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重生不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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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传言四起府兵至

朱仰安排人保护作案现场后,立马往柳家庄赶。如今被发配到这里,唯一能求助的,只有柳家庄。柳家庄的确值得让人引来,最近传的颍昌府流匪,已被全部歼灭。李晟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还是着人将他领进来。在书房里,朱仰很是恭敬,“李公子有什么吩咐?”

应该是有什么妙招,不好说的太直白,更显谦卑。李晟不管真心,还是假意,这样的人,在你得势的时候,就绝不会背叛。至于同甘共苦,还是算了。有些人,只能共富贵,别想患难于公。“明天,让山里的人散步一条小心,就说荀夫子不日,出天明,则光耀天下。”

不用说得那么明白,光耀天下,一切黑暗都无法东西。颍昌府的知府,不就是那一带的黑暗么。说得越玄虚,人们想的就越多。荀夫子快出天明山了,出来之后呢,涤荡天下,光耀天下。多有霸气,多有格调,人们就会想啊,会不会是荀夫子为了出山,而造的势。

荀老夫子要出山,颍昌知府,是否还能做得住呢。这位大宁朝元老,只要出现在青山城,便会有礼部的人前来迎接。在与皇帝的会晤中,随意透露一下,对颍昌府的不满。皇帝陛下是否会想,颍昌知府,连老夫子都不满意,是不是做得不好,该不该撤掉,换另一位贤能去处理。

结合最近发生的实事儿,颍昌府义仓都被流民攻破,知府的工作,干得糟糕透顶了吧。与开封府的安贫乐道相比,简直让人不忍直视。朝中有人维护,混着混着也就过去。如果有荀夫子这位举足轻重的人物,轻飘飘一句话,比什么都管用。

荀夫子会陷害你,你失心疯了吧,人家多超然,皇帝陛下屡次挽留,都坚决请辞。再有,天下那么多负责人,荀夫子都不评论,为什么偏偏是你,而且得到的还是差评。人言可畏,尤其是有身份地位的人。给你了断言,可能跟随你一生,譬如曾经的一句,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

等这个消息,如插了翅膀,漫天飞的时候,潜藏在天明山的府兵,怎么也坐不住了吧。除非,颍昌知府能不在乎留言的传播。这时候,当官的风评,有很高的考核。你底下的百姓,都说你不好,那你还能当毛个官,不如回家种红薯好了。

带有点点儿儿玄幻色彩的传言,更容易为人所接受。简短精炼,给人无限的遐想。这一次,若还不能解决流民的问题,李晟打算赤着胳膊上阵,总不能叫一众秀才举人这般欺负,前世好歹上了个大学,不带好,也是状元级别的吧。

朱仰点头同意,散播消息这件事儿,很容易。他还有更高的野望,“李公子,张家庄的那桩命案,你能不能帮忙查一查。”在开阳县,虽唱出了两个版本,但明教的阴谋,应该就是李晟破获的。李晟对案子不敢兴趣,只要把颍昌府的府兵找来了,流民的问题,自然会解决。

“断案,乃是县令大人的事儿,我一介平民,哪有那个本事儿。”说话不是脸红的主,李晟小脸蛋上,完全看不到撒谎的迹象,却实实在在欺骗着。他很忙,吴铁柱还想跟他商量,工厂续建和工人招募等事宜,还有,工厂以后,都朝着怎么方向发展?

梁工头有很多学术上的事情,要与他讨论,桥梁架构技术,模型模拟技术,还有数字计算,这些高深的学问,都需要李晟去指导。溪河上的桥梁,现在正是架构的最佳时机。张县令特批了柳家庄劳役的用途,不用远赴其他地方,省了不少事儿。建筑这门学问,跟艺术挂钩,不是那么好掌握的,李晟需要长时间跟梁工头沟通交流。

李芸儿也不消停,小鸡小鸭,总是娇气得很,出了不少病症。这时候,洪兽医总算名正言顺干起了本职工作,将人医的担子给丢下了。招募一位医生,迫在眉睫的事儿,可是没人愿意往柳家庄屈就。洪兽医抱着求死的决心,跟少年队直接坦白,把刘长丰恶心的不行,却拿他没有什么办法。

“人,我治,可是出了问题,概不负责。”人和畜生,病理能一样么,再说,哪个人愿意让兽医帮忙治疗。李晟搅动心思,要去哪儿忽悠一个医生过来。不是什么本事都没有的学徒,要有真才实学。待遇不成问题,只要安心待下去,为柳家庄服务的,都行。

更重要的是,柳眉一天天,更加臃肿,更加慵懒。李晟没有生孩子的经验,永远都不会有,但他对孕妇却比较了解,曾经,他也幻想当一个好丈夫,好爸爸。必须鼓励柳眉四处走走,让李重丙陪着,自己陪着,就是不能太懒散下来。柳眉的饭食,已全权包干到李晟的头上。做孕妇护理,本就是困难的活儿,李晟还要各种训练自己,忙翻了头。

景泰年间,各地都在无所事事,流民四处乱窜。柳家庄很忙,柳家很忙,柳家内的李家很忙,谁都是忙着的,手里总是有太多的活。李晟一忙起来,就不与愿意管外面的好事儿。办案,别逗了,上一次,间接害死了王屠夫,他可不想再去冤枉别人。

一朝被蛇咬,胆小如鼠,好吧,是的。李晟真不愿意去插手案子,他不想将凶手抓出来,更不想再去冤枉一个好人。一个人,有些技能就足够,面面俱到,样样皆精,那是神才能变得到。李晟只愿意怪物,不愿意变成神。李晟推脱,朱仰没有他法,只有等张县令来了,才能说服他。

李晟忙得前脚不沾地,但柳家庄的人还是有人来打扰他,“晟哥儿,晟哥儿,池塘里的水不够用了。”水进的少,出的多,当然会不够用。在稻苗长熟之前,还需要一次渗透性的灌溉,李晟无数次强调要节约用水,总是有人不听,现在反而知道着急了。

“让你们一家一家省着点儿用,就是这样节省的?”柳老实被呛了一下,“晟哥儿,我家可是按照你的吩咐再做。主要是长桥集上的流民,也来咱们池塘打水,还很奢侈。”这么多天,都没有听到这条消息,“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是最近的事儿,他们还威胁,若是我们不让,他们就挖了池塘,大家都玩完。”

李晟肺都气炸了,长桥集的流民还真是胆大妄为。水乃生命之源,失了一池子的水,门前的稻苗,恐怕都要绝收。与天斗,与人斗,不是其乐无穷,而是颇为无奈。李晟恶狠狠道,“他们敢,你们都是吃素的,这样威胁的话都说了,不把他们打死。”

杀人对庄户来说,还是不可接受。对于少年乃说,就容易很多,“去把柳毅找来,我有话吩咐。”“老大,你派些人手去池塘边守着,若是有人要破坏咱们的命根子,杀无赦。”柳毅愣了楞神,“真杀。”“别人都要断我们的命了,不真杀,还怎么滴。”

冲突一日一日升级,贾仁义卖力调查张家丫鬟死亡的真相,却迟迟得不到结果。这时候,荀老夫子要出山的消息,如同龙卷风一般刮过青山大地。在青山的皇城里,皇帝陛下听闻之后,立马派遣负责人,前来迎接。

流民营里的人听说后,欢欣鼓舞,似乎流民没有利用的必要了。再内,克扣他们的口粮,并继续忽悠他们,朝着青山城而去。

有些头脑发热的,立马起身离开,在这里,和所有的原住民都闹僵了,冲突一日一日加剧,庄民血红的双眼,恨不得吞噬了他们。胆小的,有激情的,带着贵族们发的微博口粮,高高兴兴去青山追梦去了。少年们见几个,全都是中老年,在追梦的路上,丝毫不示弱。

到现在,张县令才微微松了口气,只要流民开始离开,就总有走光的一日。现在案子的结果已经不重要了,流民散去,谁还会在乎这些小节。只是死者的家属,不屈不挠,一直求着,要让他做主。真正心痛的,只有至亲的人,而旁人,或许默不作声,或许假意同情,真能感同身受的,能有几人。

张县令惊叹于李晟的智计百出,又为他感到担心。这一次,直接利用荀夫子的名头,诱使相关人员出手。有大人物表态了,他们不能不出手,可其中的风险,就是得罪了荀夫子。荀夫子,估计想不到,居然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利用了他的名声。

出天明,则天下明,如昊日,光耀天下。在荀大学士的任职生涯里,的确有这样辉煌的时刻,现在,说这话,有沽名钓誉的头衔。荀夫子不用自己给自己造势,他只要出现,只需言语,就能够让人为之欢欣鼓舞。李晟怎么想不到,自己的计谋,会得罪一个小心眼的老头,比庄子上的老头都难对付。

长桥集上的贵族,没有等到天明而出,光耀天下的荀老夫子,等来了一群如狼似虎的府兵,这群府兵,比山谷剿灭那一队,装备更加精良,气势更加雄浑。估摸着,这群人,在山里搜寻荀夫子的踪迹,却一直做不到。躲藏在山里。

他们将流民营地围住,薛举人大声呵斥,“丁桓,你竟然敢领兵跨界,这是要谋反。”府兵将军道,“薛让,这么大一顶帽子,我可承担不住,奉府尊之命,擒拿逆犯薛让等人。”贵族们慌乱起来,薛让喝道,“我们有什么罪名,即便有,也该提学大人提审,轮不到郑府尹插手。”

乱世草头王,有兵便最强。枪杆子里出政权,那是不变的至理。颍昌贵族们,太理想化,所有的念想,都建立在祈望沙塔上,不堪一击。薛让大声道,“张县令,此人纵兵进入开阳县,乃是谋逆的大罪。”

张县令有苦说不出,丁桓带来的五百精锐,就宁乡集这点儿人手,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就算是人多的流民,此刻也避之不及。他这一看过来,把张县令放在火上烤了。

“国朝的确如此规定,可有特殊情况,也得另当别论。”这话说得很漂亮,丁恒笑了笑,“还是张县令明事,如薛让这样的逆贼,朝廷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的。”薛让气急败坏,“狗贼,你竟敢污蔑我。”

丁恒拿出一卷状纸,“看看,舞阳县的匪首沈独眼已经被擒,什么都交代清楚了,你勾结匪徒,屠戮乡里的事实,看你怎么来的掉,亏你还明着保护这些人,实则再利用他们。”

这一顿怂恿,登时让流民炸了锅,“好啊,你们一副救世主的样子,原来是幕后黑手,你们这些该死的。”从庇护者到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就顷刻间的事情。李晟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亏得流民们转变地这么快。

愚民,愚民,大概就是这么被愚弄的。若是将颍昌府兵当成救星,那更是错得离谱。权利的倾轧,普通的百姓,只是牺牲品,为其中过程染上鲜红的调料,还乐此不疲,敢于洒热血。

沈独眼的确被他们握在手里,可要让人交出来,怕是不容易。这是一张好牌啊,谁敌对,就给谁扣帽子。反正颍昌府被打的这么烂,没有内应,是肯定做不到的。

薛让等贵族,当了第一波替罪羊。李晟没心情为他们辩解,本来就挺讨厌的,还裹挟流民,干扰柳家庄的生活,死不足惜。花这功夫,还不如把小丫头的案子给查清楚。那一对父兄,走在路上,都心若死灰。

张县令并没有认真去办理这个案子,他只是拖拉着,找些借口理由,好应付流民而已。案子断不了,就可以稳住流民。不过现在,流民干的问题应该解决了。“你们是随我走呢,还是要我请你们走。”丁恒到现在,仍旧给了贵族们很好的有待,没有一下子动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