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成安安顿住了动作,因为那个熟悉的人,熟悉的脸。
“长生?”
她有些不敢置信,是长生,不是占据秦海宴身体的长生,是万万全全的长生,她想着念着在意这的长生。
男人对上成安安惊喜的眸子,微微勾唇,浅浅一笑,便是天然一段风流。
“安安,我来接你了。”
说着话,男人伸出了背在背后的手,手中一捧红色的玫瑰,艳丽多姿,趁着他那张苍白到极致的容颜,仿佛也多了两三分的血色。
成安安顿了顿,似乎才反应了过来长生究竟说了什么。
伸手,从长生手中一把玫瑰中抽出了一支,凑到鼻端,唇边染上了笑:“很香。”
那支玫瑰重新塞入了长生的手中:“你等我会儿,我去收拾下,顺便留张字条。”
她没有拒绝长生的意思,甚至没有问长生在自己和他离开后有什么打算之类的,只是径自转身向着屋内走去。
反而是长生有些愣住,因为成安安这么干脆的应了他。
他是知晓成安安和秦海宴的相处的,他知晓成安安爱着的还是自己。
可是,秦海宴对成安安也很好,秦海宴比他还要适合成安安,这些长生都不能够否认。
他忍不住的就想要试探一下。
否则的话,长生不会一来就直接让成安安和自己一起走。
他的心中,像是藏着一只兽,一只可怕的充满了嫉妒的兽。
而现在,成安安的反应,让那只隐隐蠢动,快要挣脱出来的兽,重新沉睡了过去。
没有什么比这个还能够证明成安安在乎的人究竟是谁了。
长生望着成安安进去屋子中寻到便签纸写了几个字,看着她稍微的收拾了一下。
眼睛一眨不眨的,不舍得移开一丝半点儿的目光。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成安安就走了出来。
她从成家离开的突然,又遭遇了一次绑架,说实话,身上的东西除了那一身衣服之外,也没有别的了。
所以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
长生望着成安安那少的可怜的东西,一瞬间,心底满是心疼。
还有一丝丝的自责与愧疚。
他突然想到,自己什么都没有。
就这么让成安安和他离开。
成安安已经和成家决裂了,韩云程对她也多有恶意隐瞒,他带着成安安离开这里,离开秦海宴之后,又能够带着成安安到哪里去住呢?
秦海宴能够给予成安安一个温暖的住所,一份工作。
而他,现在什么都给不了对方。
他不是一个活人,让成安安见到他,能够在有的时候在其他的活人面前现形,对于一个灵魂来说,已经是非常厉害了,再多的,即便是长生,也无法做到。
他终究不是一个真正的人,只是秦海宴的一部分,他有再高强的力量,也终究有许多事情无法做到。
比如秦海宴能够给予成安安的,他给不了。
他本来能够给予成安安保护于安全的。
可是,与秦海宴的那一场相争,将他好容易恢复的力量又榨干了大半,他体内的力量现在连一个整体的形态都无法凝聚出来。
双腿全都是虚假的。
其他的长生都可以不在乎,可是成安安的生命,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或者冒险的。
这几天的功夫,成安安已经遭遇了不止一次袭击,方才那个家伙,他应对起来虽然还算轻松,却已经比前两次更加的费力了。
那些东西,会越来越厉害,而他,若是离的秦海宴远了,别说是恢复力量,现在的力量也会不断的削减。
他不能够让成安安为了自己的私心去冒一点风险。
想要对付未来也许会越来越厉害的危险,只有和秦海宴呆在一起,他们二者叠加的力量,相信能够应付绝大部分的危险。
方才他已经体会到了两者力量相遇叠加时候的可怕了。
“长生?”
成安安有些疑惑的声音响起。
他看起来像是在想些什么,失了神,她拽了他的手一下,却从他的掌心穿过。
成安安晃了下手,故作没有穿过,重新虚虚的握住长生的手的位置,在对方垂首回望过来的时候,唇角勾起一个极其好看温柔含着期待的弧度:“我们走吧。”
长生望着成安安的笑靥,她的笑,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笑容。
他喜欢她的笑。
这样的笑,不应该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情而消失。
眨了下眼睛,长生感受着手的位置女人含着灼热温度的手,无法握住,却能够清晰感觉到那份独属于她的气息:“我改变主意了。”
他笑望着成安安,举了一下自己的手:“你也看到了,现在我的状态还没有完全恢复,刚好有一位大师告诉我,我和秦海宴之间需要多相处,不要离开的太远,否则的话对我们各自都不太好。”
长生没有说出自己和秦海宴实际上是一个灵魂的事情。
他不想要隐瞒成安安什么,只是这件事情,却是他真的不想成安安知晓的。
不论成安安因为这个原因将秦海宴当做是自己,更加亲近。
还是其他的什么。
总之在长生的想法中,成安安最好永远将秦海宴当做是陌生人,当不了陌生人,也不能够让秦海宴取代自己或者因着自己占据成安安的心。
他一点儿机会也不愿意给予秦海宴。
成安安听着长生的解释,微微愣住,半晌,她的笑收敛了些:“你怎么从秦先生的身体中挣脱出去的,也是那位大师吗?你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从长生的话中听出了些不一般的东西,否则的话,她不会多问的。
长生拿着手在成安安的发间掠过,手不是实体,却有一点风随之拂动,成安安额前的发丝拂动:“关系的话,无非是有些特殊感应,若是我消失了,他也不好过,若是他死了,我也难过的那种。”
隐瞒是隐瞒,欺骗是欺骗。
长生能够做到部分隐瞒成安安,却不愿意去故意欺骗她。
善意的谎言也是谎言。
成安安皱眉:“你们是,双胞胎?”
长生说的话,她也只能够这么理解。
就像是两个人这般相似的面容,她也这般猜测过一般。
只是询问秦海宴的时候,他总是否决罢了。
长生迟疑了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比双胞胎还要亲近一些的关系,只是从前不知道,经了温先生的帮助之后,才发现的。”
秦海宴终于过来了,他看了一眼成安安握住长生的那只手,还有长生另外一只手中攥着的一把红玫瑰,唇角微微勾起,是一个有些讽刺的笑:“总算你还有些脑子,没有太过愚蠢自私。”
他是在说长生在最后改变的主意。
秦海宴和长生是同一个灵魂,两者的本质是一样的,思考方式自然也是有八九分相似的。
所以秦海宴知晓长生提前离开会做什么,自然也知道,长生最后的选择是什么。
将心比心,若是他,也会如同长生这般。
先想要带着成安安离开,在发现成安安面对的危险的时候,又会改变主意。
只是没有想到,那危险真真的如影随形,又有东西要对付成安安了。
秦海宴的眼睛在楼道角落中扫了一眼,那里有一堆的灰烬,看起来只是普通的灰烬。
他却敏锐的从里面感觉到了一股子凶气与邪恶之气。
成安安也拥有力量,只是她的力量和秦海宴,长生拥有的力量属性不同。
成安安的纯阳之力更多的是能够消灭那些阴邪之力。
而秦海宴和长生体内的力量,却是能够让两者成为最敏锐的感应者,能够吸收融合那些阴邪之力。
此前他只是能够稍微感应到,而与长生短暂的融合,还有力量彻底的爆发之后,他便不止是能够稍微感应到了。
“进去吧。”
秦海宴伸手要拉成安安的手。
成安安下意识的缩了下手。
往常的话,秦海宴已经知趣的缩回了手,这一次,他没有缩回手,而是固执的追着成安安的手,拉住她的手,往屋子里拉。
成安安若是不使用力量的话,哪里有秦海宴的力气,不由自主的就被他拉着往里面去。
长生的面色瞬间冷的吓人。
他的指尖黑气浮动,眼底有焦躁阴郁不断的蔓延。
秦海宴感觉到了长生在做什么,甚至因为体内灵魂的浮动,他身体中的力量也在不受控制的往外冲。
只是他没有理会长生,径自拉着成安安往屋子里走。
成安安皱眉:“秦先生!我想我们需要好好的谈一谈”
她伸出另外一只手扒住房门,面上带着点儿怒意,对秦海宴这么刺激长生。
却也有些担心对方:“长生,你不准乱动手。”
她担心长生伤了秦海宴。
秦海宴不论如何都是对她帮了许多的,是个很好的人。
秦海宴和长生都看出了成安安的认真,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眼底有相似的厌恶与不愿意承认的默契。
秦海宴先松开了手。
长生则是收起了指尖的黑气,轻飘飘的跟进去了屋子内。
“现在,将你们两个能够对我说的,都说个清楚明白,我不想一直被蒙在鼓里,那个温先生,是不是温涵?”
成安安坐到沙发上,两边一边站着长生,一边坐着秦海宴。
两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嘴巴闭的紧紧的,像是蚌壳一般,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