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晓……”
我看着趴在楼梯口的那个只有半截身体的男人,紧张得冷汗直流,我擦,这里是黄天乐的家啊,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下意识想要往后退一下,但是因为我就靠着沙发的扶手,所以根本没办法后退,我喊了一下:“黄天乐!”
但是我根本喊不出来,张大着嘴,没有声音。
那个男人拖着自己下半截身体缓缓地朝我挪动,一边发出“嘿嘿嘿”诡异的笑声,“书晓……我跟着你好久了,你为什么不看我一眼……”
“看我一眼啊……”
“我在这儿呢……”
“把我带回来就要对我负责啊……”
我紧盯着他,他爬行的速度很慢,我把脚放下沙发,慢慢地直起身体因为没有感觉到疼痛,所以现在我也有些肆无忌惮,但是一站起来就发现自己错了,虽然没有感知,但是受伤了的腿没办法支撑身体,我软了一下,很快就单腿站了起来。
“你那天深情款款地看着我,你现在为什么不理我……”
他爬过的地方盈出一滩血,黑色的渣滓混合着,突然让我想起在安魂堂那一晚,我单腿跳,边跳边喊黄天乐的名字,“天乐!天乐!”
最后我喊出声了,但是没人回应,没人出声。
良久,那个男人露出诡异的笑脸,他说道:“黄天乐……哈哈哈……”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灯亮了,他也不复存在,只有一道长长的血迹。
黄天乐站在楼梯口,见我单腿站着,皱眉道:“腿还美好你就别折腾自己,有事就找工阿姨。”
说罢便走了过来,双脚踩着那摊血走过来,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他问道:“怎么了?一脸震惊。”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是看不到那些东西的,我心想,他现在踩着那摊血会不会就这样跟那个只有半截身体的男人建立联系呢?
他把我抱起来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因为之前那一站,我伤口开裂了,渗出了很多血,而且隐隐有继续流血的迹象,黄天乐皱着眉,微微责怪道:“你都没有感觉的吗?”
我心想,我之前都说了没有知觉,是你死活不信,怪我咯?
“不行,我得现在带你回去小区的医生那里,可能要重新看一下。”
我想了一下,这样也好,尼玛那个男人不知又会从哪里冒出来,能不独自待着就不。
到了卫生站值班室,医生把绷带解开了,说道:“止血了,没事。”说罢就给我换了新的绷带。
我闲的没事就一直透过玻璃窗看外边的景色,皇廷就是皇廷,夜景也不是盖得,晚上出来散步的业主有很多,我看那几个抛球玩的小孩子,觉得挺有趣的,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劲了,那哪里是球,分明是个人头!
我哗一下就站了起来,然后不出所料的栽了,我站起来后盯着那个人头看,那是凤姑儿子的头,不寒而栗。
那些小孩子叽叽喳喳的闹着,忽然那个人头被丢到一个女娃娃身上,然后我看见那个人头张开嘴不知咬了娃娃哪里,那个娃娃瞬间就倒地了。旁边站着的几个女人连忙一哄而上,其中一个女人抱着娃娃直接就哭了出来,旁边的人又是安慰又是骂那几个孩子的。
然后过了没一会儿,他们就把孩子送进值班室让医生给看一下了。
那个人头球骨碌几下端端正正的摆好了,朝着我这个方向,睁开眼睛,咧嘴一笑。我鸡皮疙瘩全都冒起来了,那个人头突然就消失了。
我愣了一下,那边那个娃娃的母亲已经开始大哭了,那个孩子……
因为我的腿已经没事了,黄天乐就领着我回去了,我几次回头看值班室,但是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而且,我现在这个样子,什么都做不了,回想上次跟凤姑争斗,后怕不断,我就冲着自己有那个傒嚢灰就嘚瑟,幸好没死在别墅里,回头想想,我给那个曾经合作过的女鬼许下的话一点都没实现,因为怕死干脆当做没有发生,回到皇廷,那些让我恨不得从脑子里永久删除的记忆又冒了出来。
第二天我的脚稍微恢复了点知觉,很痛,但是我终于放下心来,幸好没有坏死……
回到香火铺的时候,乔阿姨看着扶着我的黄天乐一脸欣慰,“你们俩走在一起了?”
“没有。”我比较冷淡的回应了。
黄天乐点点头,“还没有。”
接下来我说我要休息了,黄天乐识趣地走了,他也知道我不想让乔阿姨误以为我们两个是情侣,也不相让乔阿姨继续撮合我们两个。
但是这个时候,安魂堂老板从我屋里走了出来,一脸惊讶地说道:“你怎么搞成这样了?”然后就是一脸气样。
乔阿姨的表情,有点缤纷,她问道:“这是谁?”
我刚想说他就是那个安魂堂老板,但是突然记起乔阿姨是看不到安魂堂的,所以就说他是我那个师弟,白白。乔阿姨对白白还是略有耳闻的,因为我之前回来陪我爷爷的时候,经常会说关于白白的事情,问我爷爷一些阴阳生死的东西,就是坐在门口问,所以乔阿姨多少知道一些。
乔阿姨听我这么一说,表情好了很多,嘱咐几句不可碰水什么的就走了。
他们俩走了以后,安魂堂老板皱着眉一把扯住我的胳膊,一脸严肃地问道:“你昨晚去哪儿了?”
“你问那么多干嘛?”我没好气地扒开她的手。
他弯弯眼睛看似和缓了,但是语气依旧严肃:“你快死了你知道吗?”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瞪大了眼睛看他。
他把我抱上二楼,放下我后看着我的伤腿,解开绷带后,我看到伤口已经血肉模糊,那些线也不见了,伤口豁开一大道口子,一点愈合的痕迹都没有。
我心里怕得要死,抖着问他:“那要怎么办?”
他看了一下,转身走了,从阳台回自己的屋子去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几个瓶瓶罐罐,也不是是什么东西。然后就开始忙活了,没一会儿就拿来一杯黑黑的水,我皱着眉看他,“着什么东西?
“救你命的东西。”
我问了一下,有一股很香很甜的味道,我想都没想,直接就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然后身体里感觉有一团火在烧。
很想呕出来……
刚一张嘴,一只暖暖的手就啪叽一下捂住我的唇鼻,想呕也没办法呕出来,过了好一会儿觉得自己平静下来了,我慢慢扒开他的手。
他拿着针线和那几个瓶瓶罐罐坐到地上给我看伤口,不知为什么我腿部的知觉变得十分敏感,很痛很痛,噬心挠骨的痛,生理性眼泪哗啦啦的流,感觉丢脸得要死。
“你昨晚去哪了?”
“皇廷,刚刚送我回来的那个人家……嘶!”怎么感觉伤口更痛了!
“见过什么东西吗?”
“那个只有半截身的男人,还有一个熟悉的人头……”
好不容易熬到他把伤口处理好了,他又把一杯黑水递到我面前,这次可不是什么香甜味儿了,而是实打实的恶臭味,详情可参考恶心的排污水。
我抬头看着他,皱眉道:“可以不喝吗?”
他朝我弯弯眼睛,好了,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喝就是。
“什么熟悉的人头?”他坐过来,问道。
我给他讲了一下凤姑和玲子的事情,他沉默了一下,说道:“你个败家玩意儿,你知道傒嚢灰多珍贵吗?”
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但是看他的样子,我觉得不说话会比较好,所以就闭嘴了。
“你在遥村都吃过什么?”
“基本是在姚光平哪里吃,哦,还有二姐,二姐半夜帮我找到了我的朋友,顺便给我们煮了面……”
“你们都吃了?”
“嗯。”
他看着我,“你收拾一下,我要带你去一趟遥村。”
“啊?”
“你现在是半个死人,不得不去。”
我紧张起来了,“为什么说我现在是半个死人?”
“啧。”他嫌弃地看着我,“那是死人的地界,你吃了死人的东西,还能撑到现在已经不错了。”
我心一沉,那阿良岂不是也出问题了,怪不得要给我道歉,去遥村是她的主意,现在肯定是在责怪自己,她失踪了……我越想越觉得可怕。
“司舟,你说我朋友会不会已经出事了?”
“难说,你最好联系一下她们。”他的话不轻不重,却又显得有些冷漠。
我疯狂地给阿良打电话,都是打通了,一直没人接。
我又打电话给陈乐怡,也是这样。
我正着急的时候,于韦睿的电话打了过来,说是要过几天陈姐才回来。
我突然想起于韦睿跟我说过的话,她说我的电话有一段时间也是打通了,但是一直没人接,而那段时间,我正好在遥村,难道说阿良和陈乐怡都在遥村,她们先我一步知道更多的事情,所以选择重新回去一趟?
我不知道,现在心里乱成麻,又有点着急。
我连忙收拾了一下东西就打算走,但是安魂堂老板又拦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