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着他们找了一晚上,连宅子里的工作人员都一起出来找了,但还是没有找到。
我们一处一处院子地找,章藉甚至连一些并不开放的院子都进去找了,但是并没有小丽的身影。
那群学生开始责怪出主意的林榷,林榷也是懊恼得很,我看着学生们互相推卸责任,突然觉得他们一点都不好玩了,不过许优明还是选择帮林榷说话。
找了一晚上,还是没见人。
“你说她会不会是在吓我们啊?她那么喜欢吓人。”文弱女生说道。
“也有可能,小丽这人喜欢恶作剧,喜欢吓人。”
最后商量出来的结果就是,先等着,看小丽是不是在搞恶作剧,实在不行,只能报警了。
一晚上没睡,也没怎么喝水,口干舌燥,眼睛涩涩的,别提多难受了。
我跟张沄爱回去休息,没想到不过三个小时,章藉就过来找我们了,准确来说,是来找张沄爱的。
我独自睡了一会儿,补完眠之后,已经是太阳西垂了。
小丽没回来。
我们准备报警了,但是电话拨出去的那一瞬间,信号断了。
我们在处理的时候,短发女生说要上厕所,现在天要黑下来了,让文弱女生陪她一起去。但是没多久,从院子的侧角传来了她们的惊叫声,我们赶过去的时候,正看到瘫软在地的两个女生。
“怎么了这是?”
“我看到了小丽,她脸色青白,就跟死人一样……好可怕!”短发女生已经哭出来了,文弱女生就有点恍惚,惊吓过度了。
“我去问一下章藉又没有震惊丸,女生们需要这个。”
许优明点点头,“谢谢姐了。”
“没事。”
说罢我便去找章藉了,天逐渐暗了下来,我走在游廊里,渐渐觉得氛围有些不对了,我眼睁睁的看着穿着晚清旗袍的女人一扭三摆地朝我走来,三寸金莲尖尖的鞋头从裙脚露出来,她后边还跟着一个小丫鬟。
她在朝我走来,眼看着就要撞上了,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避让。
遭鬼了!我抚额,得赶紧找到张沄爱,还得问一下章藉。
我去到外院,但是一直没能找到章藉,回到西跨院,张沄爱也不在,手机有信号,我拨电话出去的那一瞬间,信号断了。
“我靠,搞毛啊?”我皱着眉,不管了,先回到大家都在的院子里去。
等我回到那儿,我发现人都不见了,我推开门,依旧什么都没有看见。
“我靠!”难不成又是被下了什么阵,让我见到以前的事情?什么鬼,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没有回头,直到那人的声音传来:“姐,怎么人都不见了?!”声音有些荒,是许优明。
我回头看着他,“你们有没有在这个院子里动过什么?”
他摇摇头。
“那他们人呢?”
“我不知道,因为你出去很久了,所以我出去找你,回来就没见人,然后你进来了,我一直在喊你,但是你都没有理我,诡异得很。”
我摸了摸我身上的口袋,并没有带着任何东西,安魂堂老板给我带上的金镶玉项链也被我拿了下来,没有戴上。
我有点慌,“从现在起,我们还是不要随便分开行动了。”
“那我们现在要干嘛?”
“找管家章藉,他住在这儿比较久,应该会有应对的方法。”
我忽然记起那个太太,问道:“你知不知道丑时太太?”
“那个会在丑时出现的太太吗?我知道,上次小丽……就是扮那位太太。”
“那你知不知道她生前住的院子是哪所?”
“这个你得问一下林榷,我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他说的。”
幽静昏暗的宅子,真的很阴深,让人忍不住级鸡皮疙瘩都起了,这宅子里也不知道死过多少人。
我忽然想起了那个荒院,那个原本不开放的院子。
其实出了这种事情,最好就是先离开,等到白天再说,但是张沄爱在这里边,我不知道她会出什么事,难得珍视的人,终究是不可能先她逃走。
我先回了一趟西跨院,张沄爱依旧不在那里。挨个院子找也不是那么一回事,但是现在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也只能这么来了。
走到荒园附近,我远远就看到月洞门上边坠下一个人,那人还在挣扎,我跟许优明赶紧跑过去,可是等我们过去的时候,那人已经停止挣扎了,是刘家至,他看起来还活着,只是已经挣扎不起来了,我看了一下上方,只有一根藤条吊着他,上边还有被磨碎的叶子,叶汁染了他的脖子。
他断气了,我们只能把他放下来。许优明爬上月洞门,没一会儿他就说道:“操,姐,这藤条后边越来越粗,不是断开的!”
我看见他身后有奇怪的东西,赶紧喊道:“不管了,你赶紧跳下来,马上!”
我手都抖了,那个东西眼睛绿绿的,许优明愣了一下,立马就跳了下来,我看到那个浑身水泡的家伙伸出了手,幸好许优明已经跳了下来,那家伙见没能抓住他,一转身就逃了。
“姐,你脸怎么这么白?”
“孩子,你逃过了一劫。”
看来刘家至就是被那东西给弄死的,现在我们也不能把他放下来,我也不敢进院子,正打算离开的时候,我听到了隐约的哭声,那声音还有回响,不像是这个院子里传来的。
我打算离开,但是许优明固执地要进去,他说道:“我们一直都没有找到一个影子,反正现在每个院子都不能放过,必须找!家至已经出事了,再不找,万一其他人也出事了怎么办!”
我拗不过他,只好跟他一起进去。
我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就在我们身后。
章藉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他说道:“别动。”
显然许优明也知道他手里拿着伤。
“把手举起来吧。”
“章先生,张沄爱呢?”
“不用担心她,不对,很快你就要担心他了。”
“进屋子里边吧,你们的朋友在等你们。”
我和许优明被迫进了那个屋子,屋里只有那两个女生,没有捆住,她们俩还坐在桌子旁聊天,只是脸色不太好。
“你们俩?”许优明刚开口,两个女生就看了过来,眼神有点不对,很空洞。
“闭嘴不要说话,我不会伤害你们的。”章藉说道,他除了拿枪指着我们,倒是没有真的伤害我们。
“别随意出去,死了就不怪我。”
“张沄爱呢?在哪?”
章藉顿了顿,说道:“我不知道,我拿着枪也是防身,没有害人的打算。”
“我这两个同学怎么了?”许优明走过来,问道。
章藉摇摇头,“我不知道,她们比我还先到这个院子。”
“你发现她们的时候,这儿只有她们两个吗?”
“嗯。”
章藉坐了下来,这个屋子没有多少东西,床和其他家具都已经是十分破旧了,罗帐都没有了,也没有拉电线,只有煤油灯,还有几根蜡烛。
章藉环视一周,突然斥责道:“干嘛把蜡烛都点了?”
“我们害怕……”两个女生低着头小声答道。
章藉无奈地看了她们一眼,走过去把蜡烛都灭了,只剩一盏煤油灯。
那两个女生惊叫了一声。
“别喊了,要是把那东西招惹来了,你们就继续哭吧。”
听这话,那两个女生倒是安分下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我走过去,“张沄爱呢?”
章藉看着我,说道:“张小姐不在这,我们走散了,在遇到那个旗袍女人的时候。”
“你们也见到了?”
“对,见鬼了,我在这儿待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些东西。”
许优明在一旁安慰那两个女生,我跟章藉坐在一起,说道:“这宅子里有什么?”
“我也不清楚,有些院子连我也不能进去,但是现在开放了很多,也不知道旭文打的什么算盘,就是在你们来的前一个月修缮开放的。”
“你拿着枪要防卫什么?”
“一个人,我刚刚想救那个厚眼镜的男生,没救下来。”
“那个丑时太太的故事是真的吗?”
“我不清楚。”他把眼镜摘下来,抹了把鼻子,然后再戴上去,“很多事情老管家都没有跟我交代,只是说了一些规矩,这规矩怎么来的也没人知道。”
“嘭”一下,门被人撞了一下,有木屑从上边掉下来。
章藉拿着那把老式左轮手枪,警惕地看着外边的情况。
“嗬!嗬!”外边那个人一直在叫着,窗纸上的符文看来对他并没有什么用,他时不时就来撞一下。
“你们两个,在我来之前遇到了那个怪人,有对你们做过什么吗?!”
“没有……但是我看到他在吃人了,吧嗒吧嗒地嚼骨头……”说话的一直都是那个文弱女生,那个短头发的女生痴痴呆呆地,文弱女生继续说道:“我到这儿的时候,周韵已经在这儿了……”
我看着旁边那个痴痴呆呆的女孩子,莫名觉得不太对劲。
“痒……”
“什么?”文弱女生紧张地问道。
周韵木木地摇摇头。
文弱女生从一开始眼神空洞,变得紧张起来。
周韵一把抓住她的手,文弱女生一直在往回扯,但是周韵就是木木地抓着,手指甲都嵌入了文弱女生的肉里。
“哎,周韵你抓疼她了。”许优明说道,“你也是的,她抓疼你了你也不说一下,都出血了!”
但是周韵不为所动,还是死命地抓着她的手。
许优明可能是看不过去了,连忙把周韵的手掰开。
门外那个怪人没有再撞门了。
我问章藉:“现在有什么办法对应吗?”
章藉摇摇头,“哪来的办法,只能等明早了,看一下白天到了那怪人会不会离开。”
我看了一下手表,现在不过是九点,还要很久才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