语论天啸,恰巧让小丫听了去。原本小丫气愤之时想往他们的酒坛里下毒药,一想不可为,便将此事告诉了主人。天啸听了气得眼珠子也快要蹦了出来,但还是忍着冷笑了几声,只等今天来拿这成名江湖五十多年的扑雕李开刀,随即再用神扇子来祭坛,最后要拿七龙帮帮主温楚辞来垫底,以显自己手段,扬海盐帮威风。天啸说完话就朝扑雕李招手笑了笑。峨嵋的智云师太知道这锦衣公子要杀鸡儆猴了,急忙劝身边的扑雕李。“李老前辈,这锦衣公子招惹不得,手中的怪招也不少,一有不慎怕真会在武林阁里翻船,毁了你老一生威名,还让武林同道齿笑。”可祸已闯下了,再看锦衣公子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扑雕李清楚避是避不过了,那只有倚老卖老地斗胆闯一闯,也许还能唬住天啸逃过一劫,有命跑回豫中抱曾重孙去。见众人听了锦衣公子的话后全把目光投向了自已,扑雕李知躲是躲不过去了,只能起身朝天啸抱拳打着哈哈说:“不错,老朽是说过这话。但,这也是一句酒中戏言,调节一下场内气氛罢了。
如小辈硬要当真,那老朽除了一笑作罢,也只能听候小辈的发落了。”天啸听罢,连掌声带赞扬。“说得好,说得妙,说得我心里好舒服。”还冲着扑雕李翘了下大拇指,随即朝大家抱拳一笑,说:“各位英雄,海盐帮复出江湖之大典,应该热闹才是。就现在这气氛,怕会淹辱我恩师当年的威名,和各位的雅兴。小辈不才,想和李老前辈切磋几招,以调节一下在场各位的情趣,大家以为如何?”此言一出,在座的各路人物便知这锦衣公子要以过招为借口拿扑雕李开刀,在江湖人物面前立规矩。不少人物早想一睹锦衣公子的怪招,只愁没有机会,既然扑雕李自已跳出来硬要撞别人的枪口,大家自然乐得一看,反正回家也没事做,谁愿去劝天啸罢手,就等好戏开场。扑雕李见自已被锦衣公子耗上了,那属性放手一搏,免得藏头露尾哭丧着脸,就是逃过这一劫,也会让武林同道齿笑。“小娃娃,既然你找上了老朽,那老朽就陪你玩上几招。如老朽在三十招内不能让你躺下,那就算老朽输了。万一娃娃你接不住老朽三十招,就血喋五步,冤死当场,那可别怨老朽以大欺小,在三眼怪道的坟前论老朽的不是。”见扑雕李如此托大,智云师太的冷汗也出来了,便朝右侧的碧姑师太轻声叹道:“不是我瞧不起这扑雕李。过了今日,怕洛阳义盗再也没有师父了。”碧姑师太点头笑笑。
她身后的司空云却不以为然地说:“想这老李内功深厚,经验老道,我看三十招内未必会败在这小辈手上。只是,我怕他如此轻敌自傲,今日会栽在海盐帮的地盘上。”这扑雕李见天啸坐在上面始终不下来,这话也就说得更狂了。“来呀,娃娃,老朽不会伤你的。”天啸听了仰首狂笑了起来。翰博在父亲的声中纵身一跃落在了扑雕李面前,抱拳一笑说:“谢老前辈赏脸。不过,对付你这么个糟老头又何需家父出面,由小辈代劳足矣。而你只是给小辈喂招而已,又何需三十招之多,你李老前辈也太过于托大了吧。若你不服,小辈让你三十招便是。”这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小子比老子还狂,不但要拿扑雕李畏招,还让三十招,此种狂言一出,顿时惊愣了在座的各路人物。“好狂的小子。”扑雕李怒得老脸通红,朝翰博晃动了一下手中的铁算盘,怒气冲天地说:“老朽纵横江湖五十年,还未曾见过象你这等不知死活的狂小子。哼,如今日不砸烂了你的霸王枪,老朽从今往后就不再用这铁算盘。”谁料翰博却针锋相对地冷冷笑道:“你就别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笑话,你人都死了,还要这铁算盘何用?哼!拿你喂招又何需用那杆霸王枪。”忍无可忍的扑雕李怒吼一声:“你小子找死。”就纵身一扑,出手就是十颗算盘珠直取对手十大要害。别瞧翰博表面上象个文弱书生,一但动上了手,身手顿时变得灵敏起来。他趁扑雕李一扑之机,人已腾空旋转而起,并用脚尖踢飞了突然袭来的暗器,只听得“咚咚咚”的声响,十颗算盘珠均打在了大阁外的十只大鼓上。“哼,就你这破身手,做我的家奴也不配,比我孤雁庄的丫环都差,还是扛着老脸滾回家抱娃娃去吧。”翰博在旋转嬉笑声中双脚落地,身影敏捷地在扑雕李的周身疾行旋转,但却始终没有出杀招。往日与人交手,扑雕李最多也就发出五颗算盘珠,便可击中对手要害,最终取人性命。但他怒翰博目中无人,还用言语来羞辱自已,故出手就是十颗算盘珠直取十大要害,想一招送这狂小子归西去。谁料事不如人愿,这十颗算盘珠连翰博的皮毛都没伤着,还引来满堂的嘘叫声,他只觉得老脸无光,再怒之时便拳掌相用打向了对手。万万千见新主子那敏捷的身影或上或下地在大堂雕梁画栋上穿疾,嬉逗对手,就是偶而出手也是意在化解扑雕李的招式,从不出招打对方,禁不住连声叹道:“这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瞧这轻功,可谓是年少异人,老叫化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左侧的神判李也说:“这小辈如此年纪却有行疾如风的轻功,普天下怕再难有人能降服他,你尔我等也只能甘拜下风喽。唉!这李兄如再不知趣认输,怕他这张老脸还真是没法在江湖上再混了。”独臂侠道:“是啊,后生可畏。”众人正说着,见翰博忽然从梁上斜飞了下来,有人忙说:“快瞧,这小子要还招了。”果然翰博嬉笑一声:“前辈,三十招已过,不玩了,那就让小辈为你削发剃渡吧。”就在从梁上斜飞下来之时已取出了七星屠龙剑,双脚落地之后就在扑雕李四周穿疾了起来,只见银光之中白发飞舞,四处飘零。忽然他纵身一跃回到了自已的椅上。再看扑雕李愣在当场,虽身无伤痕,但一头白发和银须不知何时全落在了地上。见扑雕李瞬息之间成了“秃驴”,还傻愣在那里,各路人物禁不住轰堂大笑起来。只听天啸狂笑一阵之后,指着扑雕李对智空大师抱拳说:“大师,我儿不才,一厢情愿为贵寺收了位高徒,取名无知,还望大师成全,带回少林寺做个扫地和尚吧。”
愣在大堂中央的扑雕李原本就被翰博的先“羞”后“嬉”弄得老脸无光,羞愧难忍,恨不得脚下有个地洞钻进去罢了,此刻又让一个后生小辈当着天下武林面前剃光了一头白发和银须,又听锦衣公子对智空大师说了这番话,这张老脸从此也就没了,恨得怒吼一声:“你们父子俩别狂,来日自有人来取你俩项上之物。”便“哇”地喷出大口浓血,随即反手一掌拍裂了自已的天灵盖,往后一倒便没了气。在场高手众多,却没料到扑雕李会有此一举,刚想出手相救却已晚矣,免不了叹声四起,令人酸楚。智空大师号了一声“阿弥陀佛”起身对天啸道:“小师叔,扑雕李之死其罪不在你儿,但你儿却脱不了干系,就瞧在老纳的薄面上葬他入土吧。阿弥陀佛。”天啸让长子以此手段送走了扑雕李,自然是在天下武林面前露了一手,那从此在江湖上也有了立足资本,以免往下办事再跳出几个“老朽”来给孤雁庄惹甚么麻烦。天啸举手一招,便有四个青壮由外跑进了武林阁。“尔等听着,李老前辈名为怪盗,侠气一生,自然是得道之人。今日不幸在本堡过逝,那本堡理应要为他厚葬,所需费用到方帮主那领取。”四人手脚利索地抬走了扑雕李,自有丫环拿着抹布抹净地上血迹后退去,武林阁又恢复了说笑之声,象刚才甚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就连扑雕李腾出来的空位也早已让人占了,这就是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