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蓝的天上飘着朵朵的棉花糖,风吹散棉花糖,变成了坨坨的奶油冰淇淋。
五岁的林小兔蹲在绿茵茵的草地上。
“老师,林小兔在地上随地大小便!”稚嫩的童音发出刺耳的叫声。
“老师——”幼儿园的小朋友们吓得退回教室。
“小兔。”年轻的老师轻声叫道。
草地上蹲着的林小兔仰头望着天空,毫无反应。
“小兔。”老师再次叫道,还是没反应。
这是幼儿园中班,小朋友们的平均年龄是三岁零八个月,像五岁的林小兔在班里已经算是高龄了。
年轻的老师只能打电话通知林小兔的家长。
“小兔,吃肉了。”林小兔的姥爷二狗子骑着电动三轮车,轻着嗓子叫了一声。
草地上发呆的林小兔倏地扭头,两只黑黑的眼睛都发亮了。
幼儿园园长跟小兔的姥爷二狗子进行了一番长谈,强力建议能让小兔转去特殊学校接受教育。
五岁的孩子,说话不利索,反应迟钝,行动迟缓,最重要的是随地大小便,老师们倒无所谓,关键是其他小朋友,孩子们童言无忌,说出难听的话来,恐怕会刺伤小兔幼小的心灵。
如果小兔有的话,园长在心里补了一句。
园长最后一句话打动了二狗子,林小兔在幼儿园为期一个星期的学习生涯就这样结束了。
林小兔从姥爷的店里拿了一条长长的牛肉干,咬着牛肉干,在镇上闲逛。
来福镇四面环海,景色很美。
“小兔,你妈呢?”几个女人围坐在路边,嗑着瓜子,闲话家常,看见遛达着的小兔,一个抹着红嘴唇的女人笑嘻嘻地问。
林小兔只顾走路,照例是不给反应的。
林小兔的妈妈林大娘是来福镇上的一枝花,来福镇没人见过林小兔的亲爸,林大娘只是说小兔他爸去世了。
妇人门前是非多,尤其是像林大娘这样的大美人。
镇上的毛头小子经常光着膀子在林大娘家门口转悠,展示他们身体的力与美。就连一些有家室的男人也喜欢在林大娘面前制造一些浪漫的邂逅,诸如雨天,头顶衣服,在雨中奔跑,向林大娘展示他们的成熟与性感。
镇里的女人们难免会吃醋,没事便喜欢凑在一起,编排林大娘的艳史。
这两年每隔半个月,林大娘都会离开来福镇,在外面住上一两个星期。
女人们推测出林大娘是搭上有妇之夫了。
每次回来就跟被滋润过的鲜花一样,越发娇嫩了。
这就是遗传,林大娘的妈就爱跟男人勾勾搭搭,女人们话锋一转,聊起林小兔已经去世的姥姥。
“报应在了小兔身上,傻子还怎么勾搭男人呢?”一个女人看着林小兔远去的背影,窃声说。
林小兔去了三姥爷的饭庄玩,她尤其喜欢去饭庄的后厨,看那些大厨烧菜,她能看一天。
林家在来福镇算得上财阀了,林小兔的大姥爷是来福镇商会会长,来福镇百分之八十的店铺都属于林家。
当夜海水涨潮,海水漫过沙滩和堤岸,来福镇的主干道被海水淹没,灾情越来越严重。
小镇居民众志成城抗灾自救。
老弱妇孺们集体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空旷的大厅里,女人们围坐在一起,热火朝天地聊着,孩子们互相追逐玩游戏。
林小兔裹着毛毯坐在地上,嘴里还咬着牛肉干,没有小朋友愿意跟她一起玩。
进来大厅避难的人越来越多,这些被警察后送来的人,大都是到来福镇观光的游客。
“小妹妹,帮忙照看一下弟弟。”一个警察抱着一个浑身湿淋淋的小男孩,往林小兔面前一放,随即就跑开了。
小男孩的头发还在滴水,小嘴都冻紫了,小小的身体瑟瑟抖着。
四周乱哄哄的,没人注意到他。
林小兔的视线落在男孩的脸上,男孩跟她对视着。
男孩的脸像小粉团一样,看着很好吃,林小兔稍稍抬起臀部,身体前倾,伸出小肉手捏了捏小男孩的脸,滑滑嫩嫩的,像果冻。
小男孩呆坐着一动不动,像是被吓傻了的样子。
林小兔掀开毛毯的一角,用眼神示意他过来。
小男孩迟疑了一秒,然后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毛毯的吸引力太大了。
刚坐进毛毯里的叶晨就觉得臀下湿淋淋的一片,还热乎乎的。
他朝身旁的胖妞望去,胖妞一脸淡定地嚼着牛肉干。
厕所太远,刚刚尿急,林小兔就在毛毯里解决了。
叶晨今年四岁零七个月,因为挑食,看起来比同龄的孩子瘦小了很多。
林小兔因为酷爱吃饭,而且是无肉不欢,看起来比同龄的孩子大了许多。
小胖妞身着白色公主裙,藕节似的小胖腿一截一截的,小胖胳膊也是莲藕状的。
觉得冷,叶晨往她身上靠了靠,软软热乎乎的肉垫,枕着很舒服。
林小兔将咬剩的牛肉干往小男孩嘴边送,她不是个小气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小朋友愿意跟她玩。
看着眼前乌黑乌黑的东西,叶晨死死地闭紧了嘴巴,打死他也不会吃这东西。
见他不张嘴,林小兔没有勉强,她缩回手,将牛肉干送进自己嘴里。
两个人头挨着头,打着瞌睡。
睡梦里,叶晨又觉得有一股热热的小溪从他腿间流过。
凌晨,大厅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十几个身穿军装的人,一个铺位一个铺位地搜寻着什么。
最后终于在一个角落的毛毯里找到了叶晨。
为首的军人轻呼一口气,他是叶司令员的秘书,叶司令带着儿子来这里度假,遇上灾情,就把儿子一人扔酒店,他自己跑去抢险了。
“小晨。”男人蹲下来,轻声唤道。
两个孩子蜷缩在毛毯里,抱成一团,睡得很香。
他们像藤蔓一样,手脚都缠绕在一起。
男人只得连着毛毯,将地上的两个孩子一并抱起来,“你留下,跟小女孩的父母说明情况。”男人吩咐身后的一个随从说。
林小兔是被天空中轰鸣的军用直升机螺旋桨声给吵醒的。
她从毛毯里探出一双眼睛,瞅了瞅外面。
“小妹妹醒了,送你回家好不好?”男人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
林小兔缩回脑袋,肉手在叶晨的脸上摸了一把,闭上眼睛继续睡觉,弟弟居然不嫌弃她随地小便,这得来不易的友情,让她格外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