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蜀山剑侠传7
2772000000068

第68章 (3)

事有凑巧,玉洞真人岳韫的两个门人孙侗、于端,因随师父武夷访友,遇见过二女二次,意欲结纳,闻说二女在大咎山化炼毒手摩什,有不少妖邪前往作梗,特意赶来相助。见田氏兄弟孪生,相貌非常英俊,所用法宝邪正皆有,甚是神妙,谢琳与他俩只打个平手;李洪以一敌众,却常占上风,心中奇怪。便飞身上前喝道:“你二人乃何人门下?不去好好修道,来与邪魔为伍?少时形神皆灭,悔之晚矣!”田氏弟兄正没好气,闻言怒答道:“无知鼠辈,也配问我姓名!说出来吓你一跳。我弟兄乃火云岭神剑峰尸毗老人门下田琪、田瑶。

从来不与别人相干,因闻小寒山二女近炼灭魔宝箓,口发狂言,要将魔教中人一网打尽,为此寻她。先见她姊妹并不似传言那等骄狂,又是孪生美秀,已不想与她俩计较。恰值妖妇用五淫神魔暗算,摄她真神,被我二人看破,助她先将妖妇现形困住,合力杀死。此女不知好歹,反将我们法宝毁了两件。此时除她姊妹嫁我二人,绝不甘休!”孙、于二人一听,对方竟是尸毗老人爱徒田氏兄弟,心中一惊,本在踌躇。及听到末两句,不由大怒,各把法宝、剑光纷纷放出,上前夹攻。谢琳听对方公然当众明言,要娶她姊妹为妻,不由怒上加怒,更不再有顾忌。随即暗嘱李洪,暂缓与群邪为敌,彼此合力,先将二田除去。

正说话间,申屠宏忽然赶到。李洪一见大喜,一面答应谢琳,一面高喊:“大哥怎又寻来?花道友呢?”申屠宏看出田氏兄弟必败无疑,因在光幢之外,还不知谢琳要下那等杀手,忙用传声说:“田氏弟兄并非恶人,与阮征还有渊源,千万不可伤他们。”其实李洪自听对方道出姓名来历,已无伤害之心。只为深知谢琳心性,又见她第一次这等生气,如不依她,少时必受责难,口虽应诺,心中早打好两全之策。再听申屠宏一说,越发小心。知道日前往救阮征时,田氏弟兄必已离山他去,受人之愚,不知二女厉害,生此妄念。见谢琳已将外面法宝收回,由孙、于二人迎敌,暗中默运玄功,准备发难。

欲向二田警告,故意喝道:“我名李洪。阮征是我二哥,为令师所困,便是我同谢家两位师姊救他脱险,你们难道不知厉害么?”田氏弟兄虽因二女只守不攻,不曾发挥全力,毕竟得道多年,早已看出神妙,知非易与。只为天性好胜,不肯服输,又丢了好几件法宝,心中怨恨。二女寻毒手摩什时不曾眼见,自恃炼就玄功变化,兼正邪诸家之长,所用法宝均极厉害;心又不舍二女,明知不能如愿,仍想勉为其难,只管迟疑不决。不料孙、于二人因在途中听姜雪君说起二女诛邪之事,只想见好,特地回山把师门几件至宝全带了来,内有两件恰是专制魔法的克星,正待施为,即此已是难当,哪再禁得起谢琳一击,双方又是同时发动。

正斗之间,谢琳突在无相神光护身之下,飞出光幢,一声清叱:“小贼纳命!”随说,玉手往外一扬。田氏弟兄见谢琳现身出斗,想说两句便宜话,口还未开,猛瞥见金光奇亮,光中一只大约亩许的蓝手,由敌人玉臂上飞起,发出轰轰霹雳之声,当头打到,这才知道不妙。弟兄二人最是友爱,田琪因见敌人法力太高,身子已被金光照住,情知不能幸免,惟恐与兄弟两败俱伤,不特未逃,反倒迎上前去。回手往头上一拍,头上莲花金顶立时飞射出千重金色莲焰,朝那大手迎去。满拟用师传防身救命之宝挡它一下,好放兄弟逃走。自己无事更好,如若不敌,拼受一点伤,再纵玄功遁走。不料神掌威力至大,如何能与相抗。另一面,孙、于二人又将专破魔教元神的五雷神锋发将出来,两面夹攻,全都厉害非常,形势危险万分。

幸而五行有救,阮征也在谢琳发难以前,由小南极赶来,见状大惊,当时不便现身,忙用传声告知李洪,令其暗中解救。李洪本有此心,又最听申、阮二人的话,假装从旁相助,一指断玉钩,朝正中飞去。申屠宏更是早有准备,也将伏魔金环连同飞剑一齐发出。田瑶瞥见金光蓝手当头压到,乃兄不顾危险,口喝:“瑶弟速退!”自己犯险迎上,知道凶多吉少,不禁大惊。危机已迫,知拦不住,又以弟兄情重,不愿独退,正拼运用玄功,冒险抢救。晃眼之间,田琪已被神掌打中,当时金冠震裂,血流满面,受伤甚重。那旁孙、于二人的宝光雷火,又似暴雨一般打到。不由心胆皆裂,料知不能逃命,怒吼一声,待用魔教中解体分身大法,与敌人拼命,就算二女有佛法护身,不致受伤,拼得一个是一个,好歹也将孙、于二人杀死泄忿。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心念微动之间,猛又瞥见一道精虹剪尾飞来,恰将蓝手挡了一下,未再下去。同时斜刺里又飞来一环佛光,将孙、于二人的法宝神雷挡住。这两起来势都是又巧又快,虽只微微一挡,不过瞬息之间。田氏弟兄久经大敌,应变神速,最是机智,百忙中见两面强敌均被对方自行隔断,知是逃生机会。田瑶就势一把抱起田琪,化为一道金碧光华,飞身遁走。迎头又遇孙、于二人,扬手一蓬飞针打到。正在惊惶,恐乃兄禁受不住,不料那环佛光正往回飞,似有意似无意地又将飞针挡了一下,然后转往斜对面众妖人中飞去,田氏弟兄始得逃退。逃时瞥见那用佛光解围的,是个大头麻面少年。心想:“照此情势,分明成心解救,连那小孩也似有意助己逃难。”虽知这两人明是敌人至友,当时还未想到阮征身上。满腹悲忿之下,正待逃回山去,禀告师父,设法报仇。

谁知孙、于二人见二田逃走,知已闯了大祸,除非将其擒住,迫令服输,立下誓约,否则后患无穷。见谢、李二人正在争论,那发佛光的麻面少年并未去追,直似有心助敌神气。又忿又急,不暇理论,匆匆飞起便追。惟恐敌人飞遁神速,被他逃走,竟把师父一向不许轻用的五云天罗向空撒去,晃眼展布空中。一面照准逃人,穷追不舍。二人在玉洞真人门下多年,法力颇高。田氏弟兄伤败之余,不能同运玄功,晃眼便被迫近。田瑶抱着乃兄同飞,回顾敌人越追越近,四面天空均被五彩光网布满。知道再被迫近三五里内,光网往下一罩,立被擒去。兄长又被重伤,没奈何只得拼耗元神,咬破中指,回手一弹,用魔教中滴血分身之法,幻出同样一道光华,带着两个人影,在血云拥护中,往斜刺里飞去。真身却用玄功往相反的方向遁走。因有一人受伤,空中又被五色云光隐隐罩住,不能逃远,意欲就近觅地藏起。刚向前面山谷中降落,孙、于二人已用两仪天昙镜发现幻影,又用镜光照查,跟踪追来。幸遇龙娃,得救回山。

申、阮二人和李洪匆匆见面,便令他将心灯交与谢琳,前往暗助二田脱难。李洪走后,在场诸妖人均为申、阮二人所败。除有两个为谢琳就势用神掌击成粉碎而外,全数受伤逃走。跟着又来了几个妖邪,均是左道中能手。二人因见二女成功在即,不想多结仇冤。只将天璇神砂会合西方神泥,一同放起,护住山顶,不去理睬。这时整座山头,都在五色星砂与金光灵雨笼罩之下,多高邪法也难侵入。孙、于二人偏又将云网远布,盖向上层。不料后来这批妖邪,竟有黑伽山主丌南公门人在内,邪法自是厉害,几乎毁却一件至宝。孙、于二人见云网受阴雷妖光冲击,眼看要破,同时又听师父用千里传声,催令速回。只得收了法宝,连二女也未见面,便即飞回山去。

众妖人连用邪法、异宝攻山,均被神砂阻住。又相持了些时,谢琳见毒手摩什妖魂黑影越来越淡,挣扎之势逐渐缓慢,好似就要消灭神气。暗想:“李宁曾说,这妖孽本由精魂炼成肉体,又曾炼就三尸元神,与别的妖邪不同,邪法甚高,哪怕只剩一点残魂余气,经妖师祭炼数十年,仍可成形复原;非仗心灯佛火之力,不能将其消灭。否则,如用金幢,便须多耗时日,至少也在七天以外始能化尽。旷日持久,必生枝节,势须从速。总共两天工夫,怎会消灭殆尽?可见金幢虽无那一粒舍利子,仍有这大威力妙用,不仗心灯,也许能够成功。”正在寻思,不料妖魂刁狡,自知难于逃死,二次被禁以后,想下诡计。知道佛门至宝,抗力越强,反应越大,消灭更快,便不再十分挣扎。一面拼受佛光炼形之厄,忍痛待救,故意装出力弱不支,借用玄功,准备最后一试,作那万一之想。这时因见群邪相继死散逃亡,新来援兵不能攻进,光幢之外又是星砂弥天,祥光如海,自知逃生望绝。那佛光炼形苦痛也实难忍受。万分忿恨之下,早想出其不意,与敌拼命。

又见李洪离去,谢琳正与申、阮二人说笑。谢璎又把眼睁开,笑向来人点头。似因自己形影越淡,快要消灭,不知暗藏诡计,意存轻视,心神已分。不由触动凶心,妄想乘着仇人心神松懈之际,猛下毒手,与之同归于尽。用心虽是刁毒,实则并无用处,死得更快。谢璎早有准备,金幢佛光已将妖魂隔断,多厉害的邪法也难施展。何况谢琳手持心灯,应变又快。见妖魂微微挣了两挣,倏地一闪,由大变小,缩成尺许长一条黑影,张牙舞爪,目射凶光,猛向谢琳头上便抓。同时闻得谢璎喝道:“琳妹还不下手!”立被提醒,手掐诀印一指,灯头上便飞起一朵青荧荧的佛火灯花,照准妖魂打去。妖魂本拟骤出不意,刚把元神缩小凝聚,忽见谢璎目注自己,正在微笑。面前祥光突盛,身被隔断,无法冲过。同时佛光潮涌,上下四外平添了无限压力,将妖魂紧紧逼住,不能移动分毫,才知弄巧成拙。刚刚吼得一声,佛光已当头打到,休说逃避,连似先前那样恢复原影,也办不到。当时只觉头上一凉,佛光爆发,连声都未出,便被震碎,化为无数零烟,跟着佛光祥霞,随同金幢转动,略一闪变,便即消灭,化为乌有。

申、阮二人见大功告成,便向外面群邪喝道:“毒手妖孽已经伏诛,除他的小寒山二女谢家姊妹与我们四人,各有西方至宝七宝金幢、大雄禅师伏魔金环与天璇神砂,万邪不侵。因念尔等为友心热,数限未终,不与计较。再如不知自量,我四人出手,尔等形神俱灭了。”随说,把手一指,一面发挥天璇神砂的威力,一面由二女现出金幢宝相。众妖人先见敌人一味防守,不曾应战,虽然技无所施,仍在妄想报仇主意。及听对方发话,紧跟着百丈星砂,金光电旋中,突又现出一幢上具七宝的佛光祥霞,内一少女,手持一个玉石灯檠,青光荧荧,佛光神焰似要离灯而起。这才看出,无一不是专戮妖邪的至宝奇珍,料知厉害,俱都胆怯,纷纷逃退。只有两个行辈较高,邪法特强,自觉被敌人几句话吓退,太已难堪,仍想一拼。一个被谢琳用心灯佛火杀死;一个被天璇神砂裹住,自断一臂,用身外化身之法,化道血光逃去。总算谢璎未再施展金幢,否则那伙妖人一个也休想逃命。大功告成,互相谈了几句。二女知道李洪要随阮征往小南极一行,便带心灯先行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