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你领来的……哭什么哭,那是你妹妹……休息吧,弄点饭吃,那小子刚起来也没有吃饭呢……”母亲说着夺下尉迟金枝手中的土篮子丢在一边,就下山坡去了。
现在是早上不早上,中午不中午的吃那门子饭呢,因为家里来了一个秦子航,她们就改了习惯,把中午饭跟早饭合在一起吃了。
“小秦呐,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住没住的,吃没吃的,我们还得忙活生计,没有时间照顾你……你去忙自己的事去吧,不要在这耽误你的事……”尉迟金枝的母亲温和的下了逐客令。
“啊,好吧……阿姨,我明天走……”秦子航十分尴尬的说。
“妈呀,你干啥撵秦大哥走啊……我明天跟着秦大哥走……”尉迟银枝撒娇似得威胁她母亲说。
“嗨!这二丫头,我还指望你帮我干活呢,今年房子盖不起来,冬天住哪呀,你不管妈妈了吗?”母亲责怪尉迟银枝说。
“哎哟,妈呀,我这是在帮你啊……”尉迟银枝对母亲说。
“帮啥?哼,说的好听。”母亲的意思是不让尉迟银枝跟秦子航走。
“第一个,我不在家,可以给你老人家省下一日三餐的饭钱,再一个,秦大哥的两万块钱你不好意思要,就算你把我卖给秦大哥,你拿着钱不就安心了吗……”尉迟银枝不要脸的对母亲说。
“你就值那两万块钱啊!”母亲不屑的对尉迟银枝说。
“我的意思是,秦大哥资助咱们家盖房子的两万块钱,你就收下吧……这个情女儿我替你还……”尉迟银枝暗示母亲说。
“也是的,妈妈,没有钱你拿什么盖房子。”尉迟金枝也帮着妹妹尉迟银枝对母亲说。
“这么些钱,叫我以后拿什么还那……”尉迟金枝的母亲为难的说。
“阿姨,这是我捐献给你的不用还。”秦子航对尉迟金枝的母亲说。
话说到这里,再多说也是多余的,秦子航就拿出两万块钱,交在尉迟金枝手中,尉迟金枝就把钱给了她母亲。
“谢谢你,儿子……”尉迟金枝的母亲接过钱,激动的眼泪汪汪的对秦子航说。
“好,以后,我就叫你妈妈吧。”秦子航笑着对尉迟金枝的母亲说。
“唉……”尉迟金枝的妈妈眼含热泪答应了一声。
吃完了饭,秦子航就感觉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完了,于是她就说自己该走了。
“哥,你要上哪去?”尉迟金枝和尉迟银枝姐妹俩异口同声的问秦子航。
姐妹俩说完,都相互望了对方一眼,但是不知道对方是自己的战友呢,还是情敌……
“我现在往重庆去。”秦子航说。
“儿子,你不是说明天走吗?”尉迟金枝的母亲对秦子航说。
“哥哥,妈妈叫你今天不要走,明天走吧……”尉迟银枝娇声娇气的对秦子航说。
“二丫头,去把菜热了,把酒拿出来陪你哥喝两杯。”尉迟金枝的母亲说。
尉迟金枝听母亲让妹妹陪秦子航喝酒,她打心底好不愿意,不过尉迟金枝从来不跟母亲顶嘴,于是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妈妈,刚刚吃完饭,等晚上吃饭再喝吧……我想叫哥开车带我去隔壁村子一趟。”尉迟金枝对母亲说。
“去那干什么?”母亲不解的问尉迟金枝。
“我去小学看看,那里缺老师,我打算到那去应聘老师。”尉迟金枝对母亲说。
“哎呀,姐姐呀,你是本科毕业,还用得着应聘吗……不过那里的工资太低,一个月才二百四十块,不如你在省城工资的一个零头。”妹妹尉迟银枝提醒姐姐说。
“嗨,我也想了,我没有了小腿,上哪找工作去,哪个单位肯要你这么一个残疾人,所以我还不如到这个小学教学呢……能养活自己就行呗……”尉迟金枝淡然的对妹妹说。
“你姐姐是怕连累我,去把,又不远……妈想你了可以去看看你,省的在省城那么远想去都去不了。”尉迟金枝的母亲对她说。
尉迟金枝坐上面包车,秦子航开着车,按照尉迟金枝的指导,在弯弯曲曲的盘山路上走了一个多小时,他们来到一个半山腰小学。
学校门口有三根木头的院门,门眉上有一块破木板的横扁,上面雕刻这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青山小学。
院墙不高,大约在一米多高,都是用小石头块摆放着码起来的。
秦子航直接把面包车开进了院子里,院子不太大,大约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
靠着山坡有一间房就是学校的教室了,房子是用木头,竹子,石头块,茅草组合而成。房子一分为二,隔离出两间,大房间二十左右米,小房间十多米,是老师的卧室、办公室、和学生厨房。
这个地方是有三四个村子集结点,属于乡办小学,小学生每天都要走读,老师只有一个人,一个六十多岁退休老师在兼职。
这是一位老太太,是乡里的退休老师,自己一个人,儿女在城里工作,她看到这个偏僻小学没有老师就留了下来。
她既是老师,又是校长,身兼多职,她在这里已经奋斗了七八年了。
老师正在给学生们上课,看见一辆面包车开进学校院子里,老师就走了出来。
秦子航把汽车停下,连忙下车去给尉迟金枝开门扶她下来。
尉迟金枝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到老师面前,“老师,你好吗……”
“哎呀,是金枝呀,来你先到我办公室坐一会,我还有十五分钟就上完了……你们稍等一会。”女教师高兴的把尉迟金枝和秦子航让到她的办公室,然后她回到教室接着给孩子们上课。
老师的办公室不大,有十多米的样子。最里面是一个木头套床,就是那种上下铺的。下铺挂着蚊帐,上铺没有人住,行李堆在一边……
老师十多米的办公室里挤的满满的,除了床在最里面,靠外面窗口有一张破旧的三抽屉木桌。桌子上有各年级的课本,复习题册,学生作业本,粉笔等教学用具等。
桌子旁边有一把破旧的椅子,和几个小木头凳子。
在床和桌子中间的空地上,有一个煤球炉子,上面放着一只双耳铁锅,地上放着盆盆罐罐,油盐酱醋之类的厨房用具。
尉迟金枝一条腿,秦子航扶她坐到椅子上,秦子航就转圈在屋子看了好几圈。
“你就到这里来当老师啊?”秦子航问尉迟金枝。
“是啊,我打算在这里当老师。”尉迟金枝淡定的对秦子航说。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秦子航奇怪的问尉迟金枝问。
“我是在这里小学毕业的。”尉迟金枝回答秦子航说。
“你学习真好,这么差的条件还培养出你这么优秀的大学生,你真的了不起……”秦子航不由得从心里赞叹尉迟金枝说。
不大一会,老师下课了,女老师就进了屋,她先是跟秦子航打了一个招呼,热情的让秦子航坐到床上。
“金枝,你怎么拄上拐了,你的小腿怎么啦……”女老师热情的拉着尉迟金枝的手说。
“没啥,几个月前出了一场车祸,小腿就没有了……老师,我这次来是想接替你当老师。”尉迟金枝对女教师看门见山的说。
女老师没有显得高兴,她沉吟了许久,才慢慢说道:“是啊,我都快七十了,早该退了……”
“老师,是不好办吗?”尉迟金枝忧郁的问女教师。
“不是,在这里苦啊,工资不高,还没有编制……你可要考虑好了,这里要是一头扎进来可没有回头路,你要是干到半道走了,可就把这些孩子们坑了啊!”女教师语重心长的对尉迟金枝说。
“老师,我不会的……”尉迟金枝坚定的对老师说。
“前年也来了一个雄心勃勃的年轻人,励志扎根在这里,把乡领导,县领导还有电视台的都请来了,鼓吹了好一阵,工资教育部门给提到六百,县教育局还特意给批了一个指标,但是一年后转正就走了……”女老师说到这里一脸的难过。
“这人是有背景啊,来的目的就不存。”秦子航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说。
“是啊,学生一个多月没有上课,教育部门就找到我……为了孩子们,我只好接着干吧。”女教师说完苦笑了一下。
“老师真是为难你了……我知道,这条路是一条漫长、孤独、寂寞、贫穷的生活道路,我打算干一辈子。”尉迟金枝倔强的对老师说。
“你爱人支持你吗?”女教师看着秦子航对尉迟金枝说。
“老师,他是我哥哥……我没有爱人,我这辈子不打算结婚了……”尉迟金枝说着低下了头。
“怎么,爱情受到打击啦,时间是最好的疗药,等过了一段时间,你就会复原,然后心里蠢蠢欲动,到那时候还能安心工作吗?”女教师提醒尉迟金枝说。
“老师说的对!金枝,你可以申请在这里干一年或者二年三年,到了期限觉得还能干就接着干,不想干就离开。”秦子航对尉迟金枝建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