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阿峄每年都会回南家老宅一次,会在那里呆几天。”说着,李栾轻声叹息了一下,飞扬的神色也染上了几分愁绪,“那里或许是阿峄,这一生唯一获得过快乐的地方了。”
谷瑶听着李栾的话中有话,响起了当初李栾曾说过如果要喜欢南峄,必须很有勇气才可以,忍不住询问:“南峄,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李栾听闻谷瑶的询问,抿了抿唇,而后用着从未有过的严肃看着她,“如果你真的能走进他的心,你就知道的。我能说的就是,其实阿峄,很重感情。”
谷瑶回味着李栾的话,想着自见到南峄开始就没有见过冷酷以外的他,不又无奈一笑。既然李栾不说,说明这件事很严重。
至少不是一般人能接受得了的!
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就如文莫凡,知道他体质特殊会吸引一些常人不能忍受的鬼魂,她都能不怕,那还有什么能比这件事更可怕。
“好了,你继忙吧。”李栾见谷瑶陷入了沉思,转身往南峄的办公室走去。
一旁的文莫凡见李栾与谷瑶私聊了好一阵,心头泛起阵阵危机感,如果谷瑶利用李栾这个神助攻,率先登上南峄这个珠穆朗玛峰,那她这些年的努力不是白费了吗?
不行,她必须想办法!
不能坐以待毙!
李栾与南峄在办公室一呆就是一天,文莫凡在下午的时候就以身体不适的理由离开了公司,谷瑶本来不擅长处理文件,自然也就乐得清闲,打开网页将关于梅逃奇景的新闻一一浏览个遍。
时间一晃,便是下班的时候,谷瑶收拾了东西,见南峄紧闭的办公室门里的谈话声依然没有休止。想了想,决定还是说一声得好,便走过去敲门。
谈话身暂止,南峄独有的冷硬语调传了出来,“进来。”
谷瑶将门推了一条缝,看着里面端坐在软椅中,眉目染着夕阳余晖,本就俊美绝伦的五官霎时被金光勾勒得近乎完美,顿时心头一跳,似惊艳,似着迷。
“南总,请问今天需要我送您回去吗?”
“不必,你先离开吧。”南峄薄唇轻启,不带一丝迟疑。
“好。”谷瑶点头,反正他身上有自己的筑下的结界,有什么情况自己会第一时间感悟到的,“那我先走了。”
关上门,拿着包往外走,正好听闻到两人的一段对话。
“阿峄,其实谷秘书很关心你。”
“所以呢?”
前一个语调顿了一下,讪讪掠过,“没什么就是那么一说。”
谷瑶的步伐一顿,而后轻轻一叹,继续往外走。
刚走出公司,电话便响了起来。接通之后,对方慵懒中含着一卷迷人温柔的声音隔着话筒缓缓漫了过来。
“出门,左转,过街,我在等你。”
“好。”
沿着对方说提示的话,她抵达了街对面,就见到宴君那辆保时捷低调而又张扬的停在了街边,引得路过的年轻姑娘纷纷投以目光。
谷瑶走过去,刚准备上副驾,就见到暗色玻璃中,一只手修长的手指了指旁边的驾驶座,意思再明显不过。
谷瑶只得绕过车头,坐到驾驶座上,上车关好车门后,就见坐在副驾上的宴君,没有穿那种谦谦君子的西服,而换上了一套休闲装,整个人眉目婉柔,五官朗阔,俊雅非凡。
只是手里拿着一个极为不相称的粉色兔娃娃,十分嫌弃的用一团纸塞住了对方的嘴。
兔娃娃望着谷瑶,瞪着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它,用眼睛倾诉着它的委屈。
“你怎么来了?”谷瑶选择忽略每天都会上演的阿离被虐小剧场,将包扔到后面,轻声询问。
宴君抬起头,细碎的发遮住了眉头,露出了那双如水温柔的眼,将她的影像清晰的吸纳入眼底,笑眯眯道:“去看看奇观啊!”
“你也觉得有问题啊,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谷瑶启动了车,往那边开去。
今日的中心公园受奇观的影响,人满为患。一片片由黑色脑袋汇聚的人流瀚澜如海,密密麻麻。为了防止事故,警察都出动了,一面维持现场的秩序,一面限制人流,每半个小时才放行一批人。
车辆还没进公园就堵在了路上,无论豪车还是一般的车,都没有特权一律堵着,像两条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神龙,很是壮观。
被解禁的阿离趴在玻璃上看着这样空前盛况,咂巴咂巴的感叹,“一眼望过去,大家都是一个样,黑乎乎的,那些美女时不时转过画着妆的脸,就像是在芝麻糊里加了芝麻,再美也只是有棱角的芝麻。”
谷瑶听闻它的形容词,抽了抽嘴角,但是认真一看,还真是。
宴君轻垂着头,没有理会它,一张莹润的红唇宛若花般勾人心魄。
好不容易等到它们进去了,已经是擦黑的时候了。
停好车之后,他们被人群半挤半推的来到了奇景所在的位置,两个园子的中间隔着一条青石小路,一边是红粉佳人,一边是艳梅美人,微风轻轻一吹,粉色与红色的花瓣交融着飘扬而下,惊起了一片绮丽的美,迎着残留的夕阳,泛起了一层艳糜如血的色泽。
不过景色再美,也是死物。自涌入人群之后,阿离与宴君的目光便跟雷达一样搜罗着埋没在人群中的美人儿,一边欣赏,一边对别人评头论足。
而后干脆选择了一处凉亭坐下,守株待兔的欣赏着一个个自投眼网的美女。只是由于阿离是半魂,那些人看不到它,路过的人都以为跟宴君有言有味的讨论着美女的是谷瑶。
望着两人的目光,既是好奇,又是不满。
谷瑶伸手擦了擦汗,无语凝噎。
时光如梭,一晃就来到了晚上,孤月高悬,阴暗的云彩失去了白日时的缤纷绚丽,变得沉结压抑,围绕着孤月,映出了惨淡的幽白。
一圈圈月辉从上空沉下,停留在开满花朵的枝头,却照不出花瓣的柔美,寂静的地面没有花压枝头的热闹,也没有花映夜景的温柔,有的只是一地的孤单树影,以及了无美感的枯枝薄影。
突然一阵清风绕过枝头,所有的有形无影的花瓣仿佛被某种念力吸附,纷纷脱离了枝头,往半空飞去,红粉交错,艳丽夺目,形成了一卷花瓣的风柱,异香四起,美艳夺目。
突然,花瓣风柱倏的炸裂。月华如练,漂浮在风柱炸裂的地方,一道绮丽绝美。身披红粉交映长袍的身影乘风而落。
墨发披散,媚眼如丝,艳唇风情,五官如花般绝美,如月般清贵,傲然得不可一世。
她缓缓落下,如同神女般落在了看着她的人的心间。
“我知道你们在,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