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紧下唇，氤氲一片的眸，紧紧的锁着他，想要表达自己的心里感受，却怎么都表达不出。
“绾绾，为什么你的眼神，总是能这般清澈无辜……”他抬手，覆盖在我的眼睛上，遮去我的视线。
我并没有因此而开心，因为我知道，那不是赞美，而是他心中隐隐的忧虑。
清澈的人，是无法在这后宫生存的。
我扯下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眸光不变，哑声轻诉道：“以后绾绾只这样看你一个人。”
他的眸子里，瞬间便闪烁起了璀璨的光泽，却又迅速敛去，绷着一张俊脸，维持着他的面子。
我并不怪他如此，亦能看懂他的心。
我伤了他，让他在墨非面前，失了颜面，他的心太痛，便气我，怨我，想用冷漠，拉开我们两人之间的距离，保住自己的高傲和自尊。
但，这都不重要，只要他还爱我，我就一定能让他再次信我。
“怎么办？”他的大掌抚上我的脖颈，卡在我的喉咙上，眼中尽是森冷，“朕又要忍不住相信你这只妖精了。”
我静静的看着他，不语……
“不怕，是吗？”他轻笑，大掌顺着我的脸颊向上，插入我的发中，动作虽温柔，却不带任何的温度。
“不是，我怕，很怕……”我的声音有些嘶哑，却尽我所能的，说得清晰。
只因，这是给他的承诺……
“呵……”他不屑的轻笑一声，嘲讽道：“之前，朕怎么没见你怕？”
“这会儿怕了。”我不理他的嘲讽，依旧认真对待他的问题。
大概是我的认真，让他有一丝动容，他终于收起他唇角那抹刺眼的讽笑，问道：“为何？”
“因为，你还活着……”
他生，我便好好的活着……
他死，我便追随他而去……
天上人间，碧落黄泉，绾绾的承诺，生生世世都会兑现。
只要，他还是爱我的……
这一次，我紧紧的闭上了眼，不想让他看到我眼中的清澈。
我懂他的心思，他是怕了我眼中那不染尘垢的光芒。
只是，他却不知，他的绾绾，自从决定守着他，心甘情愿的留在深宫里那天开始，便已经不如他心里想的那般清澈了。
我也在谋算着，与谁合作，除掉谁，这样些个深宫女人，都会做的事情。
尽管，我还没有动手，双手还没有沾染到一点的鲜血，但终有一日，会的……
他还会觉得我清澈，是因为，我看着他的眼神，始终未曾变过……
淡淡梅花香，遣眷尘世情。
即便，生命只剩下了一天，只要，我还在他的身边，便足以……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来缓解胸口处，那股子窒息感。
“烨……”我低低的唤他，却不敢再求他，生怕他会像之前一样问我，求他什么。
他从我的胸前抬起头来，蹙眉看向我，黑眸中，闪烁着担忧……
他紧绷的表情，却并没有因为我的点头，松懈一分。
反而是那双黑眸中的担忧，越来越深了起来。
心，瞬间抽紧，我惊惧的看着他，想逃，却又想要迎合。
“绾绾，别怕……”
如被撕裂一般的疼痛，让我瞬间瞠了眼睛，抬起自己的手臂，重重的咬了下去，将口中的痛呼堵了回去。
即便，疼得心在叫嚣，我却还是告诉自己，不能叫出声来。
因为，他会心疼……
他停下动作，蹙紧眉宇，伸手拉下被我咬住的胳膊，看到上边已经渗出了血迹的牙印时，好看的眉宇已经被他皱出了一座小山。
看着如此的他，我心头抽痛了下。
空茫一片的脑中，只剩下了一个意识，“能做他的女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