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清凉的山风徐徐拂过,在炎热的夏日给人以凉爽的感觉。
院门紧闭,从里面锁上了。
抽完第五根烟,顾念仔细地用脚踩灭烟头,天干物燥,需小心火烛。
自从叶晨结婚后,他已经不只一次,半夜三更跑上山来。
明明始乱终弃的人是她,她反倒摆出一副对他爱答不理的样子来。
真想将她按在床上,狠狠地打她几臀,然后……
强压下心头的邪念,他后退几步,然后脚蹬墙,灵巧地翻过院墙。
没有守夜的人,就连一条看门狗也没养,这已经是他第N次的轻松闯入。
安全意识实在是太淡薄了,他微微蹙眉,借着月光,熟门熟路朝她住的偏屋走去。
对她第一印象,薄薄的小红嘴唇,水润晶莹黑葡萄似的圆眼睛,白白软软的像莲藕一样的一节一节的小胳膊小腿。
当时五六岁的他,时常想在她的小胳膊小腿上咬一口。
一次终于如愿,她跟叶晨玩捉迷藏,叶晨溜出去玩了。
四顾无人,他抓起她的小胳膊,张嘴用力咬了一口,她吸溜着鼻涕,眼眶含泪地望着他,愣是没吭声。
那时她只跟叶晨说话,从不跟他们说话。
后来,他冷眼望着她从莲藕长成甘蔗。
不管是莲藕还是甘蔗,都是他喜欢吃的。
大床上,她盖着毛毯,蜷成虾米侧躺着。
叶晨心底最强的渴望是爬上权力的顶端。
而他,只是想得到她,这种内心最深切的渴望,是离别的几年,让他更加明白自己的心。
所以第一次在吴家,吴静婷闺房里看到叶晨的剪报,一个完整的计划便在他脑子里形成。
想要激发出一个人成功的渴望,必须先将他踩踏在脚下。
艳照录像的曝光,叶晨被扣押的一个月,叶家的出事,其他同僚的戏弄,最后再将他调任到吴静婷所在的单位。
他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凝着她的脸,沉寂清冽的黑眸,闪过一丝灼热。
她皱着眉头,大概是感觉到什么,眼皮微微的跳动,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看见坐在床边的人,她露出困惑的表情。
银光一闪,一个项链挂着戒圈从他掌心滑落。
戒指成小幅度的钟摆运动,左右不超过三十度。
她的视线从他脸上,慢慢聚集到戒指上。
眼睛沉沉地闭上,她陷入深睡眠中。
顾念及时收回催眠的道具。
他躺到床上,将她揽入怀里。
她头向后仰着,嘴唇微张,亲吻她的唇瓣,舌探进去。
一场小心翼翼的欢愉结束,谈不上尽兴,勉强暂缓他的饥渴。
穿好衣服,打开房里的灯,拿毛巾擦干净她。
帮她盖好被子,整理好微乱的床单,趴在床边,仔细清理干净他掉在枕头上的几根短发,他是个细节控,洁癖中稍稍带着几分强迫症。
完美,他吹了个无声的口哨。
指腹轻轻抚过她嫣红的双唇,俯身在她眉心印上一吻,关了灯,捡起地板上的皮鞋,从窗户跳了出去,她的屋门是从里面拴上的。
几步窜上院墙,顺便低头看了一眼,确认墙上没有留下他的足迹,至少用肉眼是看不见的,这才放心地跃下墙头。
捡起地上的五个烟头,顺着山路往下走,不引人注意,他的车子是停在山脚的。
天空隐隐发白,登山晨练的人已经上山了。
林小兔死死咬住唇瓣,脸憋得通红。
这几天总觉得不对劲,今天晚上她特意保持清醒,当他亮出那戒指,左右晃动,她果断地闭上眼睛装死。
没想到他居然得寸进尺。
装死已经装到一半,她只能咬牙装下去。
将头埋进被子里,用力蹬着脚,嘉宝儿的话言犹在耳,她不要做挖墙脚的人,绝不!
她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
想到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他用温毛巾擦她那里……虽然一直紧闭着眼睛,那画面感却是如此强烈,全身像被点燃了似的。
林小兔加快了滚的力度,砰地一声,终于连人带被子掉到地板上。
她抱着被子,在地板继续滚着。
疯了,她要疯了,心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白天林小兔顶着两个黑眼圈,开车下山。
傍晚回来时,她抱着一个像毛线球一样圆滚滚的白色小博美。
小博美吐出粉红的舌头,很有气势地叫着。
刚从宠物店买回来的。
“好可爱的小狗狗!”顾佑怡飞奔过来,抱走了小博美。
“起名字了吗,像毛线球,姐,就叫它球球吧。”顾佑怡开心地说。
“行,白天你照顾球球,晚上送我房里就行。”林小兔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说。
深夜,顾念再次翻墙。
绕到窗户下,“汪,汪,汪——”博美从它的窝里爬出来,对着窗户外大叫起来。
几分钟后,球球不叫了,床上的林小兔翻了个身,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许久之后,窗外响起噼噼啪啪的雨声,下雨了。
林小兔撑着伞,先贴着院门,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然后打开一条缝,确定安全后,她才打开院门走出去。
外面没人,雨越下越大,她握紧了伞柄,犹豫几秒,然后抬脚朝山下走去。
想看见他,又不想看见他,最后只剩下想见他。
这种感觉从没如此强烈过,脚下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一脚踩空,骨碌碌的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身体悬空,两只手死死地抓住崖边的铁栏杆,脚上一只鞋子掉了下去,听不见落地的声响。
铁栏杆都上锈了,似乎有些松动。
全身被淋透了,林小兔还算冷静地左右看看,没有过往的行人。
上身试着用力,脚上另一只鞋子也掉入谷底
再用力,嘎吱一声,铁栏杆真的松动了。
“顾念,救我——”林小兔颤声叫道。
回应她的只有风声和雨声。
她吸了吸鼻子,不敢再发出任何动静。
不知道在崖边挂了多久,远远地传来球球的叫声,张婶,顾佑怡,林暖三个人搀扶着,跌跌撞撞地飞奔过来。
第二天清晨,林暖就脱掉身上的素袍,自行还俗了。
庭院准备出售,卖房买房的事全部交给季骏打理了。
林暖带着两个女儿回来福镇度假。
飞机上林小兔坐在中间的位置上,林暖和顾佑怡一左一右地紧握着她的手,她们还没从巨大的恐惧中缓过来。
医院里,顾念全身打着石膏,躺在病床上。
昨晚先是淋雨下山,然后开车又出了车祸。
所以,她弄来一条小狗,是对他的拒绝吗?
那晚她没被催眠?
看来只有他一个人被催了眠,迷了心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