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拨打了黄老的手机,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我的心跳也随着盲音而紧张的跳动着,一定要接通啊,我在心中默念。
终于在第八声忙音的时候,电话接通了,那头传来了黄老的声音。
“喂。”
“喂,黄老,我是花朝啊。”我因为紧张和激动,声音都有点儿变了腔调了。
“花朝,怎么了?”黄老也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忙问道“你没出这么事儿吧,我们这儿信号不好,给你打过好几次电话,都接不通,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我的噩梦对现实有一些预示功能,这在我小的时候就有表现。
村子里,有平时对我好的奶奶伯伯和常一起玩的朋友,晚上进入我的梦里与我说话玩耍。
然后突然有怪人拿来锁链将他们锁走,他们却一点儿也不挣扎,乖乖的就跟他们走了,还边走边和我笑着摆手,说什么有缘来生再见。
等到第二天我在去这个人的家时才知道,他已经去世了,这样的事情在我的成长过程中发生过好多次,包括我的养父。
他去世的那天晚上,我梦见他来到我的房间,跟我说了很长时间的话,也是要我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
虽说把恶梦说出口,有些不吉利,但想到这些,我便什么也顾不上了,这事关黄老和师娘的安危啊,我还是原原本本的把我的梦告诉了黄老。
“黄老,要不然你们就回来吧,或者这段时间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不要去像火山那么危险的地方了。”我充满担忧的说道。
黄老也沉默了半晌,突然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起来。
他说,花朝,富贵在不在天,我不清楚,但生死有时真的是由命的,咱们这些能看见阴阳的人,还要整日为了生死之事连屋都不敢出的话,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我还想在说点儿什么,黄老却打断了我,问我最近怎么样,我便把最近的遭遇大概的跟他说了,只把自己受虐的部分省去了。
“那么你的鬼瞳空间暂时打不开了?”黄老问。
“嗯,我的法阵也无法使用了,要不然也不会轻易的被掳走。”
“其实那也不一定是坏事儿,一直以来你都太依赖法阵的力量,自身的力量反而得不到提升和锻炼,这次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锻炼一下符咒术。”
我认真听着黄老的教诲,突然想到我把他发明的鬼魂摄影机给完成了,赶紧把这件事儿告诉他。
黄老听了也很高兴,说等天亮了就去买一个摄影机来试一试,还狠狠夸了我一翻,说怎么自己就没想到用集电符来供电的呢。
挂了黄老的电话,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回到床上,却再也没有了睡意,干脆起床,去书房画给孟姜招魂时要用的招魂法阵符纸。
调了一些朱砂后,我想了想又加入了一些自己的血,用符笔饱蘸朱砂,集中注意力,将全身灵力汇于笔端。
同一时刻,招魂法阵的阵法图案,也清晰的出现在我的脑海,笔走龙蛇,不消十分钟,一张招魂法阵的阵法图纸便被我画了出来。
接着我又画了一些集电符,铁壁符做完这些,天便已经大亮了。
头有些发昏,昨天消耗的灵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今天又消耗了不少,肚子也咕咕的开始抗议了。
想一想冰箱里好像什么都没有了,算了先画个聚灵法阵符纸,补充补充灵力,在来照顾我可怜的五脏庙吧。
我刚提笔想要画,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敲门声只响了三声,我还以为是送牛奶的,便没有去理睬他继续画我的符纸,符笔刚落到纸上,电话铃响了。
如果是手机的话,这个时候我肯定不会去理他的,但响的是座机,我担心是黄老有事儿,便立马放下笔去接。
叶深柠的声音便响了起来“花朝,开门呀,给你送早餐来了。”
好吧,看在早餐的面子上,我放下听筒去给他开门。
首先看到的不是叶深柠,而是两大袋子外卖,我的心情便无比美好起来,叶深柠把挡在自己面前的外卖袋子拿开时,看到的便是我灿烂如花的笑脸。
他的嘴角勾了一勾,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好吧,看在早餐的份上,我给他让开了门。
我狼吞虎咽的吃完早饭,打了一个满足的饱嗝,发现叶深柠只吃了两个寿司。
我一边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叶深柠有没有吃饱,一边拿了最后一杯豆浆来喝。
叶深柠笑笑的看着我说“我看饱了,看着你吃我就饱了。”
“那倒不错。”我顺口道“你以后看着我吃就行了,多省粮食啊。”
“好,我愿意一辈子看着你吃早餐,你愿意一辈子吃我给你准备的早餐吗?”叶深柠也顺口接道。
我被嘴里的豆浆给呛住了,猛的咳了几声才顺过气来,我以为他后面就会跟上,花朝,嫁给我吧之类的,幸亏没有。
话说,我被叶氏表白法袭击了很多次,每次都中招,从今天开始我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建设。
“叶深柠,你这又是在表白吗?”我无奈的说。
“不是表白,这是我内心真实的愿望。”他一本正经的说“昨晚你的话,我回去认真的想了一下,觉的你有你一定的道理,但我却并不能照着你的道理去做。”
我刚想反驳,他急忙说道“吃人的嘴短,你闭嘴,先听我说。”
我被噎住了,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早餐啊。
“你说我不要你以身相许,这话我确实说过,不过这话的潜台词是我更希望你能以心相许,但是以我这么长时间以来,对你的了解,你是一个并不能看清自己的心的人。
你容易在多种选择中迷茫,所以有时像我这种明白人就得采取强硬手段,将你从迷茫中拉回来。
你又说爱情是建立在互相信任的基础上的,要自由是吧。
这个我也可以用上一个理由来反驳,你是看不清自己的心的,我一味的信任你,放任你被你那颗迷茫的心,引导进了一条错误的路而见死不救,那不就是我的错了吗?”
第一次发现叶深柠的口才真是了得啊,我竟然无言以对。
他甚是得意的从我的面前拿走了我吸了一半的豆浆,我很想告诉他,我一大早起床还没刷牙,而且刚才被他吓的呛咳的时候,还从嘴里回流了一口口水进去。
但是,我报复性的忍住了,看他叽啦叽啦,吸的一脸陶醉。
我真如叶深柠所说,是个看不清自己的心的人吗,我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
眉络曾经说过我,总是在不重要的地方,对不重要的人较真,对于重要的地方重要的人,却又十分的迟钝。
黄老也曾拐弯抹角的提点我,看清自己的心有时比看清眼前的人还要重要。
但是我一直无法理解他们的话,什么地方,什么人才是重要的?自己的心要怎么来看清呢?
我正在进行着自我剖析,叶深柠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接起手机,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然后皱起了眉头对我说“叶宅着火了,我得马上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