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寓,你疯了吗?”江利按住了白言寓的肩膀,却没有按住心中的怒火,看着目光死寂的白言寓,第一次真正的动了怒气。
“江哥,别,小白他...”谢一兰抱着妞妞,有些着急的想要去拉住江利的袖子,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她求助的看向庞荣,偏偏庞荣站在一边只顾看着,根本没有打算帮一把的意思。“小庞,你倒是说句话啊!”
“说什么?”庞荣反问,看着江利倒是赞同的连连点头:“江哥训训他也对,面的天天自己去找死!”
“小庞,你说些什么呢!”谢一兰板着脸,妞妞被这几个大人怪异的气氛吓得根本不敢出声,搂着谢一兰的脖子,满眼都是怯怯。
“江叔叔,你不要生气了好嘛?妞妞很听话的...”
妞妞软软糯糯的声音传来,几个人全都是一愣,不自觉的全都松懈了紧绷的肩膀。就连一直面无表情的白言寓都抬了眼,看向了满眼都是惧意的妞妞。
他们吓到她了。
“妞妞乖,妞妞是最乖的,没有人生气,妞妞不要怕。”江利搓着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的时候,白言寓却是清冷开口,看着妞妞的眼睛,肯定的安抚了她的心。
孩子要的,不过就是大人最简单的肯定而已。
江利又是满心怒气涌上来,看着白言寓,恨恨转头过去,一张严肃的脸上慢慢挤出一团“和蔼”的笑容:“妞妞不要怕,妞妞一直都最乖的,江叔叔最喜欢妞妞了!”
庞荣一脸嫌弃的看向江利,明明是个硬汉大叔,偏偏又是个萝莉控,一遇到妞妞整个人都变成了了二十四孝好爸爸...啊,还是个好叔叔而已。只是他的眼光一转,再次看向白言寓的时候,眼底那股担忧,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过的。
额,并不是不正常的担忧,是很正经的队友之间的担忧啊!
现在的白言寓,已经完全不是他和江利最开始认识的那个白言寓了。
这一个月里几乎天翻地覆的变化,让他整个人变得内敛而又沉寂。从跟随瀚城基地大部队逃亡,到了渤海镇安基地,他真真正正的脱离了被监视监管的情况之后,白言寓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如果说最开始的白言寓,是自信飞扬的天之骄子;此刻的白言寓,就更像是一个隐忍沉默的火山,一片死寂。
他和江利,是一路陪着白言寓哦组到这里来的,也就是一路看着白言寓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心惊胆战,心惊肉跳,触目惊心...啊呸!他都在想些什么呢!总之,白言寓的变化,实在是很让他们两个担心又害怕就是了!
倒不是因为白言寓一蹶不振了,反而是因为他太敢于去拼命了!
镇安基地盘踞山海关,不但要密切注意清理周围的丧尸群和变异兽群,对于海里的海兽群也是要多加防备,定期清理的。他们一行人落脚这里不过两个礼拜,参加的战斗足足有大小十余场了!基本上没有好好休息过!
正常战斗就算了,白言寓偏偏每次都冲在最前面,不到筋疲力尽、伤痕累累是不会罢休的!
虽然他的异能也是疯长的厉害,但是受的伤也是最为严重的。每天都要去医务队报到一次,那里的治愈系异能者妹子们都暗送秋波多少回了!
最可怕的就是,他本人是一天比一天的沉默下来。
今天也是一样,刚刚参加了一场清理海兽的战斗,大获丰收而归本来是好事,但是江利一看到白言寓这次是右臂脱臼了还是坚持战斗到结束,立刻就按捺不住自己的火气了。
谢一兰看这情形不对,默默抱着妞妞先回宿舍去了。江利一看妞妞被抱走,立马又虎了脸,转过头重重“哼”了一声,他刚刚还没有说完呢!
“停停停,江哥,让我先说两句。”庞荣一看江利怒气冲冲的又要过来,这回倒是先来拦了一下。不过他也没打算说白言寓什么,反而还是先劝了江利一句:“我相信白哥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江哥,要不咱也听听白哥的意思。”
江利的脚步一顿,白言寓也眼色沉沉看过来——倒不是不高兴的,只是他最近也就只有这一种表情而已,江利和庞荣也都习惯了。
“咳咳,”庞荣清清嗓子,在属于他们的会议室里,到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话:“白哥,我相信你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但是,我们身为队友,一路打拼到现在都是互相扶持的过来的,我们要的不是在这基地里有什么地位和权力,更是我们每个人都平平安安没有危险。”庞荣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要是放在以前他这毛躁又大脑简单的小子,是根本想不到这些的。
江利和白言寓此刻都在看着庞荣,全都有些意外的发现了,这个大男孩,也是成长了!
庞荣自己说了这一大段话,也是有些惊讶,但是也没有时间沾沾自喜,反而是有些急切的看向白言寓。江利也连忙反应过来,对了,他们是要对白言寓说清楚的!
白言寓定定的看着这两个人,全都是眼神急切的看着自己。也许刚刚江利是真的动了怒,但是,他知道,江利和庞荣,也是真的在为自己担忧。
久久未动一下的白言寓,轻轻活动了一下右肩膀。钻心入骨的疼痛和酸麻感,几乎是立刻反射到了自己的神经中枢,发丝之下秘密的沁出了一层汗水,他却未曾呼痛过一声——从脱臼,到治疗结束,他都未曾出过半声。
也许,这才是江利和庞荣最担心的地方吧。
他走到窗前,步履平稳从容,好像从未受伤过一样。站在床边,看向窗外的眼神却越发幽深。
“江哥,庞荣,你们说,我们现在在这里算什么?”
算什么?江利和庞荣面面相觑,当然只是一支小小的队伍而已。
白言寓忽然回头,在夕阳温暖的光线映照之下,他的侧脸居然是一片冷肃:“没有任何权利和能力的滋味,你们还没有受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