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酒店老板刚要讨价还价,童大炮突然一掌拍到那半块石头上,石头没有碎,但是石头上却留下了一个手印。
“好好好,一切照办,一切招办……”大酒店老板,满头大汗的起身到旁边的保险柜里拿出一万块交给童大炮,说是酒钱。
童大炮把钱往兜里一揣,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南横大酒店”……
童大炮走了,大酒店老板木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发呆,一个多小时以后,他才起身,拿起那些碎石头,看了又看,然后自言自语的说:“这是真的,这是真的……惹不起,好汉不吃眼前亏……”
飘姐正在医院,突然大夫给她换了一间高级病房。
医疗费也有人给付了,她还听说,她的小吃店有人在给她装修。
还有人给飘姐递话,说小店如果装修好,请她尽快开业,不然对方赔不起……
飘姐就纳闷,难道真是那个干巴巴矮小的男人干的?飘姐就后悔,怎么没有问问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心情一好,飘姐的病全好了,她就出了院,一结账,她原来支付的钱全部退回来不说,还剩余很多。
飘姐领着女儿回到小吃店,发现自己的店比原来漂亮多了,桌椅全部换了新的,门窗也换了新的,墙面也新刷了涂料。
没几天,“飘然小吃”开业了,这个时候有人送来一笔钱,说是“飘然小吃”停业期间的损失费。
飘姐推辞不要,这钱不要都不行,来人丢下钱就走了。
飘姐一边开着小吃店,一边盼望着能见到那个干巴巴矮小男人的出现,她要好好感谢这个男人。
其实,在“飘然小吃”开业以后,童大炮来过一次,他看到一切都是按照约定的进行,他就满意的走了。
因为童大炮住的石洞离这里很远,所谓远就是不在一个区里。
有一万多块钱揣在兜里,童大炮就在深圳流浪起来,渐渐就养成了流浪汉的习惯,到那除了吃喝之外,就是睡觉和发呆。
有一次,在一处闹市区的街道上,在道边坐着的童大炮,睡着了,他头上戴着的破帽子正好掉在面前,帽口朝上。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帽兜子里满满的一下零钱,惊喜之余,童大炮发现,是行人丢给他的。
童大炮发现这个地方是一块宝地,隔三差五他就到这里睡上一觉。
时间一长这里就是他的地盘了,可是有一天一个大汉占据了他的地盘,这个大汉就是秦子航。
从童大炮认识秦子航以后,他就喜欢上这个年轻的流浪汉,他要收秦子航为徒弟,不过秦子航不买他的帐。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童大炮发现秦子航是一个奇才,十几天学了他几年才学到的东西,他就更加喜爱这个不是徒弟的徒弟了。
在程莉莉的帮助下,秦子航和童大炮租了一套房子,程莉莉的学业紧张,说要忙一阵子,很少来了。
童大炮正好乡下有事,要回去处理,本来他希望秦子航同他一起去乡下,秦子航没有答应。
只剩秦子航一个人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不能在这里呆着,他就拿着破布袋,揣着两万多块现金,到大街上去流浪。
走到那,就住在那,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一天到晚稀里糊涂的喝的醉醺醺的。
这天,秦子航背着破布包,来到一个广场,听到一个人用电喇叭在唱歌,“……这点痛算什么……”顺着声音,秦子航看过去,那唱歌的人长的十分矮小。
听声音不像是个小孩,秦子航猜想可能是一个侏儒症患者。
秦子航就摸了一下衣兜,从里面摸出十块钱,他就挤进人群打算把十块钱捐给唱歌人。
然而,当秦子航挤进人群,看到唱歌人的时候,让他大吃一惊……
这个人完全不像秦子航想象的那样,这是一个半截人,这个人却是那么阳光灿烂的微笑着在唱歌,在他面前不远处,有一个木头做的投币箱,投币箱上有一个小指头宽的长方孔,不时有人往里投钱……
秦子航慢慢走向那个唱歌的半截人,心灵深处突然被什么东西搅动了一下,眼泪就止不住流了下来……
心灵的震撼使得秦子航从抑郁的泥潭中苏醒,渐渐的走了出来……
歌声打动了他,“……这点痛算什么……这点痛算什么……”,最让他震撼的是面前这个唱歌的半截人。
这个人的下半身没有了,这个人用汽车外带做了两个垫子套在大腿根上,在地上行走。他的上身还好,只是没有了左臂,他的右手完好无缺。
这个半截人,大概在三十出头的样子,头发是那种古板的三七分头,梳理的板板整整。脸上十分干净,衣服穿的也十分整洁,一件黑色西服,里面是白色衬衫,扎着领带。
从他的脸上根本就看不出是一个残疾人,他没有一点点的忧愁和痛苦。
这个半截人,他自强不息,用自己的劳动汗水来赚钱。
相比之下,秦子航忽然感觉十分的惭愧,自己四肢健全大脑聪明,却意志消沉整天流浪在街头……
此时此刻,秦子航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顾不得有这么多人在旁边,竟然痛哭起来。
好在,音乐和歌声掩盖住了秦子航的哭声。
秦子航一边哭泣着一边慢慢走到投币箱跟前,他蹲下身子,在他的破布袋子里掏了许久……
“起来,叫花子在这里碍事,别人怎么往里投钱啊。”一个蛮横的声音传来。
秦子航抬头一看是一位穿着华丽的年轻人,手中拿着一张五十块钱往投币箱里放。
然后用鄙夷的目光看着秦子航说:“行了,没钱不要装了,我投的五十块钱里有你两毛钱……”说着穿着华丽的年轻人就奸笑起来。
穿着华丽的年轻人笑声没落,秦子航就从自己的破兜子里掏出了一沓百元大钞,就往投币箱里塞。
由于投币孔很小,钱没有塞进去,秦子航就从这沓钞票里抽出几张往投币箱里塞,然后再抽出几张往里塞。
一旁的人,包括那个穿着华丽的年轻人,都看傻了,“这流浪汉真有钱……”
突然,音乐和歌声停止了,半截人笨笨的奔过来,一把抓住了秦子航的手,“兄弟,可以了,不要再往里投了。”
秦子航还要往里投,半截人接着说道:“我一只手可扭不过你呀,谢谢了,再投,我就要把你投的所有钱还给你了……”
听半截人这么说,秦子航只好作罢,收起了剩下的钞票。
“各位父老乡亲,女士们,先生们,谢谢大家,今天有朋自远方来,演出到此结束,谢谢大家的欣赏,明天见。”半截人说完就收摊,邀请秦子航去他们家里。
正好,秦子航无家可归,就答应半截人,跟着去了他家。
半截人有一辆手摇三轮车,他的音响就是一个箱子,还有那个投币箱,放到三轮车上富富有余,还能坐上一个人。
秦子航摇三轮车,半截人在后面给他指路,走了很长时间,他们到了一处普通居民小区,在一栋普通楼房跟前停下。
半截人的家在一楼,三轮车直接进了家门,进了屋子里。
秦子航要抱半截人下三轮车,半截人没有同意,他自己下了三轮车,亲自招待秦子航,烧水泡茶。
屋子不大,没有什么家具,但是十分整洁干净,除了厨房和活动间之外,里面间隔出两间不到十米的房间。
一间他们夫妻住,另一间他们的女儿住。他女儿今年七岁,刚好上一年级,这个时候正在学校上学呢。
半截人的妻子在一家制鞋厂工作,等下班以后接女儿回来,半截人一般是早回来,在家把饭做好了等她们母女。
经过交谈,半截人名字叫雷暴,今年三十三岁,长秦子航十岁,理所当然的秦子航叫他大哥。
雷暴十分高兴,用电话叫了外卖,还给他妻子挂电话,让他妻子下班不用买菜了,直接把女儿接回来就可以,说家里来了客人。
雷暴把他的手摇三轮车推到地中间,几经变化三轮车就变成了一张不大的饭桌。
外卖送来几个菜,摆的满满一桌子。
秦子航拿出他的白酒,两个人就开始吃喝起来……
雷暴的家乡是在北方,黄河北岸的一个小镇,二十五岁前的日子过得都十分平淡,他稀里糊涂的娶了老婆,生了女儿。
转眼女儿就快一岁了,为了挣点奶粉钱,他起早贪黑忙碌着。
这平淡的苦日子也没有维持多久,在一次事故中,雷暴受了重伤,他失去了双腿和左臂。虽然获得巨额赔偿,但是等他治疗伤病好了以后,出院所剩无几了。
为了生存,他那从来没有工作过的妻子,走出家门去找工作,然而他妻子是一去不复返,没了音信。
大家都猜测,他老婆是抛夫弃子,离家出走了。
他老婆比他小三岁,二十二就嫁给了他,他们生活了有三年多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