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头一说话我们都愣住了,特别是我,跟着我还问:“你不是看不见么?”
“我是看不见,可我没说我闻不出来。”老黄头声音苍老,略带着不悦,但还是让开了一条路,请我们进去。
此时也不过三点多钟,但老黄头的院子里面总感觉阴风阵阵的,呼呼的刮了出来。
叶绾贞是个什么都不怕的人,首当其冲迈步走了进去,我朝里面看看,这才迈步进去。
之后宗无泽他们跟着也进来了,半面随后把门给关上了。
回头我还看了半面一眼,发现半面身后有个黑影,我便有些不高兴了,朝着黑影说了句,叫他走远点,别碰半面。
那条黑影果然走了,与此同时老黄头看我一眼,又朝着半面看去。
我心里想着,不是个瞎子么,怎么看看我,看看半面的。
“进去吧。”老黄头说着先朝着屋子里面走,叶绾贞就好像进了动物园似的,一会看这里一会看那里。
此时我也知道,这里是老黄头的地方,就好像是宗无泽的阴阳事务所,养了不少东西。
我们是外来的和尚,自然不能管院子里面的事情。
进门之后老黄头给我们摸摸索索的倒了水,我反正是很冷,也不管有没有毒先喝了一杯,其他的人都看我,特别是叶绾贞,是敌是友分不清,我就喝了水,叶绾贞心里不知道怎么骂我没脑子。
但我看老黄头也不像是个坏人,何况他认识我。
都倒了水老黄头才去坐下,摸了摸椅子坐到了我对面那个地方,而我还是看老黄头的眼睛,我主要目的还是想知道,老黄头到底是不是个瞎子。
“不用看了,我看不见你。”老黄头说完我便更不相信他说的话了,他要是看不见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他的,这不是很奇怪么。
但接下来的话,倒是让我信了。
“早年我的眼睛给你爷爷剜了,没有了。”老黄头说这话的时候我便吞了吞口水,那我和老黄头不是仇人了?
话说回来,我爷爷无缘无故的剜了他的眼睛干什么。
不光是我这么想,叶绾贞他们也都这么想,而此时天有些黑了,窗户的外面围上来密密麻麻的衣裙孤魂野鬼。
叶绾贞随手一摆,外面的鬼都散开了,但没过多久又都围了上来。
叶绾贞还想抬起手把鬼赶走,老黄头便说:“都一边蹲着,等他们走了我在喂你们。”
老黄头的话说完,那些鬼便走了,而我朝着外面看看,最后看向老黄头。
老黄头本人有些面黄肌瘦的,而他说话却浑厚有力,一看就不是个普通人。
把鬼打发走了,老黄头问我:“这些人你都信得过么?”
听老黄头的意思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又不想别人知道,于是我看了一眼,虽然宇文休不是很信任,但是我要求着他办事,听听也有好处,省的我在说一遍了。
“信得过。”我说完老黄头便说了一些关于我们温家的事情。
原来我爷爷年轻的时候和老黄头认识,还和老黄头是不错的朋友,平常两个人也在一块说些鬼的事情,老黄头有不懂的地方也会去找我爷爷问问,我爷爷也都告诉老黄头。
老黄头说有一天他和我爷爷在一起喝酒,我爷爷就和他酒后说了一些话,说我们温家上一代得罪了一个人,办了一件错事,结果害了一家人,而那家人后来诅咒了我们温家,也因此我们温家从此不开鬼眼。
这事还要从我爷爷的老爹说起,那老头也是个十分心高气傲的,年纪轻轻就名号响当当了,在那个时候,几乎没人不知道这号人了。
一天有人来找我那个太爷去给看病,说是一个孕妇要生孩子了,我爷爷便去了,结果去看了一眼,说那个怀着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生下来要祸害了一家人。
那家人知道我太爷爷的本事,求我太爷爷想个法子,我太爷给了个法子,写在了一张红纸上面,叫他们要临盆的时候打开看,只有一个法子了。
我太爷之后便走了,但倒了那天那人家里孕妇生孩子了,我太爷在家里算算心里惊愕,竟然给活活打死了。
据我爷爷所说,那孩子是个好孩子,我太爷已经在家里给做了一场法事,已经把恶鬼送走了,但是红纸上面写的那些字,是平平安安,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太爷事后过去看,竟换成了,非死不可。
这事十分的奇怪,我太爷当时便震惊住了,但是人家家里死了孩子,我太爷不能昧着良心,便把事情原本说了出来,结果那人家里不相信,竟然和我太爷势如水火,不但经常去找我太爷爷滋事,还到处说我太爷爷谋财害命。
我太爷爷看他们可怜,就跟他们说,只要好好过日子,广济善缘,孩子还是会有的,但是那家人死活不肯相信,结果不久之后家里发生一场变故,家里十几口人,死的死疯的疯,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女人,也就是那个生了孩子,就给人把孩子打死的女人。
那女人是疯了,但是最后还是诅咒了我们温家,听说要我们温家死绝。
而后女人便死了,而我太爷听说此事去看了一眼,之后便收山了,再也没有给人抓过鬼,到了我爷爷出生,我太爷爷便死了,家道也开始走向衰败,我爷爷长到十岁,家里的老人几乎都死了,也就剩下了我爷爷一个人,我爷爷吃饭都吃不饱,才从家里跑了出来,而后倒了这么个地方,安家落户。
听到了这里,我看老黄头:“那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老黄头听我问便叹了一口气:“这事说来怨我自己,你爷爷和我说了那户人家女人死了的地方,我就跑过去看看,结果去到了那里便看见一只白衣女鬼在那里到处游荡,看了之后我便回来了,而你爷爷一看我的面向,便把我的双眼剜了出去,随后扔倒了井里面。
你爷爷说我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那东西会来找我,我当时还和你爷爷吵了几句,不相信,结果不久之后,你便出生了,你出生不久你父母便死了,而你父母就死在我大门口。”
给老黄头一说我便发呆起来,我父母死在老黄头的大门口?
怎么这事我一点都不知道?
老黄头叹息了一声:“你爷爷始终也没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你父母死后便给抬走了,而后你爷爷不知道找了个什么人,给做了一口形状十分特别的棺材,把你父母葬了。
当时我也在场,你爷爷跟我说,先走倒是好了,不知道日后他要落得什么下场。
也不知道你爷爷是怎么了,早早的就给自己弄好了棺材的位置,还和我说,等他死后,一定要初一十五过来看看。
还交代了我一些事情,你家的坟地就是我去看的,但是我每次踩完,里面都变了,我算过,最好的地方就是你父母那里,最不好的就是你爷爷奶奶哪里,下面好像有东西,但具体是什么我算不出来。
再有,你家老屋里面的那个东西,就是我在那个死了孩子女人坟地里面看见的东西,那面镜子是我给放的,其实是我把那个东西弄到你奶奶老屋里面去的,我要不那么做,她要出来害你们温家的人,事情就是这样。”
老黄头说到这里也不说了,我这才知道怎么回事。
抬头看看宗无泽,宗无泽问:“请问老人家,师承何门何派?”
老黄头听宗无泽说,呵呵笑了笑:“我要说我无门无派你们也不相信,但我确实没有门派,年轻时候是个赶车的,马车,经常走夜路,一来二去的学了点东西。”
老黄头的这话,宗无泽他们肯定不相信,我当然也不信,但老黄头说的头头是道,我们就算不信,也不能全不信。
而且现在他既然说了老屋里面的恶灵是他引过去的,那他说的就应该是实话。
“老屋旁的井里面是什么东西?” 宇文休问我才想起这件事情,老黄头也没有隐瞒,告诉我们:“是温家老四的鬼魂,我用招魂术招出来,引进了里面,那里面有阴气,能聚阴,这样一来就能防止恶灵跑掉,算是牵制她的。”
“后面水潭子里面的是什么?”宇文休又问。
老黄头犹豫了一会说:“是老哥哥的命魂。”
爷爷的命魂?
我忽然朝着老黄头看去,老黄头说:“你爷爷死后我就守在温家的墓地,不久之后发现老哥哥的命魂在那里游历,我就给收了起来,到这次你奶奶死了,我马上准备了这次的法式,弄了个聚阴地,而后把老哥哥的命魂放到了后面的水潭子里面。”
“你是想用温家的鬼魂,牵制住那只恶灵,而后在想办法帮助温家,但你没有能力,一直也没想到什么办法,可是这样?”
宇文休问老黄头便点了点头,而后便也不说话了。
“既然如此,带我们去你说的那个地方看看吧,如果诅咒不在温家的坟地里面,那么就是在哪家的坟地里面,带我们去看看。”
宇文休起身站了起来,等着老黄头带着我们走,老黄头说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早就准备好了。
而后老黄头便带着我们去了外面,而此时我们也看见了两匹高头大马,和一辆马车。
老黄头说坐马车去,这样节省时间。
我们也都没说什么,跟着老黄头朝着他说的地方走,而这一路真可谓是上路漫漫,竟然翻山越岭的一个晚上,才到了老黄头所说的地方。
秦家寨,坟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