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飞呕了几次,我终于看不到他肚子里黑漆漆的东西了,地上淌着一滩黑色的呕吐物,杨秀青看了一下,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呕出这么多清水。”
我看着一地的虫子,不知道要拿它们怎么办,一把火烧了?
我说道:“秀青,你去找个大盘子过来,还有镊子,没有镊子的话就拿筷子。”
杨秀青疑惑地看着我,“怎么……”
我摇摇头,催促她快点拿来。
常飞吐出这一堆虫子之后就晕了过去,但是脸色渐渐好了起来,我见此也放松下来。
但是很快我的表情就凝固了,那些虫子又开始活动起来,黑漆漆的扭成一团,我突然想到这么多虫子,会不会有一条母虫,如果母虫还在体内怎么办?我担心地观察了一下常飞的肚子,但是并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一个没注意脚下踩到滑腻腻的虫子,那虫子被我身体的重量一压早就扁了,黑色的体液溅出来,沾了我一鞋子都是,我蹲下想擦一下鞋子,然后看见那一团扭在一起的虫子蠕动过来,贪婪地吃掉死去虫子的体液,因为我鞋子沾上了体液,居然还不断地向我移动过来,我恶心地后退,杨秀青拿个盆子怎么拿了这么久?
刚提到她,杨秀青就拿着东西走了过来。
我夹起虫子,看着他们不断扭动的样子头皮发麻,杨秀青“啊”地一下,“这些是什么东西?”
我愣了一下,“你能够看到了?”
“没有,”她摇摇头,“只是看到你夹起了什么东西,而且感觉数量不少……”她颇为担忧地看着我。“书晓,那是什么东西?”
我回答道:“虫子。”
“好可怕,阿飞肚子里怎么会……是不是让人给下降头了,我听说有一种虫降……”
我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可能还得找人来看一下。”
我夹起地上的虫子放进盘里直接就用火烧了,看着虫子在火中扭动有种莫名的快感。
“这样就没事了?”杨秀青问道。
我不敢确定,要是有母虫就完了,于是我回答道:“大概吧……”
“他这啤酒肚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我记得常飞对自己的身材还是有很高关注度的,以前就一直保持运动。
杨秀青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们是那天晚上才复合的。”
我有些惊讶,“你们复合了?”
“对啊,他离婚了我离婚了,都是单身又有感情,为什么不复合……”
我看着燃成灰的虫子,感叹了一下,没想到当年矫情得要死要活的班花也开始直白起来,虽然不太习惯,但是这样也挺好,岁月啊,还真能改变人的东西。
我把灰包在纸里边继续烧,直到天微微亮我才停止动作,把灰埋了。
常飞的状态已经好多了,那个肿起的肚子已经瘪了一半,但是我总是觉得这件事远远还没结束,于是我让杨秀青带他去医院,杨秀青细细的眉毛拧在一起,“可是医生说……”
我不管说什么,去照个胃镜再做个b超,我不信人眼看不到的东西超声波也察觉不到。
但是我错了,还真的察觉不到,心塞。
我揉揉眉骨,常飞一个没事人样地站在我面前,表情乐呵呵的。
“你说,这事儿也不用你亲自赶过来嘛,早知道那香可以解决,”她转了转手,“我现在精神气爽的,好多了,你也别拧着自己的眉毛了,飞哥厉害着呢!”
我叹了一口气,但愿他身上没有母虫,那么重的香都没把母虫熏出来,可想而知有多难对付。我想了一下,决定去找云和,再要一份香回来,忙了一宿,我脑袋疼得厉害,眼睛也很涩,打算补个眠再说。
回到清明巷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开门营业了,我低着头慢慢走,一不小心就让一个才到我腰的老太太撞到了,我捂着肚子看她,刚想问什么情况,那老太太就已经不见了。
卧槽,白天也能见鬼?老太太撞到我肚子的时候,我似乎问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但是又闻不出来。见到阶梯上熟悉的桃花枝,我才记起那股味道是桃花香!我这几天的桃花都是那个老太太放过来的?我这样一想突然就往刚刚遇到老太太的地方跑,果不其然看到了房子之间的半米窄巷,那股淡香味在窄巷里飘着,若有若无,我顺着窄巷走进去,走到尽头才发现有一道墙封住了去路,那那个老太太是怎么离开的?趁我回去走出来吗?
线索断了,但是我没得罪过什么老人啊,我对老人一向很敬重的,难不成是谁指使?我一头雾水,眉头就没有松过,“烦死了……”
走的时候,我好象感觉到有人在看着我,猛地回头,没有人,我四处看是否有窗子,但是并没有什么窗子。
经过乔阿姨的屋子时,乔阿姨拦住了我,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她脸色一变,我正好奇呢,她摸摸我的脸,“书晓,你怎么憔悴成这样子?这下怎么陪天乐出去……”她有些急。
我摸摸自己的脸,什么?为什么我要跟黄天乐一起出去?
我无奈地看着一脸焦急的乔阿姨,“乔阿姨,我今天不打算出去……”说完也不管她的阻拦回屋睡觉去了,我拿着桃花枝逗了一下白猫,它啃完桃花后就趴在地上,看起来十分难受,我摸摸它的毛,“你怎么了?”
它轻轻喵了一下就不出声了,没办法,我只得抱着它出门找兽医,顺便把桃花也带了过去,怎么以前吃都没事,这次就成了这样子。
医生听说我的猫是吃了桃花才变成这样表情扭曲了,“王小姐,毛怎么能吃花呢?”
我正要解释来龙去脉的时候,医生就开始指责我了,说我不适合养猫云云还试图扣下我的猫找动物保护协会,我一听赶紧解释,医生的脸都快塌下来了,“什么!吃了好几天!”他的眼睛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我抱着猫后退两步,这人怎么这么可怕。
虽然医生有点鸡毛,但是还是认真地治疗,趴在桌子上的猫张着嘴把吃下去的花呕了出来,整个房间充满了一股奇异的香味。
医生抬头很认真的看着我,我有些担心,问道:“我的猫怎么了?”
医生很严肃地回答我:“你家的猫,像是被人下毒了。”
我脑袋“轰”地一下炸开来,那个送花人在桃花枝里下毒了,意思就是说他知道我的猫会吃,我最近被人监视了吗?
见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医生安慰我:“没事,症状很不是很严重,没什么大问题的。”
我扯出一个笑容,有些困惑,这人跟我有血海深仇吗?为什么不干脆现身非得在后边搞这些动作。
因为觉得送花人对白猫很不善,我就把白猫寄养在宠物医院,让医生帮我照顾一下。
处理完这一堆烦心事之后,我也睡不着了,于是开着车就往云和那边去,庙山不高,但是对于身穿高跟鞋的我来说走到半山腰还是很辛苦的,“早知道就回屋换鞋……”我边唠叨着边爬,终于在双脚报废之前到了云和的居所,我熟门熟路地推开木门,没想到屋子里有一个女人正抓着云和的手,像是在哀求什么,哭得颇为凄凉。
云和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施主所为何事?”
我有点尴尬,连忙说道:“我待会再来找你……”
云和说道:“无碍。”
那女人剜了我一眼,我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坚持待会再来。
今日是工作日,庙里香火不比以往,我坐在放生池边的石板凳上,有些烦躁,山风凉凉的,吹得人昏昏欲睡。
等我醒过来后才发现自己真的睡着了,都已经是落日时分了,庙里的小师傅告诉我山庙要落锁了,我才反应过来该下山了。
我见没有多少人,便把高跟鞋脱了下来。
那个女人已经走了,云和正在篱园除草,我隔着竹篱笆喊他,他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样子,“施主所为何事?”
我弯弯眼睛,“你那个香还有吗?”
“香?”他疑惑地看着我,尔后便释然了,“静气香?”
我看他一副“不好意思啊我刚认出你话说你到底是谁”的样子有点尴尬,点点头,大概是这个名字吧。
他把香给我的时候问道:“施主是不是来过很多次?”
我点点头。
“施主频繁取香,是否有不尽人意之事?”
“我就是觉得好闻。”
“如此就好……”
山风吹起他的僧袍,看起来超脱于世,我问道:“云和大师,那位小姐就是你的故人吗?”
他朝我一笑,“是的。”
“施主,”他喊住我,“疑似故人来。”
我笑了一下,疑是故人来。云和你是有失忆症吧我都来过那么多次了你居然还是一副你是谁的样子。
心塞。
云和正色道:“如果遇到了什么不妙的话,施主还是早些处理。”
我怎么会不知道,但是遇到怪事不是我,这香还是要给一部分给常飞的。
好像从于韦睿那件事开始,我就一直在这条路上奔波,现在还有越走越远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