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你就不怕丧尸冲进来吗?”
擦着汗的短发女医疗兵看了一眼唐糖,有些不能理解唐糖的想法。明明每次轰炸的声音响起的时候,这个小姑娘还都会瑟缩的躲一下。为什么还要固执的站在这里,看着她治疗伤兵呢?
唐糖噎着压缩饼干,就差翻着白眼四处找水了,几乎是万分感激的接过那女军人递过来的一个军绿色的水壶,咕咚咕咚喝下了两大口,这才感觉到自己活了过来。
“你怎...”一边的一个小士兵差点跳起来要去抓唐糖,却被女军人的眼神生生遏止住了呼喝的训斥声。
“梁教授!”小士兵几乎跺着脚看着女军人,也就是梁教授,她却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小士兵只能又不舍又焦急的看着唐糖,看的唐糖一脸茫然。
“我做错什么了吗?”唐糖的手抖了抖,把水壶拧紧递还给梁教授,还是一点都想不出,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呢?
明明压缩饼干还是这个小士兵递给她的呢,水壶也是这个梁教授给她的,她...
唐糖忽然瞪大眼睛,看着梁教授手里的水壶,被她小心翼翼的挂在了腰上,那看似不太经意的动作,却是让唐糖轻易读出了完全不一样的意思。
珍贵!
她一直和白言寓、庞荣、江利待在一起,吃的都是之前做的馒头,喝的都是庞荣的冰雪化成的水,对于别人,末世似乎是艰难很多,但是对于他们,只是生存的环境变得恶劣一点罢了。
比如,不能洗脸。但是他们还可以餐后漱口,这对其他人来说简直是奢望了!
她并不知道,没有水是什么感觉。所以,她也不知道,对于其他的人来说,水是多么需要珍惜的。
而她,刚刚居然毫不客气的就喝下了大约半瓶子的水吧?这一个小小的水壶,到底是梁教授多久的饮水量呢?
亏得梁教授还能这么平静的看着自己...
“唐糖,你不是军人,能帮忙的地方你已经做得太多了,赶紧离开吧。”梁教授轻声劝慰,仿佛被小士兵和唐糖无比看中的水壶,是根本不值一提的事情。“我们这里是最危险的地方了,你赶紧离开吧。”
丧尸一旦突破了围墙,这里就会像是洪水面前的小小房子,瞬间就会被尸潮吞没殆尽的。
“我...”唐糖有些语塞,看着梁教授真诚的目光,却不知该如何提起。
她其实早就打算离开了。
梁教授等五个治愈系异能者的治疗方法,她已经看得七七八八了。没有更加特殊的治疗方式,全靠异能的运转促进伤员的伤口恢复而已。
就算是梁教授,她也亲眼看到了,一个轻伤士兵被梁教授治“好”了之后。不过是刚刚弯腰下去的一瞬间,就从哪些原本的“伤口”的位置,再次猛烈的迸除血液,喷溅当场,害的梁教授还要重新救治一次。
她和这些医疗兵的治愈系能力相比来看,其实是差不多的。
所以,她在最开始的一腔热血被浇灭之后,想的第一件事情,其实就是想要离开而已。
只是,在面对梁教授、小士兵这样淳朴而又好不做作的劝说的时候,她的心却变得有些柔软了。
她,真的要离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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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同样饱受心灵“折磨”的人,却是被牢牢按在原地的白言寓。此时此刻的他,满眼都是猩红的血色,神色狰狞而又挣扎。
“章叔叔!你让他们放开我!”白言寓怒吼出声,偏偏临时指挥室里每个人都假装听不到他在喊声一样。就连刚刚还在劝说章占越放开白言寓的顾杨,此刻都是严肃的站在窗边,遥望着最远处的基地后围墙,眉头紧皱的听着最新的汇报。
“向东的路基本已经被丧尸截断,现在西南方向暂时是最安全的。”
“北边还有丧尸在不断涌来,刚刚派出去的先遣探测部队已经遭到异能丧尸的突袭,目前伤亡人数不定。”
“上午还能够接收到的无线信号现在已经消失不见,我们同最近的武装基地失去联系。”
“群众逃亡已经开始安排,但是因为车辆都存放在北边的基地外停车场,现在所有人都是步行前进的。有闹事者已经被严肃处理。”
顾杨静静回头看了一眼汇报的士兵,士兵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他们都心知肚明,特殊时期的严肃处理,当然是就地击毙,以防造成更大的恐慌。
“第二编队开始撤退,并且尽快赶到群众的前锋带路;第三编队护送普通群众,第四编队准备开始更大范围的基地保护任务。”
先前汇报不停的小士兵猛地涨红了脸,偏偏军人的汇报习惯已经深入骨髓,他憋了半天,最后只蹦出来了几个字:
“那副团长您呢!”
顾杨没回答他,白言寓的猛烈咳嗽却是忽然响起,炸响了整个房间。
“咳咳...呕...咳咳”不只是咳嗽,甚至还有猛烈的干呕感,让白言寓此刻如同虾子一样蜷缩在了椅子上。
两名按住他的士兵微微有些纳闷和慌乱,但是白言寓的呕吐物已经清楚的挂在了地板上,不容他们怀疑。
“白言寓!你怎么了!”章占越担忧的走过来。
只是没有人看得到, 此刻的白言寓眼白血红一片,嗓音仍然干呕,眼神却是肃杀又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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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挤了!按照排队的顺序有序离开!现在你们遵守规则,就是在为自己和他人保卫生命安全!请大家不要拥挤!”
“我说,江哥,咱俩连他们死活都不知道,这样就走了,真的好吗?”庞荣这辈子从来没思考过,他是不是对不起别人的事情。
但是他们就夹在人群的中间,不管是前进还是后退,都半分由不得自己,只能随着人群一点点的向前走去——
向着基地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