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卿醉听出了他的愤怒,怕他再做出什么来,连忙道:“楼主,你放心,我会看住他的。楼主,你这次回来是有什么事?”
鸣钟声已经消失,清脆悦耳的钟声传来:“没事,经过这里,顺便来看看!”
经过这里,顺便来看看?
赵卿醉心中起疑,她抬头却见黑色大钟已经消失,只留下了一句话:“看好他!”还没等赵卿醉搞清楚钟羽楼主这是什么意思,已经重获自由的韦景牧立刻转身准备朝门外走,仿佛一刻都不愿意呆在这里。
赵卿醉急忙喊住他:“你要去哪里?”
韦景牧脚步一顿,没搭理她,正要准备消失,却发现自己动了半天还在钟羽楼,身上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束缚住。转头却见到赵卿醉正右手五指张开,一股黄色的光芒源源不断的从她手中输出,韦景牧挣脱不得,怒道:“你放开我!”
赵卿醉看着他那一脸不争气的样子,心中十分的生气:“你就这点出息?!别忘了,楼主还没走远,他若是回来,你就死定了!”
韦景牧转过身,用着自己微弱的力量与她对抗:“若能做完想做的事,死有何妨?”
赵卿醉冷笑:“只怕你想做的事一件都没做,你就没命了!你该知道,过分参与他们的生活不但不会改善他们,反而会让他们更容易陷入绝境。钟羽楼就是地狱,一旦沾上,只会沉沦,沾的越多,下场越惨!你是想帮你姐呢?还是想把她拖进地狱?你那么聪明,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感受到他放弃挣扎,赵卿醉双手用力,对着他隔空一拍,韦景牧整个人立刻消失不见。
赵卿醉也跟着他消失离开。
这是钟羽楼一个神秘的所在,这个房间内满是黑暗,但与之相连的其他房间灯火通明。虽如此,却显得整个房间并不突兀,反而多了几分神秘感。
赵卿醉将韦景牧扔到了屋内,她站在门口对着他道:“你好好的想清楚,怎么样才是对你姐姐有利的行为,你干涉的越多,她的后果就越惨,想清楚了我再放你出来。”
韦景牧何等聪明,他立刻意识到自己是被赵卿醉给软禁了,他立刻冲到门口,却被一层无形的门被弹了回来。
看着她这般奋力挣扎,赵卿醉摇了摇头:“除非我放你出来,不然你是出不来的。你该知道,我能感受到你脑袋中的想法,所以在你真心意识到问题之前我是不会放你出来的。”
说着,她叹了口气转身就离开了。
韦景牧知道她所说的都是真的,但他不愿意就此被束缚,用尽所有力气对着面前的屏障拍去,可屏障纹丝不动,他的人反而被反弹的后退了几步。他再抬手对着屏障,却发现已经使不出多少能量了,用力对着屏障打了几次,都是没什么反应。他一甩手,恨恨的放下手,见实在是无法走出去,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弃挣扎,乖乖走了回去。
宁王走出世子的院子之后,屏退左右,一个人去了书房。
他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今日发生这事,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终究还是出现了。这么多年,他对世子和王妃十分放纵,尽管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他一直都不愿意深想,刻意回避这个话题。
可如今,三儿子早已长大成人,也有了足够的能力去对抗,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今日的这一幕,应该只是个开头,韦景牧心性倔强,只要是他想做的事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他可以预想到宁王府以后的不安宁了。
自己这些年,是不是做错了?
或许,当初就不应该……
如果自己没那么做的话,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了。
至于世子和王妃,以后他们会怎么样,全凭他们的造化了。
说到王妃,王爷走后,世子立刻装作一副受伤的样子,可怜的看着宁王妃。
宁王妃立刻大怒,冲着院子中众多小厮道:“都是死人啊,刚才世子受伤的时候你们都去哪里了?一群废物,来人啊,这群奴才护主不力,通通拉出去打死!”
“王妃饶命啊!”这群小厮纷纷跪了下来。
“母亲!”韦景犊看向宁王妃,“也不能怪他们,他们当时都在外院。你把他们都杖杀了,以后谁来替我做事?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韦景牧,他才是我们的心腹大患。”
宁王妃恨恨的看向那群小厮:“世子替你们求情,那是你们的福分。但是呢,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日起每人罚俸三个月,你们不用再伺候世子了,轮流去值守夜班,直到抓到刺客为止。”
随即又看向儿子:“你这边的这群人我早就想换了,放心,娘会给你换一群靠谱的人来。”
王妃的狠厉大部分人都领教过,知道她发狠了,这群小厮都噤声不敢说话,其中一人不甘心的开口道:“王妃手下留情啊!”
那人正是韦景犊的贴身小厮尘斯,日常跟韦景犊在一起整日寻花问柳,不问正事。宁王妃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但碍于儿子的面子,一直装作不知情,没跟他计较。如今,正好趁这个机会拔出这个眼中钉。
“他们也就罢了,尘斯,你是世子的贴身小厮,不贴身伺候着,跑哪里去了?世子遇袭,你没有第一时间出去保护,我如今还留你做什么?!来人!”
“母亲!”
“娘这也是为你好,你父王早就看不惯了,你不会想等着他来处理吧?”
这一番话让韦景犊哑口无言,要真是让父王来,只怕自己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想到这,他咬咬牙:“尘斯跟随我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母亲只要将他赶出府就行了。”
“世子!”
尘斯一听要被逐出府,脸色立刻大变,连忙求情。
“还是你想被杖杀?”宁王妃阴森的看他一眼。
尘斯求助的看向韦景犊,韦景犊暗中对他摇了摇头。二人到底是主仆多年,尘斯虽然不知他想做什么,但立刻也明白过来,自己不能再多一句嘴。
天刚亮,人间的集市已经热闹起来。
路两旁的小贩的都开始对着过往的行人吆喝起来:“来来来!最新鲜的小青菜啊,这位大婶,来看看,这是最新鲜的青菜!刚摘下来,便宜卖……”
“这位大哥,我这是一大早从江里捕上来的鱼,味道鲜美……”
“大娘……”
赵卿醉也一身朴素的农家女孩装扮混在众人当中,不过经过被人三番四次的拦截之后,她心生不耐,索性隐形起来。直到看见一家标志熟识得点心铺,她才撤掉隐身,走了进去。没过多久,她就端着一个含有各式点心的食盒走了出来,一边吃一边好奇的四处看。
这集市她不是第一次来,但却是最自在的一次。以往的每一次,她都抱着不同的目的。要么是出来买东西匆匆回去,要么就是来打探消息。可这一次,她什么都不想做,纯粹就是想四处晃晃而已。
路走到尽头,手中的糕点也吃完了,赵卿醉随意的抬头看向左侧,目光所及之处却是一处空空的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她嘴角轻笑,刚要朝着那个方向走。
一个人匆匆从她身后跑来,路过她身旁时还撞了她一下,一瞬间,赵卿醉觉得右侧的胳膊好疼。她愤怒的抬头看向大步流星的那人,从背影看,那人身材魁梧,肌肉有力,应该是个武人才是!
可……
赵卿醉揉着发疼的胳膊,这人也太粗鲁了!再看向他走入的那个房间,刚才还空空如也的房子此刻已经装满了上等的玉器,而门牌上则是清晰的三个字:玉来阁!
她笑着走进去,小二一看见她立刻笑眯眯道:“客官,买玉器啊!”
她笑着对他点了个头:“我先随便看看!”
玉来阁是大郑最有名的连锁玉器商之一,除了出售最上乘的玉器之外,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就是对客户的态度。玉来阁从上到下,从掌柜的到小二,不管是什么样的客人,皇亲贵族也好、街头乞丐也罢,皆是一视同仁。
赵卿醉自是知道其中的缘故,她不动声色的拿起一件玉器把玩,目光却是看向一旁。
那里站着一个人,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
而掌柜的正一脸不卑不亢、笑呵呵的看向这个男人:“客官,您可是要什么玉器?”
那男人看也不看那些玉器一眼,只是看着掌柜的道:“听闻贵阁还兼做当铺生意?”
掌柜的笑道:“没错,不知客官想典当些什么?”
“你们这里都要些什么?”那男人上下打量着他,“我又能得到什么?”
掌柜的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只要客官愿意,只要您出的东西价格合适,我们这里可以满足你的任何条件。”
玉来阁装修的淡雅大方,白色的背景与绿色的玉器交映生辉,让整个房间不觉得朴素,反而有种别样的精致。
“那……”那男人突然压低声音,不知对掌柜的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