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撞铁门,将自己撞成了轻微脑震荡。
喉咙哭到发不出声音,尽管如此,林小兔还是顶着满眼的小星星,双手扒着铁门上的小窗户,咚咚咚的继续撞门。
门开了,医生进来,两个护士架住她,给她打了一针镇静剂。
好多的星星,她仰躺在床上,在陷入昏睡之前,“还是数月亮吧”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叶……叶晨?
顾念第二天晚上就赶回来了,原是一个星期的行程,压缩再压缩。
看到躺在床上,额头青紫,昏睡着的女人,顾念的心突然揪了一下。
医生在一旁解释,这次病人异常狂躁,不想让她自虐,才给她打了几针镇静剂。
走上前,动作轻柔地将她打横抱起来,“乖,回家了。”他在她耳边柔声说。
“顾先生,这间病房还需要继续留着吗?”医生问。
他们的单间病房很紧张,顾念早就预付了一年的住院费。
“不必。”顾念抱紧了怀里的人,头也不回地说。
这是最后一次送她来这种地方,以后再也不会了。
额头上冰冰凉凉的,林小兔睁开眼睛,“小兔,醒了。”趴在床边拿着冰袋给她敷额的男人,用从未有过的温柔地语气说。
林小兔愣愣的望着他。
“看那是什么?”他手指向客厅。
林小兔望去,客厅中央杵着几个硕大的蛋糕,橱窗里的蛋糕模型,他按照一比一的比例,买了真的蛋糕回来。
之前,她一直想要的,他没买。
“谢谢。”她哑着声音说。
顾念怔了一下,然后异常欣慰地跟她脸贴脸,家有小兔初长成,他的小兔已经从灵长类进化到人类。
“吃蛋糕了。”他将她打横抱起来,朝大蛋糕走去。
蛋糕上布满了她喜欢的大草莓。
今天貔貅没有表现得异常的High,他故意将奶油涂抹在自己的嘴上,她也没有马上过来舔,顾念稍稍有些失落,他开始怀念还没有开化的她。
吃完蛋糕,她爬到床上,搂着焕然一新的星期二睡觉。
洗完澡,顾念只穿一条裤躺到床上,经常运动,他身上没有一丝赘肉,修长紧致的双腿,结实的腹肌胸肌,勾勒出棱角分明的线条。
长臂一勾,将貔貅捞入怀里,现在她习惯搂着星期二睡,他开始习惯搂着她睡。
怀里的女人缩了缩身体。
“别动。”他喑哑着声音说,四角裤里已经支起了帐篷,现在那里正硬邦邦地抵在她的腿间。
林小兔闭紧了眼睛,背对着他,太阳穴开始跳起来。
这个乌鸦嘴不止心肠坏,还是个大色魔。
将自己撞成脑震荡后,她断断续续想起了一些曾经的事,她不知道目前的清醒能维持多长时间。
他的脑袋枕在她肩上,呼出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间,环在她腰上手臂就像是铁钳一样禁锢。
坏种就是坏种,对堂妹也能毛手毛脚。
林小兔竭力忍着不动。
没多久,匀称的呼吸声响起,他睡着了。
轻轻掰开环在她腰上的手,将星期二塞进他怀里,林小兔看了他一眼,这几个月她过得混混沌沌的,他能照顾她这么长时间,她还是感激他的。
拿上他的手机,蹑手蹑脚出了门。
打开安全通道的门,踩着楼梯朝楼顶的天台走去。
她不想痴痴呆呆地活着,做个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废物,甚至忘了自己是谁。
走到天台上,跨过护栏,站到天台边角上,低头看了一眼下面,马路上的车辆看起来特别的小。
翻着他手机里的通讯录,找到顾意的电话,拨打过去。
手机响着,一直没人接。
妈妈,再见了,她默念道。
闭上眼睛,上身微微前倾,一头栽下去,一切就都结束了。
突然还想再听听那个人的声音,她睁开眼睛,翻出叶晨的号码,拨通他的号码。
“喂。”接电话的是嘉宝儿。
“宝儿?”林小兔握紧了手机,这里风很大。
“小兔?叶晨还在睡觉,刚出差回来,累坏了,我叫他?”嘉宝儿拿着手机走到阳台上问。
“不用了。”林小兔摇头。
“我和叶晨的婚礼,就你和顾念没来参加,不够朋友喔。”嘉宝儿嗔怪道。
“对不起。”林小兔讷讷道歉道,他们结婚了,她不知道。
“搬进左边第一个房间——不好意思,现在正忙着布置床,我们准备把子珺,子聪,子明接回来读书。”嘉宝儿抱歉道。
“以后他们拜托你照顾了。”林小兔轻声道。
“放心,我很爱他们。”嘉宝儿认真说道。
“宝儿,谁的电话?”叶晨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对方的电话一下挂断了。
“顾念打来的。”嘉宝儿将手机随手放到桌上,轻描淡写道。
叶晨揉揉乱乱的头发,打着哈欠,朝厨房走去,他凌晨才回来。
嘉宝儿深吸一口气,那女人的声音不怎么对劲,听起来怪怪的,有点像……
她不敢深想,她已经受够了,不想叶晨再跟那个女人扯上任何的关系。
林小兔弯腰将手里的手机小心地放到身后的地上。
然后又觉得不稳妥,她死了,顾念的手机丢在天台上,会不会给他带来麻烦?
正当她迟疑的瞬间,一个身影扑上来,她整个身体被拉了下去。
“你就这么想殉情?”顾念紧紧抱着她,她压在他身上,大概是因为盛怒,或是紧张,他的身体有些抖。
这个画面有些熟悉。
林小兔记起来了,在庄园的城堡里,半夜她也想从窗口跳下去的,林暖拉住了她,然后她又失去了清醒的意识。
“你他妈混账!”他猩红着眼睛,咬着牙骂道,他身上还穿着浴衣。
如果不是他及时醒过来,如果他晚来一步,她是不是就这样跳下去了?
晚上的她就怪怪的,发现她不见后,他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就是天台。
看着她摇摇晃晃地打着电话,他不敢妄动一步,他的心脏好像停跳了。
“蠢货,你想找叶晨,我现在就让你见他。”他推开她,一只手臂还是环在她腰上,捡起地上的手机,黑着脸拨通叶晨的号码。
铃声响着,没人接听。
“对不起,我不想做个累赘。”她垂着眼,弱声说。
她的小脸苍白,睫毛颤了颤,眼泪滚落下来。
“你敢赌吗?”他合上手机,突然地问。
什么?林小兔泪眼朦胧地望着他。
“接受手术,百分之二十的希望。”他冷声道。
他带她去医院做过检查,她所有的症状都是脑子里的脑瘤压迫神经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