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自己的手结果摸到了滑腻腻的东西,有点恶心,我跟发了疯似的甩手,蹦跳着离开了水坑,打开手机电筒检查了好一会儿,居然抓出大大小小十来条蚂蝗,那些蚂蝗扭着滑腻的身体朝我过来,我忍住心中那股恶心感跟恐惧,因为实在草丛中,抓出一条失踪一条,到最后我都快崩溃了,尖叫着跑出了草丛,跑到了水泥路上我因为有点崩溃硬生生憋出了眼泪,想想就这么失去了阿良的影踪,还破坏了痕迹,我真的忍不住站在路边崩溃地号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大声喊阿良的名字。
一束灯光照在我身上,我强忍住大哭的冲动,憋得一直打嗝,看到终于有人来了,内心更加崩溃起来。其实人在独处的时候反而更加坚强,但是一有人关心就立马脆弱崩溃。
我看着打着手电筒的几个人,一下子就坐到地上放声大哭起来。突然觉得自己回到了十几岁,特别有心做事却无力那种感觉又浮了出来。
带头的是一个胖胖的女人,她走过来安慰我,自称二姐,我看着这个让我喊她二姐的女人,再次放声大哭。
“小妹你别哭啊,有事得先说,说完再哭啊!”
我睁着一双肿得快睁不起来的眼睛看着眼前这几个人,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朋友被人拖走了!我找不……到……”最后我哽咽道二姐都快问不下去。
“小妹,你忍着点,你朋友被人往哪个方向拖去了?”其中一个男人问道。
“刘……”我看着周围的景色,更加崩溃了,我跑了那么久,偏离了一开始那个位置,而且我还是乱跑,方向都没看,我怎么这么……
我强忍住那种崩溃的感觉,冷静了一下,我看着眼前这几个人,站了起来,环视周围的环境,朝着一个远看像是有一个潭子的方向指指,那几个人都有点为难。
我看着他们,“怎么了?!”别告诉我那里有什么奇怪的致命的东西。
“哎呀!小妹你身上这蚂蝗!”二姐边说话边在我手臂上揪了一下,“哎呀!这种天气,最多买蚂蝗了!”
“我没事,麻烦大家帮我找一下我朋友,短头发……对了,还有一个卷发的女孩子,十七八岁,是个大学生,带着一个大框眼镜……”
其中一个大叔颇为为难地看着我,然后看了看二姐,“这……”
我着急到语无伦次,“那边,到底是什么,哎呀,就是那边有什么?!”
二姐安抚道:“也没什么,就是这个时候,那里特别多蛇,还有蚂蝗,大家都没穿水鞋,要不我们先回去换个涉水衣?”
里边一个瘦瘦高高的年轻人提议道:“我和几个年轻的在这边找,二姐你先带人家回去借件干爽衣服人家……”
我摇摇头,“不用了,我跟你们一起找!”
“哎,你个小妹,浑身湿成这样,很容易病的!”二姐见我不领情,有点不悦道。
我看着这群热心的人,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于是我道了谢,跟二姐走了,那个大叔也打算跟着,但是二姐说让他也留下来帮忙找人。他的表情有点不好,但是并没有拒绝。旅行的时候的得到陌生人的帮助,那是真的很暖心的,但是我现在挂着阿良和陈乐怡的下落,有点不安。千万别出事,否则我要内疚一辈子。
二姐带着我走到了一个有人家的地方,屋子还不少,我看了看周围的街巷建筑,有点诧异,我跑得真快,居然这么快就到了镇子里。不过想想,我跟着二姐走了也算停久,我们之前坐车时间也不算短,现在我也没这个心思管,只想快快搞定,然后好出发去找她们。
不过二姐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儿?我晃晃头,快速地洗完澡,直接套上二姐借的衣服跑了出去,内衣还是湿的,有点难受。
二姐看了看我,“你上去用风筒吹一下内衣吧……”
我看着被湿内衣印出一道痕迹的衬衫,有点不好意思的跑回二楼,吹内衣。
搞了很久,终于搞定了,我把头发往后翻了翻,露出整张脸,冷静。
我刚想出门,那些人扶着半瘸的阿良,背着已经晕死过去的陈乐怡,我看到她们两个都回来了,悬在半空的心脏一下子砸回原位,我觉得我的心脏隐隐有些发疼,但是太好了,她们两个没事。
阿良看着我,还有精神跟我调侃我,“哟!听说你哭了很久……”真是人伤嘴强。
二姐人好,让了一间房给我们,我边给阿良包扎腿上细小的割伤。阿良摇摇头,“你先给那个大学生看一下,她好像有点不对劲,噢,她腿上缺了块肉……”
我心里咯铛一下,不会有什么事吧?!我看了一下陈乐怡的伤口,也不算很深,也是擦伤,没有阿良说的那么严重,但是可能是被水泡过,伤口都发白了,给她擦药的时候,她的腿还一抽一抽的。
我给阿良包扎的时候,陈乐怡也醒了过来,她倒是一脸平静地看着我,问道:“你们也死了吗?”
“你傻了?”
“没有,我现在很清醒。”陈乐怡的语气很是冷静。
阿良无奈地看着她,“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呢。”
我们都没有怎么理她,让她自己慢慢恢复过来。
我看着阿良一身的伤口,问道:“你不是很能打的吗?怎么愣是没办法挣脱?”
阿良白了我一眼,“他要是不把我拖走,我怎么找回陈乐怡?”
“那后来怎么了?”
“那个傻子,嗯,我觉得那更像疯子,把我拖了过去,我现在也不知道他的意图,我找到陈乐怡就把他敲晕了,刚想找点什么捆住他,就发现有一堆人过来,还喊着我和陈乐怡的名字,我就想啊,大概是你叫人过来找我们,就是转头回应的时间,被他踢了几脚……奶奶的,最近没怎么活动就是不行啊,不过那人挺抗打的,被我敲晕了还能那么快醒过来,我那一手刀有点急,发得我手疼,我还怕把人家打死了……”
她越说越来劲,我看她那么嘚瑟,没忍住涂药的手下得比较重,她说道一半就叫了出来,“卧槽王书晓你是打算要我的命吧!”
我扬扬眉,深藏功与名。
说了这么久,阿良说道:“哎,嘴都说干了……”
“你为什么那么拼,不怕死咩?”
“我怕啊,可我还是一个警察,虽然现在人渣很多,但我还是想维护我所尊敬的职业,那也是我的良心……”阿良说话的语气不轻不重,但是却落地有声。
她以前就是一个很坚持的人。
阿良有时候拼到连我都心疼。
陈乐怡靠床头,渐渐从呆滞中恢复过来,阿良调侃她:“这下还死不死了?”
陈乐怡说道:“死谁我也不想死,我爸妈只有我这个孩子……”说着说着她就哭了起来,比起我来毫不逊色。
我和阿良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她,有时候人最怕的时候就是劫后余生,那种确定自己会死去的脑子中冒出来的安然,到劫后余生就会演变成巨大的后怕,所以说死来得干脆人是没有那么害怕的,等待死亡那段时间和劫后余生才让人觉得可怕。
她也哭得差不多了,慢慢地收住势跟阿良道谢。
我问道:“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出事的吗?”
阿良瞟了一眼我。
陈乐怡想了一下,表情又有点不对劲,阿良说道:“不想回想就先别管,以后再说。”
我灰溜溜地摸摸鼻子。
陈乐怡摇摇头:“倒不是说受不了,只是有点不太记得,但是那个人咬我了,说是要吃肉……”
阿良变得十分严肃,“你说他要吃人肉?”
陈乐怡点点头又摇摇头,表情有点不太确定,“我也记不太清,但是他咬过我,我当时还以为……”
阿良拍拍她的胳膊,“没事,休息一下吧。”她回头看我,“我们现在在哪?”
“好像是回到镇子里了……”
“那我们休息一下,等明天就找那个司机。”
我晃了晃手机,“没信号。”
“天杀的……”
说话间,我们的房门被敲响了。二姐打开一条门缝,探个头进来,笑着说道:“饿不饿?我煮了个面,要不要吃?受了惊吓还是吃点东西好……”
阿良点点头,劝脸色不好的陈乐怡也吃点,陈乐怡勉强笑笑,给二姐道了谢。
我说道:“二姐,今晚真的是多得你了,我们的行李都在一个司机手上,身上没有带太多钱……所以能不能等我们明天找到了司机再给钱?”二姐也是开那种招待所的。
二姐摇摇头,“没事不急,重点是你们得好好休息一下。”
“谢谢二姐。”
“那你们吃完坐一会儿就睡吧,哎哟,又受惊又湿身,难为几个小姑娘了……”
陈乐怡吃了几口,可能是饿得狠了,一开始还是一口一口,后来越吃越急,连汤都喝完了。
“还要吃吗?”
陈乐怡摇摇头,“想吃,但是我饱了。”
房间里一时寂静无声,陈乐怡的手机丢了,阿良的泡了水,我的虽然也泡了水,但是我因为旅游就给手机装了防水套,也幸好这样,我们仨好歹保住了一台通信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