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补充道：“老街的事已经交到三小姐手上，现在北哥也管不了。”
德叔陷入深深的沉默，眉头越皱越紧，看起来很痛苦。这是第一次，德叔在我面前表露他的气愤和痛苦。
是什么事让他如此？
我妈倒是没肝没肺的，她大概觉得她做得对。许久，她走到德叔面前，安慰他：“德叔，也许事情没你们想得那么糟糕。”
德叔抬起头来，“嫂子，我无能。我保护不了他，也阻止不了他。我没有办法。”
我妈笑笑看着德叔，“德叔，这是孩子自己的命。不是靠阻拦和干涉可以改变。”
德叔的眼中突然射出光来，“嫂子，要不我们把实情告诉狼娃子？”
我妈马上瞪他，“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不希望有那一天。”
在一边听他们交流的我十分憋屈，听又听不懂，猜又没法猜。
德叔情绪好了很多，坐了没一会，说了下我爸和北哥的事就走了。
我妈对北哥一无所知，她问，德叔就说了。
德叔告诉我们事情发生在他们13岁那年，我爸和德叔同岁。那年发生了很多事。先是我祖奶奶在赶集的时候遇上小混混在打群架，混乱中，不知哪个混蛋把祖奶奶打晕了。我祖奶奶被送到医院，一直昏迷不醒。我爸和我祖奶奶相依为命，是村里最穷的人家，平时都靠村民救济，连吃口饱饭都成问题。
祖奶奶成了半个植物人。家里没钱，氧气也不挂了，直接把祖奶奶拉回家，随时都可能断气的节奏。
听到这里，我才发现我爸的童年那么苦，那时他才13岁。
德叔擦了擦眼角的泪，继续说：本来他家村里开小卖部的，还算富裕，经常拿吃食给我爸。恰好，那几天他家也遭了殃。德叔老爸叫江富贵，去外地跑了几趟生意回来，赚了不少钱。结果就被赌场的人盯住了。江富贵一个老老实实的生意人，不沾赌。到赌场后，不但把自己的腰包输个精光，还欠了赌场几万块钱。几万块对当时的农民而言，是个天文数字。
江富贵还不起赌债，一家人被赌场绑了。
我爸和德叔是好兄弟，听说德叔家出了这种事，把祖奶奶交给邻居照顾，只身去赌场救人。
就是那个时候，他们认识了北哥，也就是林小北。林小北的家境不好，他和他爸都干偷盗的事。林小北的老爸胆大眼瞎，偷了赌场一个头头的金表，差点被赌场的人打死。我爸看不过，出手救了。说：偷东西，不至于偿命。
后来，林小北父子就因为我爸改邪归正。
当时赌场的老板是龙爷，也就是三小姐的爸爸。我爸就这么和龙爷，北哥结缘。
听完德叔的话，我久久不能平静。我从不曾了解我爸，对他一味的排斥，想不到他小时候过得很苦，经历了很多事，也很讲义气，有正义感。我发现自己没他做得好。
德叔走后，我妈也是一阵嘘唏，她说：“想不到你爸是有故事的人。”
我就问，“这些，我爸从没和你提过吗？”
我妈答：“我只是个女人，我们聊得不深入。”
我妈起身，打着哈哈，说她要睡觉去。
我说：“妈别急，我还有点事要和你商量。”
她漫不经心地问我什么事。我说我要拿1千万，结果她马上精神大震。
“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她在我对面坐下。
我挠了挠头，这事一时半会还说不清。我理了理思路，还是不知从哪开始，就还蛮头大的。
我妈倒是笑了，“儿子，什么事让你混乱了？慢慢说，只要合理，我会同意的。”
“我给自己请了个特别好的格斗教练，需要花钱。”
我妈寻思了一会，“你确实需要请个好的武术教练，你打架的姿势实在不咋地，我都看不过去。”
额，还有人这么说儿子的，我回击她，“你的木灵哥也没学，也是乱打一通的。”
“我看着不像，木灵哥起码有模仿别人的动作。”我妈一边说，一边犯花痴，“他每招的动作都很帅。”
额，真拿她没办法，我说：“木灵哥在你心里先入为主，你儿子再怎么练也没他帅。不过我练格斗，不是为了打架好看，是为了真正的提升实力。”
我妈从花痴中回过来，定定看着我，“要强大是要这样，不过你请的教练好吗？不会是二、三流的货色吧？”
“1千万请来的教练不会差。”我接着补充道，“和以色列佣兵训练营教练一个级别，或许还厉害一点。”我妈这么说，我干脆不打算提三儿帮我入股的事。
“你少忽悠我，请个教练能花1000万？”
我只能说：“这个教练要请好几年，我对他有安排。以后我收了小弟，小弟们的身手也要他训练。”
“别和我瞎扯了，说吧，剩下的钱花在哪？”我妈果然我妈，我都不知道她哪里看出的破绽。又或许是，这事不说实话，没法忽悠过去，毕竟1千万呢。
我不想让我妈知道三儿，我就说：“我遇到了一个不错的朋友，他帮我做投资。”
我妈指着我的脑袋，“儿子，你脑子进水了吗？随便一个朋友，你放心拿这么多钱让他帮你做投资？你开公司，只拿了300万。”
“不是一般的朋友。”我嘀咕道。
我妈转了转眼珠子，一道精光扫过，“你这个朋友不会是龙爷的女儿，三小姐？”
我轻咳一声，“算是吧”
我妈沉思半响，“这个三小姐很漂亮？”
女人讨论女人，我回：“一般吧，没你漂亮！”
“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你了。”我妈喊道，“瞧你那嘚瑟劲，这个三小姐在你眼里肯定比我漂亮。”
我就无语了。
“你和她有一腿？”我妈直接问出。
我妈这么说，我心里有点不爽。我们是有感情的，说有一腿太难听了点。我就说是个特殊的朋友，她在帮我。
“你们在一起了？”我妈揪住问题不放，问得更直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