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泽的目光冷冷地划过夏玫思的脸庞,夏玫思心中一颤,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来,但还是保持着一惯的笑容,得体地面对着大众。
季明泽面对镜头,展示着一惯商务式的笑容,回应道:“是,这是我与思思的孩子。”说完,一手亲热的搂在夏玫思的腰上,宇昂松开夏玫思的手,过来抱季明泽的大腿,他在紧张也在害怕。季明泽弯腰,心疼地将宇昂抱在怀中,眸底里有一丝冷意闪过,他警告过夏玫思很多次,不能动宇昂,这次,又是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
季明泽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搂着老婆,多其乐融融的一幕。
夏暖的心,一点一点儿地往下沉,说不出的难受。
她此刻只想躲在角落里,想逃避,但那些眼尖的记者哪里肯放过她,又指着她问季明泽。
“季总,您的前妻夏暖小姐也来参加这次比赛了,请问您有什么看法?”
“还有,您前妻脖子上戴的项链跟您夫人这次参赛的作品一模一样,请问这有可能是抄袭吗?”
“季夫人,请问你这是抄袭夏暖小姐的吗?”
记者的话来炮轰一样来袭,你一言一语地将季明泽与夏暖、夏玫思三个人推至风口浪尖上。
夏玫思听到抄袭二字……目光中略过一丝冷意,倏地又笑容满面,回道:“这是我的作品,早在多年前就设计好了,当年我刚刚与明泽恋爱,就想过要资助贫困儿童上学,只是那个时候我身体不好,所以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这个项链,她只在那家珠宝店看过一次,便记住了它的模样。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竟然是夏暖与季明泽结婚的那套项链。
难怪,当时季明泽看到项链时,极力阻止她,说什么不让她买。但是这条项链竟又重新回到了夏暖身上。夏玫思的眼神轻轻扫了一眼夏暖,看到夏暖表面上依旧平静如水,实则已经此起彼伏了吧。
“夏小姐,请夏小姐发表一下,为什么你会戴着【希望之星】的项链?”
“是啊,请问夏小姐现在与季总是什么关系,你们还有联系吗?”
那些媒体又将矛头指向夏暖,夏暖眸中只有茫然之意,她完全没有想到今天的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暖暖阿姨,爹地,她在那儿。”宇昂手拉扯着季明泽的领带,语气有些小激动。
“宇昂乖,不要说话。”季明泽低声哄他。
现在场面太过混乱,而且到处都是媒体记者,稍有不趁,今天这场比赛就毁了,搞不好还影响季氏的名声。
心底里悲凉的情绪缓慢地扩散出来,夏暖毫不犹豫地抬起头回道:“这条项链,是三年前我结婚时自己亲手设计的,抄袭的人不是我。”
面对媒体,夏暖没有一丝的害怕,假装平静,是她最大的保护色。坐在参赛者席上的她,接收着从四处投过来鄙视与讽刺的目光,这种滋味她尝过,但没有一次有今天这样的难受。
看着自己的作品堂而皇之地冠上了别人的名字,她无法再沉默,竟然还被人污蔑她“抄袭”,要知道这是行业的大忌,这样等于侮辱她的人格,。
现场混乱一片,最后记者把话筒举向了季明泽。
“季总,请问夏小姐说的是真的吗?”
季明泽思考了一下,须臾,这才道:“这条项链是我夫人夏玫思小姐设计的,与夏暖小姐并没有关系。”
“那也就是说,是夏暖盗取了季夫人的设计,是这个意思吗季总?”
“是。”季明泽面无表情,眸中尽是一片冰冷。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夏暖一眼,他就这样站夏玫思身边,呵护着她,当她的英雄。
听他说完这句,夏玫思嘴角的笑意渐浓,亲昵地靠在了季明宇肩膀,怎么看,他们都是另人羡慕的一对。
“那这个孩子,也是你们两个的孩子吗?”记者又继续问道。
“是的。”季明泽机械般的回应着,但目光睨到夏暖身上的时候,心又不自觉地揪疼着。
形势所逼,他不得不这样回复。
如果让人知道季氏总裁的季夫人抄袭丈夫前妻的作品,而且季总与前妻还生了一个孩子,这样媒体还不知道会怎么写。这样一来,不单比赛搞砸了,季氏集团的股票肯定会受到影响,他需要顾全大局。
听到这样的回答,夏暖的心如同被锋利的刀子划过,鲜血淋漓。她还能反驳什么?
季明泽的回答,无疑宣判了她死刑,她才是那个抄袭者。
这一次,季氏集团总裁季明泽与前妻、现任的纠葛又要独占头条了吧。夏暖没想到,他还是那么卑鄙无耻。难怪,她提出要来参加这次珠宝设计大赛时,他答应得那么爽快,原来早已有了算计。
目光含恨地看了一眼季明泽,她多想这个时候冲上台去,将宇昂带走,保护在他身边,不让他有一丝的害怕。告诉他,她才是他的妈妈。
可是季明泽分明就是咬死了她不敢反抗,现在她还需要季明泽的帮助,如果没有季明泽,那母亲的病就没有希望了。夏暖已经打从心底里已经认为这是季明泽布的局。
台上那一家三口,多幸福。而她,只是一个另人觉得可笑的前妻。
她竟然还出卖了自己的身体,成为他的情人,被他一次又一次的羞辱与折磨;看着自己的孩子喊仇人妈妈,这种感觉犹如万箭穿心般的疼。
眼前的一切都宛若做梦一般,另她措手不及,只看到一只只的话筒推至她的面前,耳边还充斥着别人的询问还有漫骂。
那双原本明艳的眸子里,只剩下绝望与悲痛欲绝的神情,凌乱的思绪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直达心脏,一阵隐隐作疼之后,方才罢休。
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目光看着季明泽,但那个人,由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她一眼。宇昂安静地靠在季明泽的怀里,愣愣地看着夏暖,自己的孩子就在眼前,曾经靠她那么近,但如今之间就像隔了两个世纪一般。
她只想逃离这里,推开那些围在她面前的记者,穿过人群,离开了酒店,她在夜色里一路狂奔着,这座城市灯火通明,却没有一盏灯为她而亮。心冷得像这冬天的天气一样,冰冷彻骨。
夏暖脑海里还一直浮现的方才的那一幕幕,季明泽对着镜头眼不眨地说着那个“是”字。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她怎么敌得过夏玫思呢,参加这次大赛本就是个错,季明泽是她的丈夫,自然是护着她的。而且他只允许她偶尔看看孩子,却从来不让宇昂知道她的身份。
在宇昂心里,她不过只是个“阿姨”,夏玫思才是她的母亲。他们一家三口过得多好,那么地幸福与甜蜜。季明泽对她一次又一次的折磨,都不如这次来得痛。
心里的痛如刀绞般,滚烫的泪落在脸颊上,她以为她可以很坚强,不再哭,但这一刻真的很痛,痛彻心扉。
不知道跑了多久,不知道去了哪里,冷风灌到身体里,每一根毛孔都冒着寒意。将近零度的天气,她穿得那么单薄,连件外套都没有。
泪水被风吹干,脸冰冷得难受,一路跌跌撞撞地走着,根本没注意到有一辆车横冲过来。
明亮的光打过来,另夏暖的眼睛刺得睁不开,直至“滴滴……”的车鸣声传来,待她反应过来,那辆面包车已经朝她逼近。
“嘭!”一声。
她被重重的撞击,摔落在地,眼睛只看到朦胧的一片,这个天空一片漆黑,事座城市瞬间也变得格外安静,那一刻忘记了悲伤,只有疼,无尽的疼,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陆修杰方才一直紧追在她的身后,但还是晚了一步,没能拉住她。
看见夏暖倒在血泊里,眸中从未有过的惊恐,上前去抱她,却摸到一手的鲜血,“暖暖,你不要睡。”
但再怎么喊,她也听不见了,陆修杰赶紧拿出手机打了120。他是军人,曾见过无数血肉模糊的画面,那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害怕与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