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望着那只被剥了皮的虾子,面上眼中都是忍不住的惊愕。
谁见过秦海宴给人剥虾。
若是一开始还有以为他和成安安只是玩玩或者做戏的人,看到这里已经不能够这么想了。
秦海宴做的太过自然,越是了解他的人越是明白这个人不会做戏做到这般程度。
成安安对他,真的是不同的。
秦夫人皱起了眉头,安遥则是开始认真打量起了成安安,似乎想要看她究竟有哪里有那么大的魅力,能够将秦海宴真的迷住。
她虽然对秦海宴只是利用,不是那么百分百的用心,但是对自己的魅力安遥一向自信,除了在秦海宴这里之外,再也没有在别的人身上碰过壁。
而秦海宴成了唯一不受她魅力诱惑的一个,她才不得不去用家世和秦夫人逼迫秦海宴。
虽然有些不甘,但是只要秦海宴和她成亲,让她得到想要的,其他的安遥也看的开。
偏偏出现了这么一个成安安。
让秦海宴这般对待的成安安。
安遥也是个女人,再是厉害的女人也是女人,只要是女人,总是忍不了的有嫉妒之心。
她不爱秦海宴,却介意秦海宴当着自己的面,对另外一个女人好。
介意秦海宴在还有她这个未婚妻当面的时候就对着别的女人好。
安遥的面色有些难看。
餐桌上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成安安下意识的回了神,嘴巴里的虾子有些不知道该不该咀嚼下去,所以说她才不想来,真的是好烦躁。
“如果谁不想吃饭的话可以现在离开。”
秦海宴看着成安安那面上难以掩饰的烦躁,说了这么一句,看似说的是成安安,实际上说的却是面色阴沉难看的秦夫人和安遥。
秦夫人和安遥被秦海宴的话噎的脸色更形难看了。
秦夫人张开嘴便要教训秦海宴。
“表哥,不行,你不能够厚此薄彼,你给她剥虾,我也要!”
洛烟烟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种有些太过的寂静。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拉秦夫人的手,藏在桌子底下拉。
一边给秦夫人使眼色。
秦夫人垂首看了一眼桌子底下自己被拉住的手,疑惑的望向那边还在和秦海宴插科打诨仿佛什么都没有做的洛烟烟一眼,到底闭上了嘴巴。
秦海宴望了洛烟烟一眼,他伸手夹了一个虾子到了洛烟烟的碗里:“自己有手。”
洛烟烟阻止秦夫人多说,所以他便给了洛烟烟一个虾子,不过是没剥皮的。
洛烟烟瞅了瞅自己碗里没剥皮的虾子,嘟囔着真是有了美色忘了妹妹,一边自己开剥了起来。
秦夫人望了一眼洛烟烟,有些疑惑她的行为态度,却到底没有再开口的打算。
这个侄女一向有自己的打算,回头问问她再说。
安遥笑了笑:“烟烟自己是有手,只是想要她表哥给她一些关心罢了,海晏,我们两个说起来还是未婚夫妻,看你对待一个外人比对待我这个正经的未婚妻子还要好,别说烟烟有些看不惯,便是我都忍不住的觉得有些不甘心呢。”
她说着嫉妒不甘心,眉眼间却还是一片坦然温和,仿佛方才的那一闪即逝的阴沉与不满,只是看的人的幻觉一般。
“你和我只是口头约定。”
秦海宴拿着手帕仔细的擦拭着自己的五指,那细致的样子,仿佛不是擦拭自己的手,而是擦拭什么极其珍贵的宝物一般,他没有看安遥一眼,嘴里淡淡的开了口。
只是口头约定,甚至连一个像样的订婚典礼都没有,这样的婚约,在现代社会,没有丝毫的法律效力,也不需要必须对谁负责了。
安遥握紧了拳头,唇角的笑却是越发的温柔,带着些无奈:“海晏,对我们这般的人家来说,口头约定比正式订婚也差不到哪里去了,圈子里的人都知道秦家与安家结亲了,再者说,我从小开始便认定了你,难道你真的对我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吗?没有感情,也可以有对未婚妻子应该的尊重的,这位成小姐,我不会计较,只要她不踩过底线。”
安遥的话太过开诚布公,仿佛她所有的想法都在里面,都是真实的一般。
只是成安安敏锐的感觉到,说这些话的安遥,她的心没有丝毫的波动。
不止是死去的人有气,成安安发现,活着的人也有气,随着情绪的波动,气的大小颜色也不同。
不说安遥对秦海宴说那一番话说的有多么动听,只看那没有丝毫变化始终稳稳的胶着在她身上的气,便知晓她说那些话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那样的一番话,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产生不一般的情绪波动,不论大小,都会有的,可是安遥没有,就像是照本宣科念出来的台词一般。
成安安皱眉望着安遥,心底忍不住的开始分析戒备起了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还给她一种感觉,格外危险的感觉。
“看她你就能够看饱了吗?”
秦海宴又给成安安碗里夹了一筷子菜,随口对她说了一句,然后才转向那边的安遥:“你便是想要计较,现在也还没有资格计较。”
口头约定就是口头约定,再是名门之间约定俗成的规矩,也还是口头约定。
秦海宴就是这么个意思。
秦夫人终于再也忍不住的:“够了,海晏,我只说一次,我承认的儿媳妇只有安遥一个,其他的任何阿猫阿狗,我都不会允许她进入我秦家的大门的。”
“她已经进来了。”
秦海宴淡淡的一句,将秦夫人的话彻底的憋了回去。
甚至憋的脸色都有些涨红了。
成安安也觉得自己脸红。
特么的自己进来了,究竟是阿猫还是阿狗?
“吃饭!”
秦海宴斜眼看了成安安一眼,沉声提醒。
那张与长生一般无二的脸,还有那种种相似的神态,成安安下意识的抬起了碗。
成安安艰难的咽着饭菜,觉得自己的胃部有些痛,这餐桌上怎么搞的和宅斗似的,还能不能够安安静静好好的吃一顿饭了。
秦海宴自己不吃,却一直记着往她碗里放东西,后来甚至又剥了三个虾子,其他的人还哪里能够吃的下东西,全看他们去了。
这是成安安吃的最快的一顿饭,也是吃的最痛苦的一顿饭了,安遥和秦夫人,洛烟烟不时打量和扫射的视线让她全身都不自在。
就像是看着什么天外生物一般。
“我吃饱了。”
成安安一句话阻止了秦海宴想要再往碗里夹菜的动作。
“那个,哪里能够让我住?”
成安安一句话出口,又惹来其他人异样的视线。
“你还要在这里住下!”
秦夫人再也忍不住性子了,也不管洛烟烟扯她袖子的动作了,上前两步直接用鄙夷的视线瞪视着成安安。
“她是我的生活助理,自然要和我住在一起了,否则我想要找她办事都找不到人,那我还请什么生活助理,陈妈,带她去二楼客房。”
秦海宴直接吩咐道。
二楼是和他的房间一个楼层。
一晚上他都表现的对成安安格外的另眼相看,此刻又自顾安排她去住和自己一般的楼层,简直是毫不掩饰自己对成安安的心意了。
“天色已经晚了,我也想在秦家借宿一晚,如何?”
安遥也起了身子,却是径自走到了秦海宴的身边,歪着头询问道。
离的近了,她感受着肌肤的微微颤栗,唇角的笑更加温柔。
“就算你不承认我这个未婚妻,也不能够连客人这点儿小小的要求都不能够达成吧?”
说着话,安遥状似自然的伸手去捉秦海宴的手。
秦海宴现在和那一日看到的似乎又有了些不同,安遥这段时间一直在寻找秦海宴身上失踪的阴魂,方才的感觉不会错,但是却还是需要再确认一遍。
安遥的动作看似慢,实则极快,眼看着秦海宴的手腕便要落在她的掌心中,成安安突然一拉秦海宴的手:“你带我过去吧,我都困死了。”
安遥刚刚给成安安的感觉就不怎么好,此刻站的近了,成安安眼前所见突然发生了些变化。
安遥还是安遥,可是她向着秦海宴伸出的手上泛着一点青色,那青色宛若鬼影一般,眼看着便要咬住秦海宴的手腕。
成安安的速度出奇的快,在看到那一幕的瞬间,一手拉住了秦海宴躲了开来。
“你!”
安遥的手像是被蝎子蛰到一般迅速的收回,她掌心中的那青色鬼影,在成安安拉走秦海宴的时候被成安安的手扫到,一阵剧痛袭来。
青色鬼影受创一般缩回了安遥的手中。
她甚至能够感受到青色鬼影的害怕与忌惮,它在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儿?
安遥望着成安安的目光,第一次有了那么郑重的防备与疑惑。
先前为了秦海宴的所有情绪都有些浮于表面,此刻却是真实的彻底。
因为成安安伤了的,是她的底牌。
“我只是想要和海晏说两句话罢了,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安遥的声音格外的柔和,柔和的有些诡异了。
成安安眯着眼睛望着安遥,对这个女人的防备心到了极限。
她要对秦海宴不利,此刻成安安的心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我不喜欢你接近他!”
成安安斩钉截铁的道,再也顾不得什么误会了。
再是说秦海宴不是长生,但是冲着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一旦发现有人要对秦海宴不利,她就忍不住的想要保护他。
她没有保住长生,起码秦海宴,她不会让这个安遥接近他。