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睡似醒间看到一个黑影,抄起被我放到枕下的匕首就砍了过去。
黑影被我砍成了两截。
化成一道黑烟从门缝里溢出去,然后紧追着下床的我听到门外一声闷哼。
我知道这种声音。
是反噬受了重伤后没忍住的痛楚之声。
想也不想的,我霍的打开了房门,长廊上灯影幽幽,唯余不远处楼梯处的一串脚步声。
等到我下楼赶过去,自然是什么人都没有的。
等我转身时,徐宝宝和毛安都被惊动了。
两人都是一脸的紧张,“七七,出什么事了?”
“七七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我没事,进屋说。”等到她们两个人进了屋,我直接和她们说了刚才的事儿,最后,我紧紧的拧了眉头,“我明明听到有人受伤的闷哼,而且那脚步是从楼梯下去的,可是我刚才往楼下看,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应该是躲入了二楼的哪一个房间。”
我们这里是三楼。
那人从二楼拐进去,进了哪个房间让我看不到也是正常的。
“怎么办,难道要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
徐宝宝的话换来毛安的一声呵笑,“你去找找看呀。”不被人家骂死才怪。
很明显的徐宝宝也反应了过来,不过她在毛安面前向来是输人不输阵的,狠剜了他一眼,一声轻哼,颇是有几分傲娇的把头转了过去,我站在一侧拽了徐宝宝向房间内走过去,一边走一边出声道,“找也找不到的,对方现在说不定都不在这个客栈之内了。”
要是对方真的打定了主意不想让我们找到。
又特意提前安排过的话。
肯定会留有退路的。
二楼随便一个房间不过是中转站,我甚至敢肯定,哪怕我们真的一间一间的房去找。
把整个二楼的房间都翻遍呢。
也绝不会找到这个人的。
等到进了我和宝宝的房间时,徐宝宝和毛安两个人也都反应了过来,此时已经是凌晨五点多,大家都没有了睡意,索性便坐在一块说话,徐宝宝洗漱好,换了身衣服出现在我们面前,她扭头看向了坐在那里面色沉沉的毛安,一挑眉,“你不是提前来了两天么,发现了什么,可有什么线索,和我们说说吧。”
毛安的手在桌子上轻敲了两下。
节奏缓慢,却又带几分的漫不经心。
好像让人觉得他在考虑什么似的。
徐宝宝一屁股坐在我身侧,一扬眉就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被我给摇头制止,“别出声,让他想。”
扁了扁嘴,徐宝宝坐在我身侧不出声了。
也不过是这么一个空当的时间,毛安便全身的气势一变,双眸如同锋锐的箭一样朝着我们看过来,“我去了一趟三里村。”
我捏着手机的手一紧,他去过吗?
徐宝宝却是已经着急的催起来,“你发现了什么?”
“我就是什么都没发现,所以才……”毛安苦笑着看了我们两个一眼,略一沉思,好像是在想怎么措词一样,最后,他慢慢的开了口,“很正常的一个村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而且,大人小孩都很纯朴,孩子娇憨,大人勤劳……”
“这不可能。”
要是我没有和冯依依说话,不知道赵军的底细,或者我会相信毛安的这些话。
可是有赵军这个例子在前面。
我怎么可能相信?
毛安也点头,“是有点不可能,但是,事实上就是这样的。”顿了下,他的眉头跟着皱紧,“要不是我不相信这些,也不会迟到去接你们了。我在村子里待了一天,又在三里村外围晃了一天一晚上,看到的情景没有半点的异常……”
“我是实在看不出哪里不对劲了。”
他对着我们两个人一摊手,满脸的苦笑,“你们来了也好,一会过去看看,你们女孩子心细,说不定能找到点什么线索。”
“其实,会不会那真的就是一个普通的村子?”
徐宝宝坐在一侧,有些迟疑的开了口。
我本想直接说不可能,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什么事情是没有可能的?
对面,毛安也耸了耸肩,“不知道。”
深吸了口气,我抬眼看向了两人,“不管如何,我是一定要走一趟的。”其实,我心里头真的很希望如同徐宝宝所说的这样,那就是一个普通的村子,这样的话,我找到楚青衣的尸骸或者是尸体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也不会凭空多出一些麻烦什么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直觉的,我觉得这个三里村肯定不会那样平安的。
而且,隐隐的我还有一个感觉,这将会是一场大麻烦。
这是一种做为女人的直觉。
嘴唇蠕动了两下,我看着面前的毛安和徐宝宝两个人,却是一个字没说出来:
该说的我早就说了啊。
要是能让她们两个不跟着,我早就把他们给劝住了。
再说,以着这两人的性子,都跟到这里来了,怎么可能会中途离开?
心里头轻轻的一叹,希望,此行顺利吧。
时间一点点的滑过去。
徐宝宝抬了下手机,“马上就要六点了,咱们几点出发?”
“吃过早饭吧,不吃饭可没力气赶路。”
我这话得到了他们两个人的赞同,余下来我们就围着三里村这个话题说了起来。
毛安是去过一回的。
我和徐宝宝问,他就答。
时针移向六点的那一瞬间。
门外啊的一声惨叫,然后,接着就是一声震破屋顶的尖叫声:
“杀人了,杀人了……”
“来人呐,杀人了……”
外头的凄厉尖叫声让人听的一颗心都要骇的跳出来。
我们三个人都霍的站了起来。
徐宝宝性子急,转身就要朝外头跑。
却被我伸手给拽住,“别急,再等等。”
“等……好吧。”
徐宝宝的眉头紧拧着,和我站在门前朝着外头看。
我们的房门是虚掩着的,尽管看不到外头的情景,但却能把外头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
有杂乱的脚步声。
有惊恐的叫声。
还有胆小的都被吓哭了。
一团乱中。
我听到那个叫方玲的小姑娘带几分惧意紧张的颤音,“这,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回事了?你们,你们都别怕啊,我,我这就报警……”她的话在这里就没了声音,估计是真的报警了。
徐宝宝扭头看向我,“咱们能出去了吗?”
我点点头,拉了她一块走了出去:
即然外头都有那么多人出现了,我们自然也不好再待在屋子里头的。
这个时侯要做的就是随大众!
我们三个人出来的时侯外头已经围了不少的人,出事的人躺在一楼的楼梯口,二楼拐角的楼梯到一楼他躺倒的地方,全是血迹,应该是他一路滚下去的,不知道死因是什么,只看的到死者的脖子和脸上全是血,他脖子下的地板那一块,有大团暗红色的血。
徐宝宝看了我一眼,脸色有点难看。
我轻轻拍拍她的肩头,对着她无声的摇摇头,让她看下去,别出声。
不管怎样,这事儿和我们没关系!
客栈里的人都站在二楼或三楼的楼梯口往下瞅,议论纷纷。
我们三个人站在人群的后头,默默的看着。
小县城估计是很少发生命案的吧,小姑娘报了警之后,不到十分钟警察就出现了。
来了十名警察。
可见对这件事情的看重。
“让让都让让,谁先发现这人的?他是从哪里死的?”
穷山恶水出刁民或者有夸张,但是却也有那么两分的真实,还有那句老话,山高皇帝远,这个小县城本身就处在偏僻的地儿,民风虽然纯朴,但也有些彪悍,虽然现在是科技发达,网络满天下,接受了不少的新时代高科技信息,但他们的身上,以及本地的环境上却是还带着不少独属于他们本地人的固有习性。
比如这一刻。
这几个警察的眼神就带了以往警察身上所不曾有过的凶悍。
他们几个人抬眼朝着我们看了几眼,一一扫过,那带着狠劲的眼神让几个人都纷纷后退了好几步。
有那胆小的腿一软,差点就跌到地下去。
领头的是一名中年男人。
应该是队长之类。
他扫了我们一眼,突然一声冷笑,“不管怎么样,反正凶手就在这个客栈里头的,你们最好给我自己站出来,不然的话,让我们逮出来,罪加一等。”他说完这句威胁的话之后也不再看我们,对着自己的几名属下一摆手,“行了,你们好好的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一会让法医过来一趟。”
吩咐完了自己的人,他方扭头看向那个脸色难看的方玲。
“你爸妈呢,怎么你一个人在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还不让他们赶紧回来?”
感情人家这是认识的?
我眼神微微一闪,再次平静了下来。
一楼,方玲扁了下嘴,满脸的惊恐,“马,马叔叔……我爸妈他们的手机,打不通……”
“你这孩子,行了,马叔在呢,别怕。”安慰了方玲两句,那个中年警察扭头,犀利的眼神看向我们,“查不出凶手,你们谁都不许走。要是你们敢强行离开的话……”他哼哼两声,却是扭头吩咐自己的人,“盯着他们,谁要是敢硬闯着离开这里,就以凶手论!”
他这话一出口,客栈里头的人顿时就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